刖統皇宮,守衛森嚴。縱使錦剎的輕功了得,也差點幾次被禁衛發現。千般小心之下,方才來到后妃居住的宮群之中。
地剎說,天參雪陽水,或在曦瑞皇帝的四妃之一手中。因不明確究竟是哪位妃子,她只得一座殿一座殿地搜尋。
看著那些后妃宮殿,無一不是裝飾華麗,屋瓦輝煌。花園中,各種奇花異草異美鬥豔。屋內各式的珍奇異寶,比比皆是。然,這些表象與四周無盡清冷,更加形成了強烈對比。除去輾轉反側睡得好不安穩的妃嬪,以及坐在地上打盹的太監、宮女們,瞧不出任何人氣,或是有旁的任何人來過。
那些妃子都是美貌之人,偌大的臥榻,只有一人枕眠。這不該是一個價位人婦的女子,應有的處境。
錦剎搖頭,有些憐憫於這宮中女子的悲哀。
世人常言,一入皇宮深似海。三千佳麗侍一夫,定需心思寬廣無比!但天下,卻總有更多的女子,前赴後繼地希翼伴於君側,受到恩寵。
真不知,這有何意義!
前三位妃子的宮殿,查詢一番,均毫無所獲。錦剎來到了最後一處,“婉芸宮”,四妃之首的雲妃娘娘所在之處。
寢殿的燈,意外地還亮著。錦剎猜測,許也是寂寞之感侵襲,難以入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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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曦瑞皇帝,據說從未特別寵愛過任何一位妃嬪,多時如賓相待。一旦有了子嗣後,便不再寵幸。除了傳宗接代,各色女子在他眼中,許是沒有差別的。
這雲妃已有一子,估摸著,應是許久未曾受帝寵了。而宮中有制,皇子從不允與母親相伴生活,生來,除卻名分,怕也甚少相處。
悄無聲息地,錦剎便站到了雲妃娘娘的臥榻之前。伸手迅速去點穴,她想儘快找到,免起額外事端。
卻不曾想,雲妃的身手,比她還快。
“賊人……”雲妃竟然功力深厚,陡然回擊,錦剎差點受襲,迅速往後彈開。雲妃卻在見到她模樣的時刻,此刻厲喝,收手,“你?”
雲妃功力再高,但比她,還是有很大的距離。想來,雲妃自己也是察覺得到的。
?
錦剎很是奇怪,一個長居深宮之人,也認識她這江湖殺手麼?清冷地表明了來意。
“我不殺你,只尋一物。”
“何物?”
雲妃此時只身著一身素淨裡衣,立身坐在榻上。頭髮披散著,垂落在肩側。即便是不站起來,也看的出個頭不高。但明顯的體態輕盈,腰、手、腿、臀,皆是胖瘦剛好,肌膚凝白,吹彈可破,臉頰紅潤,天生麗質之外,保養也應是十分得宜,教人完全瞧不出已是七歲孩兒的孃親。眉眼柔順靜美,精緻得無可挑剔。
也難怪此人是四妃之首,這美貌,怕也是後宮之首呢!
自臥榻上輕輕站起身,她不驚不躁地瞧著錦剎,回問。似乎並不驚訝,這深夜闖入宮中的女子,會不會對自己造成傷害。
這般氣度,錦剎略微佩服,此等女子,困於宮中,可惜了。
“天參雪陽水。”
“哦?”雲妃聽到名稱,臉色有了些微變化,“本宮若是不給,錦剎是否會殺了本宮呢?”
“不會。”錦剎訝異她準確地叫出自己的名字,但並沒有問,而是突出自己的目的,“找到為止,容不得你不給。”
她的淡定,反讓雲妃意外,認真地審視起來:“你竟然長的如此美了,超過了本宮,超過了天剎,不知她會不會考慮,也將你送入哪個皇室!”
此番帶著諷刺意味的話,令錦剎恍然眼前人的身份。
“花剎?”
“是了!”雲妃掩嘴嬌笑,“十年前得見你一面,當真是十八變。不過美則美矣,可惜太清冷了!那個帝王會喜好這般沒有情調的女子呢?”
錦剎不喜她的審視和打趣,但又不打算追究。既是自己人,直說也無妨。
“可否借雪陽水一用?”
“不借。”雲妃竟然乾脆地一口便回絕。
微皺眉,錦剎沒料到她這般乾脆。也便不想敘舊攀親:“那便得罪。”
花剎,是八剎主中,最擅長點穴的人。十年前,即離開劃剎樓,與她幾乎無甚交往和感情。錦剎對花剎的瞭解並不多,只偶爾會從末剎與月剎的私密聊天中聽到,她早年,是被天剎派入某國宮中執行任務了。十年來,從未回過劃剎樓!
十年不見,今日再遇,想來也沒什麼道理,需要花剎念同門之誼贈藥。
動手,錦剎索性直接開搶。天快亮了,她不想在這宮中繼續呆下去。自己雖說性子清冷,但不代表她喜歡清冷。
花剎也不客氣地接招。
她是八剎主之一,但天知道,她有多恨劃剎樓。所以發過誓,有生之年見到劃剎樓的人,定是來一個殺一個,哪怕她自知並非錦剎的對手。
二人的打鬥聲,引來了屋外的侍衛警覺。
“娘娘,可否容卑職進入?”
“通傳陛下,本宮被刺客襲擊!”花剎大聲對著外喊。
錦剎有些無語,原來,這是要利用她吸引皇帝來瞧瞧麼?
“天剎說,天下男兒多薄倖,萬不可對人動真情。”
花剎冷笑:“她便是這天下最痴情之人,卻要阻攔我們動情,簡直可笑。”
天剎,是天下最痴情之人麼?
錦剎很是意外,冰霜一般、絕情無比的天剎,愛過誰呢?是那人傷了她,她便禁止他們這些弟子也動情麼?
愛情,是有多迷人,又是多傷人,連天剎都能沉淪其中……
腦海中,突然冒出譽騰王的身影。錦剎稍分神,便被花剎手中釵子劃傷,還差點被點了穴道。
“你不該要皇帝見著我在此。”
為了甩開譽騰王的影像,錦剎努力回想起此前兩次曦瑞皇帝見到自己的情景。她縱是不知男女之事,但他眼中對自己明顯的有意,她豈能看不出。
花剎用這招引來皇帝,就不怕皇帝當面給個難堪麼?錦剎實在不想,將自己置身到他人的感情漩渦之中。
這一提醒,果然花剎停下手來,然後變得更加狠厲:“他來之前,我會毀了你的臉。”
不以為然,錦剎在打鬥中,恍然瞧見花剎腰間似有一個黃色的瓷瓶,陡地抽劍,一伸一收之間,便將瓶子拿到手中。不管是不是,先取來再說。
花剎一瞬間卻慌了神:“還來。”
“天參雪陽水?”
“不是。”花剎退遠,停下手來,臉色特別難看,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錦剎手中的瓶子,“本宮用雪陽水與你交換便是。”
伸出一手,錦剎算是同意交易。看來,這黃瓷瓶,對花剎很重要呢!
花剎白了臉孔,迅速從梳妝檯中,取出一個紅色的瓷瓶:“這便是,你先拿來。”
搖頭,錦剎不出手,也不說話。只是偏著手掌,做出副要丟落黃色瓷瓶的姿態。她沒講過雪陽水,如何確定那是真的呢?
十年不曾見過的花剎,已然成為一名久在深宮,只知怨妒宮鬥的婦人。心計深沉,沒有同門之情,錦剎實在不願輕易相信。
“當真是……”花剎已經瀕臨崩潰邊緣,生怕錦剎當真將瓶子丟了砸碎。主動將紅色瓶子,傳了過來。
接住,錦剎守信地將黃色瓷瓶送還。轉身正欲離開,屋外,已然湧入數十名侍衛,以及一名身著明黃衣袍的挺拔男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