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今天的戰報我看過了，在野戰工事的訓練上，我沒抓好才造成今天109團大比例的傷亡。請司令責罰。”從野戰醫院回來，一進門，已經等候在指揮部的葉琪就向楊寰宇認錯。
“坐吧，109團能在今天的野戰中表現得這樣，也算不錯了。”楊寰宇擺了擺手，示意葉琪坐下。
“今天，從十八師團的攻擊來看，他們並沒急於向青島這邊靠攏，我猜想他們有很大的可能是在等待本土的援軍。但在這方面，我們嚴重缺乏必要的情報。這對下一步的作戰非常被動。”楊寰宇站在地圖前，凝視著地圖，緩緩地說道。
“是啊，現在109團基本上失去了戰鬥力，110團又被拖在了山炮臺，手頭能動用的兵力就只剩111和11兩個團了，假如明天日軍攻勢增強，而我們仍舊象今天這樣打，恐怕難以守住防線啊。”參謀長楊愛源擔憂的插話。
“第五師到那裡了？明天晚上能趕到指定位置嗎？”楊寰宇詢問道。
“第五師現在正在火車上，今天中午時已經過了豐臺，明早應該能到濟南，晚上前趕到指定位置，應該沒問題。倒是北洋第三師，現在還沒到聊城，估計明天很難趕到淄博了。”楊愛源邊在地圖上做著標記邊說。
“給我根菸。”楊寰宇從王靖國那拿過根菸，點著後慢慢的抽著。
“假如沒猜錯，十八師團是在等援軍，我們也在等援軍，就看誰的援軍先到了。他們的援軍從日本本土出發，到登陸展開最少需要兩天，也就是說，最遲在後天中午以前，我們要解決掉十八師團！”楊寰宇點著地圖上的姜山的位置。
“明天讓111團在阻擊線上堅守一天，不能放一個兵過阻擊線，把師屬炮營和111、11兩團的炮連集中起來，給111團做火力支援。另外，110團在山炮臺準備的怎麼樣了？明天我們先把山炮臺這個釘子拔了，不拔掉它，我總覺得不踏實。”楊寰宇指了指地圖上一片藍色箭頭包圍中的那一點紅色。
“110團按你的命令，已經構築好了防禦陣型，地下工事的通風口也基本上都找到了，可是無法在上面展開行動。日本海軍的幾艘軍艦雖然離港，但始終在周邊海域遊弋，他們的艦炮可以直接威脅到城區，只是顧忌市區大量的日本僑民，才沒開炮。”楊愛源繼續彙報。
“那明天就引他們開炮。”楊寰宇笑呵呵的說，滿臉奸詐。
錢能訓這一天的日子也非常難受。現在他再次來到總統府，來拜見徐世昌。從上午開始，日本、英國、法國、義大利、美國的公使們走馬燈似的接連上門。英、法、意三國表達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華夏不能這樣單方面接管德國遺留的權益。美國稍好一點，希望華夏儘快和日本展開協商，但骨子裡也是不支援華夏佔領青島的舉動。
日本態度非常強硬，如果今天華夏還不撤兵，就將派兵進入華夏。錢能訓心裡也很矛盾。從內心講，楊寰宇出兵的舉動他是一百二十個贊成，華夏應該這樣強硬。但從理智上，他還是覺得這個舉動冒失了。說白了，就是對能不能打得過日本人沒有一點信心。
徐世昌的書房裡，段祺瑞正在和徐世昌說著什麼，看到錢能訓的到來，便停了下來，聽錢能訓的講述。
“日本人這算是最後通牒嗎？”段祺瑞冷笑著問。
“通牒算不上，派兵進入華夏估計是必然了。”錢能訓無奈的說。
“我來之前接到的戰報，今天國防軍第六師在和日本十八師團的戰鬥中，以傷亡800餘人的代價，斃敵900餘人。你覺得這樣打下去，日本能派出多少部隊來華夏？”段祺瑞輕輕推了推放在自己面前的一張電報紙。
“真的嗎？”錢能訓大吃一驚，北洋軍隊什麼時候有如此的戰鬥力了？
“應該不假！楊寰宇在平定張勳叛亂，平定蒙古等幾次作戰中，向來善於以少擊眾。在整個北洋，可找不出第二個。”徐世昌介面道，此刻他看向段祺瑞的眼光裡不無豔羨。在他看來，楊寰宇現在無疑是段祺瑞皖系的第一悍將。
“哈，真要這樣，倒也不用在怕日本人的威脅。”錢能訓興奮起來，眼中甚至散發出一股狂熱的光芒。但隨即又黯淡下來。
“不過，他手裡部隊也不多啊，北洋其它的部隊怕是沒他那樣能打吧？”錢能訓的語氣裡充滿惋惜。
“所以，咱們現在還不能和日本人翻臉，怎麼周旋就要看你老兄的本事了。”段祺瑞笑眯眯的看著錢能訓。
錢能訓沉默下來，他聽出了段祺瑞話裡的意思，心裡暗罵老狐狸，這是要自己背個黑鍋呢。一番內心痛苦的掙扎之後，臉色漸漸堅毅起來。
“也罷，幹臣我一介書生，自知不能疆場殺敵。既然現在國家需要我背這個黑鍋，幹臣豈敢因私而廢，這個黑鍋我背了！明天我就發通電，要求楊寰宇停戰，與日談判。不過，將來戰勝日本，卜公和芝老可要為我正名啊。”錢能訓概然說道。
10日一早，楊寰宇就來到了位於山炮臺山下的110團指揮所。跟隨前來的除了師長葉琪，還有電訊處長錢衛仲帶領的一個通訊班。團長黃天明早已在指揮所門口恭恭敬敬的等待。
“衛仲，今天這場戲演得好不好，關鍵就在你了噢。”楊寰宇笑著和錢衛仲開著玩笑，指揮所裡的緊張氣氛頓時一鬆。
“放心吧司令，我保證今天山上的小日本發不出一份電報。”看著忙碌著架設大功率電臺的手下，錢衛仲笑著回應。
“日本海軍的軍艦在附近嗎？”楊寰宇回頭問黃天明。
“在，我讓炮連的炮兵觀察哨監視著呢。”黃天明回答。
“下山的路上，沿途的防炮洞都挖好了是吧，那好，我就就演出好戲給日本海軍看看。”楊寰宇走到瞭望口，便往外看邊說。
“等下，你們動靜大點，嗯，在地下工事上方再搞一次爆炸，威力大點的。演戲就要演得象那麼回事。”楊寰宇繼續吩咐。
“司令，你這到底唱的那出？”滿頭霧水的葉琪問道。
“沒什麼，就是要借用日本海軍的大口徑艦炮，幫我們敲開上面那個烏龜殼。”楊寰宇隨口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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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通訊班準備就緒。”錢衛仲的報告。
“開始！”隨著楊寰宇一聲令下，整個山炮臺頓時熱鬧起來。激烈的槍炮聲遠遠傳了開去，片刻以後，一聲巨大的爆炸突然響起。當硝煙散去，山炮臺上樹立起了華夏的五色旗。一隊假扮的日軍俘虜走在下山的路上。
“出雲”號驅逐艦上，第十一驅逐戰隊司令官有馬良桔大佐拿著望遠鏡觀察著山炮臺。剛才激烈的槍炮聲和爆炸聲驚動了他。
“和大島司令官聯絡過嗎？他那裡發生了什麼？”有馬良桔邊看邊問邊上的參謀。
“從剛才槍炮聲響起來後，我們還沒收到過大島司令官的任何來電。”參謀在邊上報告。
“難道大島司令官的司令部被攻陷了？”有馬良桔自言自語。
“命令艦隊展開炮擊隊形，小野參謀，再給大島司令官發報，請他通報戰情。”有馬良桔命令道。
“司令官，你看，那邊山道上，走的好像是帝國的軍人。”一旁也在觀察的“出雲”號的艦長上村之助中佐喊起來。
“唔，好像真的是帝國被俘的軍人，看來守備司令部真的陷落了。只是不知道被俘的那些人裡面有沒有大島司令官。嗯，支那的五色旗也升起來了。”有馬良桔順著上村的指引察看。
“命令，目標山炮臺司令部，穿甲彈和高爆彈無差別射擊，艦隊開炮！”有馬良桔看著山炮臺上飄揚著的五色旗咬牙切齒地命令。
聽見炮彈飛來的淒厲尖嘯，正在山上忙碌的士兵馬上就近鑽進提前挖好的防炮洞。“轟，轟”的爆炸聲此起彼伏，整個山炮臺都在隆隆的炮聲中顫動。
山下指揮部裡，楊寰宇拿著望遠鏡依舊沉穩地站在瞭望口，檢視炮擊的效果。他不知道，他身後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裡都滿是崇拜。
“有馬良桔這個混蛋？他在幹什麼？等我回去，我要把他送上軍事法庭！”山炮臺日軍司令部裡，大島健一此刻正在絕望的痛罵。絲毫沒有想過，他還有沒有機會把人家送上軍事法庭。
“司令官，好像他們用了穿甲彈，工事恐怕支撐不了多久了。”參謀長向西兵庫顫抖著報告。
“向他發報，停止炮擊！”回答他的是大島健一聲嘶力竭的怒吼。
“發了幾遍了，沒有反應。”向西兵庫哭喪著回答。
“看來，我們今天只能玉碎在這裡，向天皇陛下盡忠了。”知道已無生理的大島健一頹然坐到了椅子上。
“轟”一聲巨響，山頂瞭望塔上，那個重達六頓的塔蓋被炮彈掀開了。
“轟”“轟”又是兩顆高爆彈落了進來，司令部裡頓時一片狼藉。
大島健一漠然地看著司令部裡狼奔豕突的參謀人員，黯然拔出腰間的手槍，對準了自己的腦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