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領事館,森永啟真看著面前一臉平靜的涉谷由盛,雖然對方沒有一絲絲要發怒的症狀。可是森永啟真知道,一切並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麼平靜。
“課長,都是我的錯!現在已經基本可以確定澤口君的死和特務處脫不了關係,都怪我沒有及時發現,釀成了此次慘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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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森永啟真長長的吸了口氣。
“請您責罰我吧,我願意負一切責任!”
這也是他的真心話,事情到了這一步森永啟真的身心俱疲,他感覺自己無法面對已經死去的澤口照之,更無法面對面前的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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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谷由盛靜靜的看著垂下頭的森永啟真,一開始見到澤口照之的屍體,他也感到很悲切。
可是現在心境已經平靜了下來,他是上過戰場的,參加過日俄戰爭,經歷過太多的生死離別了,所以也能很快的走出來。
“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涉谷由盛的語氣依然平靜。
“以後做事需要更加謹慎點,刺殺這種手段就暫時不要用了!”
“可是課長,澤口君不能白死啊!”
森永啟真抬起頭來,一臉悲憤的說道。
其實他也是同樣的心思,不得不說,剛才古晉昭的威脅是起到作用了的。
之所以又要擺出這樣一副姿態,只是不願意讓涉谷由盛覺得自己膽小怯懦。
“我們現在需要的是隱忍,不能因為一個特工就壞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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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谷由盛的語氣變得嚴厲起來,他對於森永啟真和澤口照之揹著自己去刺殺古晉昭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
“現在你也看到了,那個中國人並不好對付,如果繼續對他採取行動的話,我們雙方只會陷入無休無止的刺殺行動當中去。”
“嗨!屬下明白了!”
森永啟真也就坡下驢,回答道。
不過涉谷由盛對於森永啟真的話倒是有所懷疑,日本一直有下克上的傳統,包括九一八和後來的七七事變都是先斬後奏。
所以涉谷由盛也很懷疑眼前這個屬下說話的真實性,真怕他揹著自己在給古晉昭來自刺殺,繼續說道。
“我不是怕了中國人,只是我們不能總把目光聚集到一個中國特工身上,我們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沒必要把所有的時間全都浪費在這裡!”
看著依然低著頭的森永啟真,涉谷由盛也有一些琢磨不透他的想法,他並不想因為這些事來懲罰森永啟真,畢竟澤口照之死後他現在手下,只有這一個比較得力的屬下。
可是如果對方依然我行我素的話,那他也只能揮淚斬馬謖了。
畢竟他需要的是聽話為自己做事的人,而不是一個可能時刻會反制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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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永啟真此時也在心中暗暗苦笑,他知道這是涉谷由盛在逼自己表態,以前有澤口照之在,很多事情都由他在庇護自己,比如前兩次對古晉昭的刺殺。
涉谷由盛對澤口照之也是比較放心的,所以也就由著自己了,現在澤口照之已經死了,涉谷由盛以後肯定不會再由著自己了。
這一刻森永啟真無比的懷念澤口照之,可是現在懷念也沒用了,指望不上了。
沉默了一陣,森永啟真在腦中快速的整理了一下思緒,小心的用著措辭。
“課長,我真的明白你的意思了,以前是我太固執了,現在想起來兩次刺殺那個中國人,讓我們損失慘重,現在想想這一切可能並不值得,到最後連澤口君都搭進去了!”
聽到森永啟真的自我反思,涉谷由盛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明白就好,我們不能那麼高調的行事,這裡畢竟是中國的土地,我們需要躲在暗處行事,現在上面讓我們加緊速度收集中國方面的情報,估計很快就要有大的行動了,這才是重點,你明白嗎?”
聽到這番話,森永啟真吃驚的抬起頭來。
“帝國要對中國開戰了嗎?”
在他心中腐朽落後的中國軍隊不可能是日本軍隊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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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對華作戰開始,他相信日本軍隊能摧枯拉朽的推平整個中國,到時候自己將不惜一切代價弄死古晉昭。
“現在說這個太早了,不過這一戰是遲早要打的,相比於現在我們要做的事情,一個中國特工實在是微不足道了!”
對華作戰也只是涉谷由盛透過對上面命令的分析揣測出來的,所以他並不想對森永啟真說太多。
這個時候的森永啟真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可最終一個字也都沒說出來。
他是想說,如果不弄死古晉昭的話,他感覺這個中國特工會壞了大事的,可以想了想,剛剛向涉谷由盛保證不再盯著這個中國人了,這個時候再說這話反而有些不合時宜,再加上剛剛古晉昭的威脅,歷歷在耳。也就不說什麼了。
而涉谷由盛此時正好也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並沒有注意到森永啟真表情的變化。
當涉谷由盛再抬起頭來的時候,森永啟真已經又重新低下了頭。
“不過你放心,澤口君畢竟是跟了我這麼多年了,他的死我一定會給他一個交代的!”
放下茶杯的涉谷由盛鄭重的說道。
“只是下一步的工作重點並不是在刺殺上,當務之急首先要將澤口君留下的資料整理一下,他拉攏過很多地方上中國官員,有些我知道,有些我也不知道!但願我不知道的那些沒有隨著澤口君的死亡而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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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涉谷由盛長長地嘆了口氣。
“課長,你的意思是讓我看一下澤口君有沒有留下名單?”
森永啟真抬起了一點,看著涉谷由盛問道。
“不錯!澤口君做事向來仔細,我就怕他把名單記到腦子中了,那樣就麻煩了,你現在馬上去澤口君的家中,仔細的搜尋一下,把有文字的資料全都帶來,一張紙都不能放過!”
“嗨!”
森永啟真起身接受命令。
“記住你親自處理這件事情,不要假手於他人!現在就去!”
涉谷由盛鄭重地囑咐道。
“明白!”
森永啟真轉身離去,他也知道這件事情耽誤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