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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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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州城中,政府與學生拉鋸數日,局勢愈發混亂,街頭巷尾處處戒嚴,教授學生們仍無畏無懼地上講演,遊行的學生與軍警的馬隊衝撞,時不時有朝天鳴槍的聲響,學校門口常常硝煙彌漫,大批大批的學生被抓捕進監獄,又激起更多的學生參與到反抗中……

春日回暖,正是牡丹盛開的時節,陸府中一派花紅柳綠的安寧。陸青沐的小院裡,扎了許多花架子,又在廊前簷下襬了許多瓷盆,處處供著牡丹花,黃蕊點金,葉若翠羽,花瓣豔麗,娉婷怒放。

這日,陸青沐正邀了沈涵初在府中賞花。她一面哄著懷裡的嬰兒,一面對沈涵初笑道:“別的倒也尋常,就那株二喬,同株同枝竟開出了兩色的花朵,實在是新奇;還有那株玉樓春,這綠色的牡丹我是第一次瞧見,看那色澤,可真像塊翡翠。”

沈涵初見這滿目爭奇鬥豔的花兒,讚道:“怪不得古人有詩曰,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秦夫人這兒的花,可名動寧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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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賞完花,吃了下午茶,陸青沐又約她去買衣料。

車子開到一家叫玉祥綢緞莊的店鋪前,那店門卻是半掩著。

那玉祥綢緞莊和陸公館常做來往,對陸家的人,自然是相熟的。陸青沐一進門,綢緞莊的幾個夥友便簇擁而上,將新進的料子都捧了出來,一色鋪成開來供她挑選。

那綢緞的顏色熱熱鬧鬧的,像是被陸府中牡丹群花洇染,青沐挑著衣料,幾個夥友鞍前馬後,陸青沐見沈涵初只在一旁淡淡地掃了幾眼,似乎並沒有什麼興致,便道:“想來這裡的衣料入不了夫人的眼,咱們要不去永安路逛逛?”

沈涵初道:“怎會,這裡的衣料挺好的,只是現下也不缺衣飾,倒不知買些什麼。”

“那我就斗膽替夫人挑些了……”青沐捏著帕子輕輕一笑,挑出一匹淡湖色春縐道,“這顏色很配夫人的氣質呢,做單衣一定好看。”

“天氣還沒大熱,秦夫人想著做單衣了?”

陸青沐笑:“這寧陽的天氣,春短夏長,要熱一下子就熱起來了,還是得趁早備著。”

兩人正說著話,那綢緞莊的掌櫃已迎了出來給陸青沐請禮。

陸青沐問道:“錢老闆,你們今日怎麼半開著門做生意,是不歡迎我這老主顧了嗎。”

“呦,夫人你可別冤小的……”那錢老闆嘆了一聲道,“還不是那些學生們給鬧的,鼓動著這幾條街的客商都罷市了,偏偏政府又強令我們復市,不然就增加稅賦,嗨,難為我們夾在中間,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只好半開著門做生意了。”

青沐聞言,蹙了蹙眉道:“這些學生,三天兩頭地這樣鬧,真不安生。”

那錢老闆做著陸府的生意,此刻自然要站在陸家這邊,幫嘴罵道:“可不是嗎,一個個的不好好上學,盡是添亂,咱們這兒還算好,寧豐鐵路那邊,幾千個工人被鼓動得齊齊罷工,攪得鐵路線都癱瘓了。”

沈涵初聞言,卻心神不定了起來。她心不在焉地與陸青沐挑了些料子,那綢緞莊的夥計便忙絡著去包,她二人在一旁坐下等著,早有夥計奉了茶點上來。

二人正喝著茶,忽然聽到外面一陣喧譁之聲,沈涵初不由得往外看去,喃道:“怎麼突然間這麼多遊行的學生?”

“早就見怪不怪了,夫人莫擔心,咱們逛咱們的。”

沈涵初收回了目光,憂慮之色已顯現到臉上。

沒一會兒,竟又跑過一大片荷槍實彈的警衛兵,街上頓時又躁動起來起來,一時間人仰馬翻的,這會兒子連青沐都忍不住瞧出去了,卻見為首騎馬的那人,正是自己的父親,她心下一驚,跑了出去,朝著那邊叫了起來:“爸爸,爸爸!”

陸德全勒住了韁繩,目光往這裡一掃,縱馬往這裡跑來。

“沐兒,你怎麼在這兒?”

青沐道:“我出來買衣料呢。”

陸德全忽然臉色一變,道:“趕緊回去,現在街上亂得很。”

“爸爸,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連您都出動了?”

“今日各大學校聯合了幾千人的總遊行,據情報說是去公署大樓前鬧事兒了。”

青沐詫異道:“他們也太大膽了吧,怎麼鬧得這麼厲害?”

“必是有南方亂黨的人混在其中煽動,顧督軍下了令,領頭的亂黨分子一旦抓獲,當場擊斃。這幫學生,越來越胡作非為了,非得死幾個人才能平息!”陸德全說著縱馬往回跑,一面囑咐道,“不與你說了,你趕緊回府去,千萬要小心。”

青沐忙點了點頭,一面也喊道:“爸爸,您也小心!” 陸德全已縱馬跑得老遠。

沈涵初雖未走出鋪子,陸德全的話卻聽得清清楚楚。

青沐轉身回到綢緞莊,轉達了陸德全的話,又道:“今天沒陪夫人盡興,改天再約夫人。”

兩人分別後,各自坐了汽車回府。

沈涵初坐在汽車上,看著街景飛快地向後退去,她心裡卻發陰鬱起來,那遊行的隊伍中,想必會有許多她昔日的學生,而下令要抓捕他們的,又是她所謂的丈夫。

汽車緩緩駛著,轉過一條街,與那遊行隊伍只隔了一條巷子,沈涵初的目光頻頻往那邊看去,只見浩浩蕩蕩的隊伍,學生們一個個舉著標語旗幟,振臂直呼:

“解除報禁!釋放被捕學生!”

“反對內戰!廢除密約!”

“反對專制!衛我國土!護我國權!

忽然她覺得胸口猛然一窒,三魂頓時去了兩魄。

隊伍前方,楚紹南赫然在列。

陸德全的話一下子跳到腦中:“非得死幾個人才能平息!”

她再定睛看去,汽車卻一拐,什麼也瞧不見了,那一瞬間,她懷疑自己是看錯了,她恨不得馬上跳下車去確認。

她強行鎮定下來,只閉眼沉默了一會兒,心中生出一計,悄悄摘下戒指往口袋裡一塞,忽然叫道:“呀,我戒指不見了!”

那司機聞言便將車靠邊停下,幫著她忙滿車廂地找戒指,卻連戒指的影子都沒看到。

她只作出快要急哭的樣子,道:“那可是婚戒,若是掉了,被督軍知道了,可怎麼是好……”

司機問急道:“夫人您再想想,是不是出門時沒帶?”

“不會的,這戒指我從來沒離過手……”她說著頓了頓,恍然大悟地道,“定是掉在綢緞莊了!”

司機望著一路遊行的隊伍,道:“夫人,那邊街上亂得很,我先送你回府,再派人出來尋。”

“這一來一回太耽誤時間了,被人拾去了可不行。”沈涵初頓了頓,道,“你快回去尋戒指,我在這兒的咖啡館等你。”

司機顯然很為難,道:“可是夫人,那您……”

“那些人都是往公署大樓去的,這咖啡館亂不起來,你再囉嗦,丟了戒指唯你是問!”

那司機也知道那枚戒指極其貴重,急忙驅車駛回。

等那車子沒影兒了,沈涵初飛快地跑了起來,穿過一條條巷子,直往遊行的隊伍跑去。

那隊伍浩浩蕩蕩的,如湧動的海潮,見不到頭也見不到尾,她一面跑,一面喊:“同學們,快回去同學們!太危險了,你們不要做無畏的犧牲!”

周圍人聲鼎沸,她的聲音如她得人一樣,被淹沒在義憤填膺的海浪中,微弱如絲。

她一遍遍喊著,無力地喊著,終如滾滾長流中的逆行者,蚍蜉撼樹,螳臂當車。

“劭南,劭南!”她沙啞的嗓音地喊著,她阻擋不了滾滾洪流,但可以就拯救她的愛人。

她焦急地在人群中搜尋著楚劭南的身影,可就像她的夢裡一樣,人影幢幢,擁擠又混亂,她遍尋不得。

她不管不顧地在人群裡往前衝,固執地嘶吼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張熟悉的面孔終於回過頭來。

彷彿在黑暗中見到曙光,她渾身一激,一把抓過他,飛快地跑了起來。

耳邊全是呼嘯的風聲,風聲和著激昂的口號交纏在一起,起起伏伏,楚劭南被她牽著手,只覺得時間彷彿靜止了般,在浩浩人流的背景下,只有他和她在躍動。

等他回過神來,已然進了一條小巷子。

楚劭南僵立在那裡,怔怔地看著沈涵初。她穿了件和她臉色一樣蒼白的綢襯衫,一條桃灰色的細格子裙,一直垂到腳踝,因為瘦極了,衣裳顯得空蕩蕩的,風迎面吹來,都往後飄著,顯得人更加單薄。

楚劭南這段日子頹然至極,人已消瘦了很多,可她竟然比他還瘦,他看在眼裡,心裡徒然生了一種震撼。

離上次見她,已經過去多少時光,那時的她昏醉不醒,可此時此刻,她卻是清醒的,鮮活的。

因跑得太劇烈,沈涵初此刻氣喘吁吁,卻仍急著朝他道:“你快回去,軍隊馬上過來了,你會沒命的!”

她在關心他?

他心裡湧上一陣痛楚的喜悅,可隨即被理智壓制下去,他已經發傻了幾次,不能再為她的幾句話再亂了自己的心神。

他目光無聲地一頓,冷言道:“我會不會沒命,與你又有什麼干係……”

她強忍酸楚,繼續道:“我沒跟你開玩笑,顧北錚下了令,領頭鬧事的人當場擊斃,你真的會死的!”

楚劭南不為所動,轉身往巷口走去,緩緩道:“苟以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政府倒行逆施,喪權辱國,若能以我輩之鮮血,喚醒民眾之覺醒,拯救國家於危難,我楚劭南心嚮往之,雖九死而無憾!”

沈涵初聞言一顫,朝他的背影直喊道:“楚劭南,楚劭南!”那身影卻離她越來越難,終是她留不住的。她跌跌撞撞地跑上前去拽他,卻怎麼也拽不住,她急得快要哭出來了,顫抖著道:“劭南,劭南……不要去!求求你不要去!”

這一句親呢的稱呼,牽動了他心底的柔軟,過往的一幕幕湧上腦海,“劭南……劭南……”記憶裡那些瑣碎而美好的時光,她總這樣溫柔道喚他;她親手為他構築的美好,又被她親手毀掉,那樣殘忍而決絕,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裡,他的黯然與痛楚更甚。

“顧夫人!”他低吼著打斷她的呼喚。

一聲顧夫人,如刀刃剜心,沈涵初木然而立。

他終於轉過身來看向她,眼裡滲著一絲霧氣:“顧夫人當年雨夜決絕之言,劭南銘記於心,一刻也不敢忘懷,顧夫人當初讓我別再來找你,如今又為何一次次出現在我面前!你走吧,我楚劭南不需要你的憐憫。”

他說著,直往回走,似乎不願意再多看她一眼。

豔陽天裡,她卻通身起了寒意,他臉上那種決然的神色,彷彿真是要去赴死!她相信他做得出來,這是她一貫認識的楚劭南。她絕望地顫慄起來,只一瞬間,她下了什麼決心似地衝了上去。

“啪”地一聲,楚劭南忽覺腮頰上一陣火辣。

他終於止住了腳步,驚愕地看著她。

沈涵初渾身哆嗦,連嘴唇都變得雪白的:“楚劭南,我告訴你,你的命是我救的,你想死,也得經過我的同意!”

他怔怔地看著她,似乎並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是我,那時答應嫁給顧北錚,他才肯放你出獄!我犧牲了自己才將你救回來,你真要讓我的犧牲都白費了嗎!”她朝他嘶吼著,聲音帶著一種悲愴的顫抖,眼淚珠子似的滾了下來。

那聲音如雷鳴貫耳,楚劭南震驚萬分,呆若木雞地站在了那裡。

“我本來打算瞞你一輩子的,我想你恨我,便就忘了我,忘了我,便能開始新的生活。可你呢,你就這樣糟踐你的命,楚劭南,你連基本的理智都沒有了!”

那巷子斑駁的白粉牆上,長著青晃晃的黴苔,一陣穿堂風吹過,那風似乎有著巨大的重量,吹得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他有些不可置信,耳邊唯有嘶嘶的嘯音。

他衝怔地站在那裡,過了許久,他忽然哆嗦著伸出手,抓著她,喚道:“初兒……初兒……你……”

他有千言萬語要說,有千言萬語要問,可喉嚨卻像被堵住了,一句也問不出來。

她淚光瑩瑩,只手足無措地去推他,道:“你快走,回家去,回家去,我求你了!”

他仍然震驚地說不出話來,只是僵硬地點點頭,一面默然地伸出手,想要去安慰她,她抗拒地轉過身去,不住地抹眼淚,道:“我要走了,我是設了計偷跑出來的,不能離開太久,他們會找過來的。”

她轉身便跑,等到了巷子口,似乎又不放心,腳步一頓,回過頭來。

那巷子裡似乎變得特別逼仄,有狹長光線從她身後射進來,明晃晃的,又似乎是晦暗的,他看不清她的臉,只聽她在遠處喊道:“劭南,答應我,要好好活著,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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