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無言結局
＂快，快，倒汽油。全倒上！＂
＂小林君，時間到了，快點火。＂
＂哈依！＂
卟，扔一個菸頭足以，
火勢藉著風勢越燃越大。
不一會就呈現出失控狀態，火光衝天！
＂噠噠噠，噠噠噠，＂機關槍突然掃射過來。
＂真他娘的險！＂吳大雄暗罵一句。
要不是老子反應快，躲得快，怕真要弄假成真啦！
＂快撤。＂
＂趴下＂
吳大雄下意識的撲倒三井成子。
＂三井長官，我們被發現了，＂小林君明顯害怕了。
＂噠噠噠，噠噠……＂子彈打得樹葉橫飛，樹枝亂顫。
＂謝謝你，吳。＂成子感激的看著吳大雄說道。
＂啊，哎喲。我被、被打中了。＂
小林君一臉痛苦地表情。血濺當場，
眼看著一條腿已經不中用了。
＂成子，你先撤，我來掩護。＂
吳大雄二話不說，抬手背起小林君就往山下跑。
把個小林君感動的一塌糊塗，＂患難見真情啊！＂
小林君覺得，自己的親大哥也沒這麼親。
執行高危任務，三井成子一向是抱著必死決心的。
吳大雄剛才的表現讓她深為觸動。
遇事冷靜，沉著，還這麼仗義！
這個中國男人真是個爺們！
奇怪，敵人為什麼還沒有追來呢？
吳大雄邊跑邊腹誹著：
＂奇怪嗎？一點不奇怪。這會兒啊，那些士兵八成正鑽防空洞呢！
再遲些，可就來不及了。＂
—— —— —— ——華麗的分割線—— —— —— ——
聽，快聽……來了。各炮連注意，準備。
三顆信號彈騰空升起——
開火！
千炮齊鳴，天地震動。整個山城註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高射炮彈幕剛剛劃過，機關槍的彈幕又緊隨其後。
再接著，大隊長姚傑親率航空大隊全部戰機升空痛打日本＂零式＂這只落水狗。
大日本皇家空軍戰況如下：損毀＂零式＂戰鬥機，各型號轟炸機統共三十七架以上，飛行員玉碎四十人以上。日本第二航空司令河邊虎四郞切腹謝罪！
失敗可以承受，關鍵是戰損比無法讓人承受。
中國軍民徹夜歡呼慶祝這場勝利！姚傑的臉笑歪了。
而小野一郎的臉扭曲得樣子，估計連閻王爺都不敢看。
猶如一塊麵糰才掉到煤灰裡，就被人踢到馬糞上，旋又被幾隻鞋底踩踏數腳。
三井成子懷著極度興奮的心情收到了小野一郎的回電。
電文上面只有十個字：＂叭嘎，三井成子，你該去死！去死！＂
三井成子把槍頂在這個吳大雄額上，
雙眼瞪住他。
所有的計劃他都知道
他的可疑性最大！
不是他又能是誰？
如果這個男人當面說一句對不住的話，
成子就開槍，讓他血濺當場。
然而他嘴裡輕輕說了什麼？
＂成子，你說我們的華爾茲跳得好，
還是探戈配合的默契？
我以為華爾茲更帶勁一些吧！＂
三井成子覺得自己的心碎了。槍也瞬間掉落在地。
這輩子最心軟的一次，最心軟的一天。
＂都是你一手策劃的，對嗎？＂
＂一開始就是一個局，就是一個陷井，對嗎？我，我太愚蠢了。＂
三井成子一下子全明白過來。可是太遲了，
怪不得師傅常說，女人一但戀愛動了感情，智商會直線下降，
一再告誡我們要冷血，冷血，冷血！
為什麼我沒有聽。為什麼我……
三井成子自責不已。
＂兩國交兵，你我各為其主，原算不得什麼？＂
＂我知道你心裡很難接受。＂
＂不過，你完全不需要內疚，即使沒有你的協助，
他們一樣有其他辦法的，
因為，因為＂孤狼＂已經招認了。＂
吳大雄又丟擲一顆重磅**。
陳義在一旁看著心說：＂姐夫真會騙人，把這個日本娘們可騙老慘啦！
給賣了，還幫他數錢呢。＂
＂什麼？不可能？絕無可能？＂孤狼＂我瞭解他。大日本帝國最精銳的特工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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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能，審訊手段用了這個，螞蟥。＂
說著，一個士兵將一小碟螞蟥放在桌子上。
蠕動著，糾纏著，那東西讓人看一眼就噁心到想吐。
＂你可以想象一下，
成千隻螞蟥鑽入流血的傷口，那種痛徹心肺的感覺！
吳大雄的幾句話說得成子都不寒而慄，何況……
吳大雄此刻無比的冷靜，
沉聲道：＂世上的事有很多不公平，
不過我還是要給成子女士一個機會，
吳大雄說完，從警衛人員那裡要來一把****，
敲開**，撥掉五粒子彈。
留一發在槍裡。
他霸道的推開陳義等人的勸阻。
右手一揮，打了個滿轉。
然後遞給三井成子。
＂成子女士你有一次開槍復仇的機會，希望你好運。＂
陳義和其他人把槍齊齊的對準了三井成子。
成子持槍在手，心跳加劇。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吳，你以為我不敢？＂
＂我說過，應該給成子女士一次機會！請——＂
成子兩臂繃直緊緊握住****，指向吳大雄。
吳大雄不躲不閃，就這樣平靜的看著她。
眼中掠過一絲悲憫。
＂不，一切都太遲了。＂
＂殺了他又如何？我可以挽回日本帝國巨大的損失嗎？
殺了他，我的心靈就可以找到安謐的歸宿了嗎？＂
不，不，成子痛苦的搖頭嘆息。
一切都該結束了，人生如戲。
我希望能夠安寧的平平靜靜的走。＂
時間如河流，生命如水中的櫻！
在原時空裡，
日本的女特工被抓後視死如歸，
極難對付，但是戴笠的手下
卻研究出了對付日本女特務的一種辦法。
是任何一個女人所不能忍受的，
那就是用螞蟥裝滿浴盆，
然後將抓回來的女特工丟入其中，
你可以想象一下，
當上千條螞蟥在你身上鑽來鑽去，
是何等的難受，更何況螞蟥是會吸血的，
當血吸乾了，人就會成為一具乾屍。
任何特工都受不了，即使是著名的三井成子。
吳大雄雖然與三井成子沒有什麼真正的感情，
但還是不希望發生那一幕悲劇。
慶幸的是，現在用不到了。
因為＂孤狼＂招供了，
這次是真的。
在知道三井成子被捕的當天。
＂有點意思，哈哈哈，
聽說兩人是配合相當默契的舞伴呢！
他也許是不希望這種酷刑落到昔日舞伴身上吧！
毛慶禮對吳大雄說道。
＂那麼說，三井成子的價值？＂
不，作為南造雲子的高徒。還是待價可沽的＂
上頭的意思是殺！吳老弟，你不要有婦人之仁。＂
毛慶禮長官偷偷的告訴他。
＂讓我說點什麼？哈哈哈，
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我有個條件。＂
＂你手上還有個後備小組名單吧？
交出來，可免受酷刑之苦。＂軍統局的人循循善誘。
＂為什麼不呢？
我三井成子若不在，
你們呀、你們也不過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換我與吳跳上一曲，值得。＂
因為＂孤狼＂已先於三井成子招供，軍統部門又繳獲了電臺和密碼本。
三井成子交待多少己顯得無關緊要了。
想必這幾天報紙，廣播上關於著名女間諜三井成子被捕的訊息鋪天蓋地吧！
日夜煎熬，寢食難安！重慶大轟炸給山城人民帶來無盡的苦楚。
輿情洶湧，成千上萬的人群跑到大街上遊行，控訴，發洩心中的憤怒！
飽受日寇**太久了，皆呼籲殺之而後快。
為防止夜長夢多，給國統區民眾一個交待。軍統局密令：三日後行刑。
或許因為三井成子這次＂功勞＂立的實在太大的原故！
軍方給予了這個女間諜特別的關照，所提要求儘量滿足。
樂器演奏、舞臺佈景，甚至於數款旗袍一一到位。
＂一開始我們之間就是個錯誤，
不妨我們將錯就錯以另一種錯誤的方式結束它。＂
三井成子說道。
吳大雄只有保持沉默，吳大雄只能保持沉默。
這註定是一個無言的結局！
華爾茲的動作幅度比較大，速度快，
十幾個旋轉下來。
汗從額頭開始滲出
三井成子身上遍體鱗傷，越痛她就笑得越開心的樣子。
有些於心不忍的是吳大雄。
對方在用眼神告白：
＂吳，我都放開了，你還在猶豫什麼？抱緊我，我們專心跳舞。
請拿出你最好的舞姿狀態，為我送行……＂
＂是了，我還猶豫什麼呢？一心一意的舞蹈罷了！＂
吳大雄不知為什麼自己讀懂了對方的目光。
兩個人如那穿花的蝴蝶，
在這燈光搖晃、樂曲悠揚的地牢裡翩翩起舞。
吳大雄身體挺得筆直，拋開一切雜念，
成子整個人隨著舞曲揮灑自如，
一雙腿像按了彈簧似的起伏搖擺。
她的一隻手臂搭在吳大雄的肩上，
腰身隨著曲子的節奏起伏。
吳大雄看見，
旗袍裙的下襬露出一截受傷的腳踝，
是宿命麼？
是戰爭太殘酷麼？
是人類歷史的悲哀麼？
一曲終了，
兩人分開。
三井成子深情的看著吳大雄，一步一步倒退到監獄門口，
緩緩地向著吳大雄菊了一躬，聲不可聞。
＂吳，沙悠娜拉——＂
吳大雄再看成子遠去的背影
已經是一個普通人的身影了。
我們在世上，
邊看繁華，
邊朝地獄走去。
————小林一茶
（全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