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屋外的狂風驟雨仍在呼嘯,如百鬼夜行,令人瑟瑟發抖。
驚雷閃電還縈繞在西州王府周圍,頻繁的落下,似是有驚世大能在這裡歷劫。
書院裡的燈光灰暗,西州王卻依舊坐在桌案邊,手裡拿著一塊古樸的玉牌,上面赫然寫著三個大字,飛仙門。
在他前方,那個自稱阿谷的少年,神情自若,絲毫沒有單獨面見西州王的驚慌,以及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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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州王將玉牌丟回給他,目光如劍,對眼前之人十分不爽,冷聲道:“勇兒的手是你弄斷的?”
阿谷察覺到西州王的寒意,故意散發出一股綠幽幽的靈力,靈力的濃烈程度立刻暴露了他是一個真人級別的修士,無論放在哪裡都是要被敬畏的存在。
“當然不是,弄斷小王爺手的是蘇塵的玉墜,剛才在大廳,我們都聽到了。”
阿谷的語調陰陽怪氣,似是把自己的地位拉到了與西州王平等的層面,囂張至極。
西州王眼神中透出一股兇狠,死死的盯著他。緊接著阿谷就真的感受到了一股強大氣息將他鎖定,他的靈力竟被壓制,還有些呼吸困難。他穩住心神,朝西州王身後看去,一個灰衣中年人不知何時出現,健碩的身形,精煉的衣著,透出強有力的氣勢,此刻一雙濃眉大眼正狠狠的盯著他。
墨竹大師的出現,立刻讓阿谷的氣焰收斂,他果斷躬身抱拳致歉,:“小人無禮了,請王爺恕罪,小王爺的手確實不是我弄得。”
西州王這才稍稍平息,墨竹也收起了威壓,負手立在西州王身側,神情肅穆。
“阿谷,退下吧。”
這一聲命令並非出自西州王之口,而是從屋外的狂風驟雨中飄蕩而來,聲音空靈如同鬼魅,竟也分不出是男是女。
阿谷聽到後,肅然起敬,立刻躬身退走。
墨竹則大吃一驚,對著屋外吼道:“何人在此鬼鬼祟祟,速速出來拜見王爺!否則休怪我出手!”
然而他剛氣勢洶洶的吼完,一道寒氣由屋外掠進,瞬間將他掀飛,撞在了書院的牆壁上。墨竹立刻狼狽起身,捂住胸口,同時驚魂未定,剛才那看似隨意的一道寒氣,竟連他都無法抵禦,不由得露出惶恐之色。來人究竟是誰,實力竟在海燕道人之上,難道是傳說中天人之境!
相比墨竹的震驚,西州王要平淡的多,輕聲吩咐道:“墨竹,你先退下吧。”
墨竹再次詫異,難道這人與西州王相識,只是到現在,他依舊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好奇心促使他想留下來看看對方的真容。但這時西州王見他遲疑,又提醒了一聲。
“是。”墨竹這才死心的從書院後門離去。
等到墨竹消失後,西州王的身後無聲無息的出現一個白衣身影,他全身籠罩在長袍之中,從身形上也無法看出是男是女,僅有那一張詭異的狐臉面具才清晰分明。
面具人將雙手搭在了西州王肩上。
西州王絲毫沒有反抗和畏懼,僅是閉上眼睛,像是等待著什麼。
面具人的手竟在輕揉他的肩背。
“你不該弄斷勇兒的手。”
西州王沒有轉身,仍是閉著眼睛,輕聲斥責道,
空靈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知道王兄不高興了,所以特來賠罪。”
說著,一小根枯樹枝從西州王身後飄落至桌案上。落定之後,他才睜眼看清,那竟是一根還在跳動的經脈。
空靈的聲音解釋道:“這是亞鳳壁虎的經脈,給侄兒服下,不僅能夠斷肢再生,還能提高身體資質。”
西州王聽後,側頭看向白袍面具人的右手,嘆氣道:“真的非要這樣嗎?他只是一個孩子。”
然而這句話一出口,面具人先是短暫的停頓,雙手觸電般的縮回,捂住後腦,做出痛苦的掙扎狀,那張詭異的狐臉面具瘋狂搖擺,整個人呈現出抓耳撓心般的折磨。
空靈的聲音立刻變得如同惡鬼在咆哮。
“這是他們欠我的!欠我的……啊……”
一頓瘋狂過後,面具人衝了出去,融進了狂風暴雨中,頓時,外面的雷聲四起,大雨落的更為猛烈,配上那一聲攝魂的嘶吼,令整個業城的人都覺得毛骨悚然。
、、、
這場暴雨下了整整三天三夜,雷鳴聲也整整響了三天。蘇塵的院子裡的哀嚎和香蘭辛酸的哭泣聲也整整在王府裡迴盪了三天。
“二公子院裡究竟怎麼搞的,怎麼跟鬧鬼似的。嚇死了人。”
“是啊,這鬼天氣真嚇人,莫不是把人給逼瘋了。”
“趕緊走吧,傘快撐不住了。”
兩名家丁從蘇塵的院子外路過,被這驚悚的慘叫聲嚇了一跳。
第四天,烏雲被風驅散,業城的上空也終於看見了陽光。
被憋壞了的業城子民都紛紛走上大街,有的載歌載舞,有的歡呼雀躍,慶祝這場百年不遇的暴雨終於過去,好不熱鬧。
聚仙樓也重新開張,為了慶祝暴雨過去,竟推出全場菜餚半價的活動,所有得了訊息的人都趕了過去,立刻擠滿了所有包廂,大廳裡也塞得滿滿的。
老闆娘躲在後廚痴痴的笑著:“這幫傻貨,被水泡壞的食材這次可以全消耗掉啦。”
“梨花糕也半價嗎?”
有賓客問道。
老闆娘傲氣的回應道:”想什麼呢,那可是我們的招牌糕點,一律原價。“
“原價我也要買,再有兩個月就是西州文武大選了,我要多買些回去給我兒子補補腦。”
“我也要……我也要!”
“別急,排隊,只要有錢每個人都能買到。”
老闆娘奸笑著指揮道,嘴都快要樂歪了。
城外,南邊的那條小河已經氾濫,河水漫過了那座不算寬敞的木橋,附近鄉鎮的莊稼地也都遭了殃。
幾名工部的掌事行走在田埂上,望著這一片渾濁的水田,頻頻嘆氣。
“這些雨水要怎麼才能排走呢?真是愁人啊?”
其中一人感嘆道:“要是二公子能來就好了,他一定有辦法解決。”
“是啊,也不知暴雨過後,二公子在幹嘛,最近都沒見過他了,我還有很多問題想請教他呢。”
另一人笑道:“還能在幹嘛,當然是在府中慶祝吧!”
此刻西州王府,宴會廳內,鼓樂喧天,高朋滿座,皆是談笑風生,推杯換盞,慶祝這百年不遇的暴雨過去,王妃獨坐在高堂之上,滿心歡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她掃了眼正在與人談笑的小王爺,見他雙手揮灑自如,意氣風發,不由得笑容越發燦爛。
在小王爺的對面,仍有一張空著的酒桌,沒有擺設任何酒局,僅僅是落了些灰塵,那是曾經屬於蘇塵的席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