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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楊家有子初長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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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萬曆四十七年的五月,山西平陽府(今臨汾)治下的洪洞縣早已萬物復甦,春暖花開,空氣中瀰漫著花草的芳香。田野裡農夫忙碌,耕牛遍走。汾水兩岸翠柳吐綠,青草茵茵,彩蝶飛舞,一派生機盎然之景象。

通往府城與縣城的官道上販夫走卒、商隊行人往來不絕。間或有販賣針頭線腦、鋦缸補鍋、磨剪子鏘菜刀的小販匠人走村竄戶,大聲吆喝著兜攬生意,後面則有一群流著鼻涕蟲的頑童跟著起鬨打鬧。小販或匠人們有時不得不停下腳步將孩子們哄散。

此時汾水岸邊的一處茵茵綠地上,一白衣短打扮的少年席地而坐,雙目微閉,面向朗朗乾坤,任由春風拂面,衣袂飄飄。只見這少年身長近六尺(明制一尺約31.1釐米),生得劍眉朗目,鼻挺口方,肩寬腹窄,四肢強健,好一副英氣勃發的美少年模樣。他身側則臥著兩條一黑一黃毛色發亮身長四尺的大犬。

一名家丁裝束的少年則立於白衣少年幾步遠的地方,肋下別著遛鷹用的羽毛引子,左臂上套著厚厚的麻布手套,上面赫然傲立著一隻羽毛光亮順滑、精神飽滿的青灰色獵鷹。

“少爺,”少年家丁見白衣少年閉目養神快一上午了,竟然還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不禁上前提醒道:“快午時一刻了,家裡的飯菜差不多都好了。如果誤了飯時,老夫人和兩位少奶奶怪罪下來,小的可擔待不起啊。我爹更要打我板子了。”

白衣少年仿若未聞家丁之言,過了好長時間才道:“我知道了。”

“哎呦,我的四少爺,我求你了。咱們回去吧。再不走,真要耽誤飯時了。上次我爹打得我屁股現在還疼呢。”少年家丁真是急了,話中充滿懇求之意。

“你急什麼?聖人曰,天蒼蒼,野茫茫,此時正好曬太陽。”白衣少年這時才睜開雙眼,回頭向家丁笑道:“把繩兒解開,把歡子放出去再遛一圈。”

“啊,把歡子放出去再遛一圈?”少年家丁聞言苦著臉道:“四少爺啊,不是小的怕受累。這歡子一飛出去沒半個時辰玩不夠呀。那可真就誤了飯時了。你這是要讓我爹把小的打死啊。那你不如直接給小的一刀算了,也痛快些。”

“你看看你那樣兒,”白衣少年嘿嘿一笑,“不就是晚回去吃飯嘛,有什麼大不了的。你怎麼跟我爹一樣,成天說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絮絮叨叨,煩死人了。對了,還有你爹,我那個方叔。真不愧是我爹的大管家,兩人脾氣秉性簡直一個模子出來的。就差沒規定什麼時候上廁所了。再說你妹妹——燕兒。本來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只要一看到你爹,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我爹管的比你爹還厲害。只要犯一點規矩,不是禁閉就是罰跪,再不就鞭子拳頭。我這金鐘罩鐵布衫的功夫是練到家了。柱子,想不想學少爺我這獨門絕技?省的你爹再打你時鬼哭狼嚎的。”

“四少爺,你還真好意思提啊,”柱子委屈無比的道:“我爹打我,十次有九次是因為陪你胡鬧,剩下一次還是你故意整我。就說上次咱們去劉莊劉老五家,偷偷進去往他家米缸裡摻沙子的事兒吧,主意是你出的,也是你領著我們幹的。結果你卻當著我爹的面說是我領人幹的。再有王村王麻子他家,他家養了一群鴿子。你悄悄把歡子放出去,結果他家鴿子被咬死不少,其餘全嚇的飛沒影了。你又當我爹面說是我幹的。還有張莊那回事,張家哥倆不僅時常跟咱們做對,還總壞你的名聲。你去年領著我們把他家煙囪堵了,順帶著把他家的公雞大鵝身上的毛全拔光了。然後你又趁著農忙,把黑豹和黃虎放出去,嚇得他家的牛馬全毛了,在官道上尥蹶子狂奔,差點鬧出人命來,連知縣大人都來了。還有……”

“好了,別說了。我做那些事都是事出有因,其實那叫為民伸冤抱打不平。”白衣少年打斷還在細數自己劣行的柱子道:“咱們是兄弟嘛,你捱打總比少爺我捱打強啊。至少我能在方叔面前替你求情。可我爹要是打我你能替我求情嗎?連我娘都勸不了甭提旁人了。你雖然受了不少苦,但也不是沒有回報啊。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幫傢伙暗中沒少給你塞好處。”

“四少爺,理是這個理。但這回你可不能再讓小的我為難了。”柱子依舊苦著臉道:“老爺領著大少爺和二少爺去遼東都快一年了,我爹現在管得比老爺在家的時候還嚴。真要回去晚了,我因為這事捱打也不值啊。再說了,小的早上到現在就喝了兩碗粥,肚子裡早就空了。”

“吃吃吃,你個吃貨!”白衣少年起身笑罵柱子道:“還就喝了兩碗粥?我可看到你還把五個白麵大饅頭吞進肚裡了。另外臨出門前燕兒還給你偷塞了兩雞蛋。別以為我沒看見。”

“冤枉啊!”柱子急忙解釋道:“小的做什麼都逃不過你老人家法眼。我早上是吃了五個大饅頭和兩碗粥不假。可天地良心啊,那雞蛋是燕兒讓我給你預備的。不信你看,雞蛋在這呢。”

白衣少年看著柱子急三火四的從懷裡往外掏雞蛋,忙道:“算了,別掏了。你是本少爺從小到大的玩伴,也是家丁和兄弟。本少爺還能不相信你?燕兒的心思我明白。”

“少爺,你真明白燕兒的心思?”柱子聞言急忙湊過來,諺媚著笑道:“其實不是小的說你。少爺你今年都十六了,雖然是虛歲。可在旁人家,這歲數都娶妻生子了。燕兒雖然比你小一歲,離官府規定的成婚年齡還有一年,但模樣長得比許多大戶人家的小姐還俊俏。你也不用把燕兒當正房,以後納個妾總可以吧?雖然官府不讓同姓通婚,但我家本姓程,是我爹是跟了老爺後改的姓。到時燕兒把姓改回來就是了。老爺和夫人平時也是很喜歡燕兒,比我爹我娘還疼她。而且你和燕兒兩小無猜,青梅竹馬,這知根知底的,豈不是……”

“哎呀!”

柱子話還沒有說完,頭上便挨了四少爺一記爆慄。被彈得的地方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起來。

“怪不得你小子在我面前總說雞蛋是燕兒給我煮的,肉餅是燕兒特意給我烙的,衣服是燕兒給我洗的。原來你小子打得是這個鬼主意啊。真是好兄弟呀,為了當本少爺的大舅哥,把自己親妹妹都獻出來了。”

柱子揉著頭上鼓起的大包一下跪在地上道:“不錯,小的是有這個意思。人說你是平陽府第一美少年,都暗中稱你為楊四郎。你不僅有一身好功夫,父親還是朝廷將軍,家中又富貴殷實。少爺你想想,莫說是女兒家為你朝思暮想,就是男人也會妒忌羨慕不已。我那妹子曾說過即使終身不嫁也要服侍四少爺至死。為此暗中也不知哭了多少回。我不能眼看著妹妹的事不管。所以今天小的斗膽替燕兒在少爺面前表露心跡,還望少爺你能明白小的苦衷。”

四少爺看著柱子沉默片刻,然後長嘆一聲把他扶起來道:“行了,男兒膝下有黃金。燕兒的心思我知道。你回去告訴她,切莫成天為這些事胡思亂想。等過個三年五載她長大了再說。如果到那時她能明白什麼叫兩情相悅,情投意合,而且真心喜歡我。我楊林哪怕頂著世人的指點也必娶她為妻!”

“真的?!”柱子大喜道:“四少爺,你可要說話算話。莫要誆騙我們兄妹。”

“本少爺向來說話算話!”楊林告誡道:“這事你先不能跟方叔方嬸說,更不能跟其他人說。否則我可不認賬。”

“放心吧少爺!給我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拿我妹妹的終身大事當兒戲啊。否則,我那妹子知道了不得一刀把我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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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別廢話了。咱們現在快回家吃飯。”楊林笑道:“你怕你爹打你,我也怕我娘罵我。”

楊林住的村子名為楊家莊,有四五百戶人家。位臨汾水的東岸,離河堤不過四五裡的路程。河堤之下,盡是耕地農田,中間阡陌交錯,溪流潺潺。環顧四野,皆是青青綠色,生機盎然。

楊林和柱子架鷹牽狗穿過離河堤不到兩裡的官道,然後拐入一條鄉間土路,一路有說有笑的向家趕。此時已近中午,路上幾乎無人。偶爾遇見的也是扛著農具回家吃飯的農人。

當主僕倆人途經一片小樹林時,便感到周圍氣氛有些異常。憑著多年與人打架的經驗,感覺有事要發生。果然,沒等倆人做出什麼反應,路就被人攔住了。

“楊林楊老四,給我站住!”

楊林和柱子突聽前方有人大喊,不禁一愣。仔細一看,只見從道路兩旁快速竄出二十多個家丁打扮的人,個個手執木棒皮鞭。為首兩個身材健壯高大生的一模一樣的少年,氣勢洶洶攔在路中間。

“哦,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張玉喜和張玉慶兄弟倆啊。”柱子待看清來人後,臉上便現出不屑的表情,架鷹牽狗極為自得的道:“兩位少爺,這大晌午的不在家好好吃飯,大老遠的跑來找我家少爺什麼事啊?”

“楊柱子,你給我滾一邊去!少爺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小心待會連你一塊打!”叫張玉慶的少年怒目而視,隨後一指楊林:“楊老四,滾過來!別以為去年那檔子事結了!”

楊林聞言一笑,將忿忿不平的柱子拉到身後。而背對柱子的右手則急速張握幾下,然後變成一個拳頭。

柱子立刻明白了這是叫人幫忙的意思。一邊安撫住向張氏兄弟狂吠的兩條大犬,一邊暗中將牽狗的繩套解開,然後順手向狗的項圈中塞了一張木片。

楊林上前向張家兄弟道:“沒看出來,二位長能耐了,竟學會暗中埋伏的計謀了。看這架勢,是要把咱們之間的事好好算算了。說吧,群毆還是單挑?本少爺都接著。”

張氏兄弟互相對視一眼,知道楊林功夫好,在洪洞縣也是數一數二的。別看自己倆人身高馬大,就是打不過楊林。可一想到楊林禍害自己家的那些事,這心裡就說什麼也咽不下這口氣。

“楊老四,你別猖狂!老子派人足足盯了你一個月。”張玉慶說到這咽了口吐沫:“平時你身邊總有兄弟和家丁圍著,我們沒法下手。今天總算落單了吧,這叫蒼天有眼!我們今天要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遺禍鄉里的惡少。這叫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哦,三天不見當真刮目相看。沒想到張家三少爺竟把《水滸傳》裡的口號喊出來了。有長進啊,知道讀書了。張老爺知道了指不定要高興成什麼樣呢。”

“楊老四,你別逞口舌之利!我們兄弟倆是頂天立地的英雄,肚子裡沒你那麼多坑人損人的花花腸子!”

一直沒吭聲的張玉喜上前大喝道:“論功夫,我們兄弟確實沒你強。但你不能暗地裡把我家煙囪堵了,還把我家雞鵝的毛給撥光了。這些都算小事,過去也就算了。但你不應該放狗嚇唬牲畜,差點鬧出人命來。因為這事,我爹把我們關在屋子裡好幾個月,我哥我姐也沒少訓斥我們。這半年多我們兄弟在家別的沒幹,就是請師傅練功夫。順帶著學學《水滸傳》中那些英雄是怎麼行俠仗義為民除害的。現在你這個惡少的報應到了!”

那邊張玉慶也道:“楊老四,我們兄弟敬仰你爹楊將軍是敢去遼東殺建奴的英雄!所以咱兄弟不打算以多取勝。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跪在地上磕三兒響頭,喊一聲小英雄,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禍害鄉里了;二是執迷不悟,頑抗到底。那我們兄弟寧可有失臉面,也要好好教訓你一頓!”

楊林聽完這些話差點沒樂出聲來,心說到底還是少年心性,說出來的話都是一派大人的口吻。我是針對你們嗎。都是你們父兄太吝嗇太為富不仁了。這幾年年景不好還收那麼高的租子,佃戶們都快要活不下去了。你們雖不象你們父兄那樣精於算計,可英雄情結太濃,頭腦過於狂熱。不過這樣也好,省的被你們父兄拉去欺壓百姓。

張玉喜見楊林半天沒吭聲,以為他怕了,繼續道:“楊老四,我數到十,若是你還不磕頭認錯,別說我們兄弟不仗義!”

“慢著!”楊林慢條斯理道:“敢問二位,你們除了聽過《水滸傳》,可曾聽過《三國演義》這部書?”

“那是自然!不僅聽過《三國演義》,還聽過《楊家將》、《三俠五義》等等。我爹和我哥專門給我們請了說書先生。”

張玉喜聽楊林提起《三國演義》,立即忘了自己幹什麼來了。拍著胸脯眉飛色舞的道:“《三國演義》裡面英雄更多,我最喜歡張飛張三爺,那是真英雄!當陽橋上一嗓子嚇退曹兵百萬,千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何人可及?還有關羽關二爺,最是忠義。手使青龍偃月刀,胯下赤兔馬,護著兩位嫂嫂,過五關斬六將,千里走單騎,那是何等豪邁!”

“我最喜歡趙雲趙子龍!”

一旁的張玉慶現在比他哥還興奮,學著說書先生的口吻大聲道:“長坂坡一戰,為了救阿斗,子龍將軍單槍匹馬,殺了個七進七出,血染戰袍!一杆銀槍猶如蛟龍出水,殺得曹兵曹將屁滾尿流,聞風喪膽!乃大英雄也!”

“不錯,你們說的人物都是大英雄。我也佩服!”望著眉飛色舞的張氏兄弟,楊林一挑大拇指,隨即話鋒一轉道:“可我不認為他們是真英雄。真英雄者,外可為國開疆拓土蕩盡蠻夷,內可治國安邦青史留名。依我看,他們都是漢人,殺得也都是漢人,實在算不得什麼人物。如果非要加上英雄的頭銜,那也是打內戰的英雄。”

張氏兄弟聽楊林這麼說,臉立刻就拉了下來,幾乎異口同聲的喝道:“放肆!英雄還分什麼內戰外戰?”

“二位莫急。不知可曾聽過漢朝的大司馬大將軍衛青、冠軍侯驃騎將軍霍去病;兩晉時期的武悼天王冉閔;唐朝的衛國公李靖李將軍;南宋的岳飛嶽元帥;還有我大明開國功臣魏國公徐達徐元帥;以及前幾年殺得倭寇聞風喪膽的戚繼光戚大帥?”

“略有耳聞,但沒有《三國演義》和《水滸傳》中的英雄有名。除了我朝的徐國公和戚大帥,其他那些人只知道在史書中有記載。我說楊老四,他們既沒劫富濟貧,也沒除暴安良,怎麼算是英雄?”張玉喜道。

“沒錯,他們是沒劫富濟貧,也沒除暴安良!但他們一生的所作所為,卻是讓子孫萬代盡受餘蔭。其中首推衛青、霍去病,大破匈奴,逐胡人遠遁萬里,一雪漢人之恥;次推冉閔,獨舉義旗,頒殺胡令,拯救千百萬漢人於水火之中;三推李靖,戰突厥,一舉將其逐往西方;四推岳飛,精忠報國,大破金軍精銳鐵浮屠於朱仙鎮,保南宋百年國祚;五推徐國公,二十萬大軍北伐,盡掃蒙元胡虜餘孽;六推戚大帥,剿倭寇,鎮邊防,忠心耿耿戎馬一生。當然,還有無數的英雄,他們在歷史上毫無記載,可他們平生殺得盡是異族蠻邦。正因如此,他們讓我漢人之名名揚天下,更為我族開闢萬里疆域。請問二位,《三國演義》中那位英雄佔得蠻夷寸土?那位英雄殺得韃子望風而逃?不要說曹操打過烏桓,諸葛亮七擒孟獲,馬騰打過羌胡,他們打得哪些地方本來就是漢朝的。況且他們當時雖是割據一方的諸侯,但身份還是漢臣。其功也當以漢朝論。劫富濟貧和除暴安良是英雄不假,但作為小了些。堂堂男兒要做就做衛青霍去病那樣的大英雄,甘為民族之鷹犬,國家之爪牙!即使身背罵名也毫不所懼,方真英雄也!”

“哦?”張氏兄弟聽了楊林的一番話,不禁有些目瞪口呆:“說書先生可沒這麼說過。沒想到你這惡少挺有學問啊,以前可沒發覺。”

“那是!”柱子這時在一旁又自得的道:“我家四少爺的學問大了去了。就連我們老爺都說四少爺偶有驚人之言,不輸於古今史學大家。若肯用功讀書,必為大才。要是……”

“閉嘴。”楊林輕斥柱子一聲,又向張氏兄弟道:“二位若想聽這些英雄的事情,不如那天咱們找個清靜方便的地方詳聊。不過眼下我還有一首氣貫長虹的詩詞,願與二位共勉。”

楊林心想趁熱打鐵,時間能拖就拖。他並不是打不過張氏兄弟,只是他們人多,以寡擊眾實是不明智。所以他故意拉個長音,看張氏兄弟及一干家丁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便抑揚頓挫大聲吟誦道:“君不見,漢終軍,弱冠系虜請長纓。君不見,班定遠,絕域輕騎催……要使乾坤沐漢風!”

楊林臉不紅心不跳的吟誦完略作改動的後世名曲《知識青年從軍歌》,望著還在雲山霧罩的張氏兄弟和那些家丁,心中不免得意非凡。暗道我這記憶力真是贊啊,這詞雖略有遺漏和改動,但無傷大雅。

“贊,好詞!絕世好詞!”

楊林正自得意,忽聽得樹林中有人大聲喝彩,只見一年齡四旬出頭,白麵短鬚,身高六尺多點的男子一邊拍手叫好,一邊和幾個揹著包袱的隨從從林中走了出來。

“好一個要使乾坤沐漢風!”中年男子說的雖然是官話,但還是有著濃重的雲南口音,他身穿米色長衫,腳蹬布履,眉目朗朗,步伐穩健,一身大儒文雅之氣。他來到楊林面前,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不住的點頭。看了半天才開口道:“少年郎好文采,本…,本人且問你,這詞何名?又是何人所作?”

楊林聞言正欲答話,身後柱子卻搶上前來,一副志得意滿的神情:“回這位先生,當然是我家少爺了。否則這平陽府誰有我家少爺這樣的蓋世才華?您翻翻唐詩和宋詞,看看有那首詩詞比我家少爺做的好。小的不是吹牛,只要我家少爺願意,上京趕考拿個狀元都沒問題。”

中年男子聽罷不可置信的看著楊林。看的楊林心裡直發毛,心知遇到行家了,否則人家也不可能當場理解詞意喝出彩來。只得拱手施禮硬著頭皮道:“晚輩不才,正是晚輩所做。名曰《吾輩從軍行》。”

“好詞名!不知少年郎名諱可否賜教在下?”那中年男子說罷仿若遇到多年知己一般深施一禮,看得身後幾名隨從直咧嘴。

楊林可不敢受實這一禮,急忙側身讓過半步還禮。嘴上謙虛道:“先生大禮,晚輩不敢受!小子姓楊名林,家住前方兩裡的楊家莊。此詞乃小子唐突之作,不入行家法眼。讓先生見笑了!”

“公子何必如此自謙,”中年男子見楊林眉目英武,又如此謙謙有禮,心中更是喜上半分道:“公子弱不及冠便做的如此好詞,乃大才也!不知身上可有功名?若無功名,對公子和朝廷來說,俱為憾事啊!”

楊林思忖這人是誰啊,不會是錦衣衛在民間的密探吧?這話說的也太直白了。難道吟誦了一首詩詞便能讓人做官?這邊正想著,那邊柱子卻又搶先答話了。差點沒把楊林氣昏過去。

“先生,我家少爺今年虛歲十六了。他不願去考什麼功名,說男兒當志在四方,豈能與喜歡空談的豎儒為伍。我家老爺和夫人因這事不知罵少爺多少回了。後來我家少爺實在沒法了,才對老爺夫人說以後去參加武舉。過後……。哎呀,少爺,你怎麼又彈我腦袋?”

那中年男人見狀一笑,道:“我明白了。公子年紀雖輕,但志向遠大。好啊!朝廷現在乃是多事之秋,缺的就是人才。可惜呀,本人還有要事在身。否則就憑公子方才那首《吾輩從軍行》,在下定要到貴府叨擾請教一番。在下已將《吾輩從軍行》牢記於心,以便今後教習在下不才的子弟。”

“不敢當,不敢當。先生這話真是折煞晚輩了。”楊林連連自謙道。

“唉,可惜啊。公子年齡若是再長上幾歲,可堪大用啊。”中年人看著楊林長嘆一聲道:“我因有要事,不便在此地久留。若有機緣,我相信與公子還會再見面的。公子多保重,告辭了!”說罷領著幾個隨從匆匆而去。

望著中年人匆匆遠去的背影,楊林心裡直犯迷糊,自己本來要給張家兄弟上上課,順帶著玩玩緩兵之計,可結果被這人全攪了。這人是誰啊?方才忘問他姓名了。

這邊楊林心裡發懵,那邊張氏兄弟也發懵呢。心說自己今天來幹什麼來了?不是要替天行道教訓楊林這個惡少嘛。怎麼繞來繞去還沒把正事辦了呢。

張玉喜看看天色,心中一驚,大叫道:“不好!咱們中了這惡少的計了!”

“中計?二哥,咱們中什麼計了?”張玉慶現在還發懵呢。

“狗呢?”張玉喜一指楊柱子的手,“咱們來的時候這小子牽著兩條狗。現在狗哪去了?一定是楊老四趁著與咱們胡侃的時候把狗放回家報信去了。我們中了這惡少的緩兵之計了!”

“啊!”張玉慶聽哥哥這麼一說,也反應過來了,不禁跳腳大罵:“楊柱子,你這個惡少的幫兇!看小爺我把你的腿打斷!”

張玉慶說罷就衝向了楊柱子,張玉喜也喊道:“還愣著幹什麼?給我打這兩個混蛋,出了人命算少爺我的!”

楊林見對方衝了上來,暗叫壞了,自己再能打也架不住對方人多啊。

“住手!他奶奶個熊地,哪個敢動我四哥一下,五爺我把他腦袋揪下來當夜壺!”

一聲不亞於晴天霹靂的暴喝自人群後方傳來。眾人急忙望去,只見一位身高近六尺的少年率領十幾名手持棍棒的家丁急沖沖的奔過來。

這少年身高體壯不在張氏兄弟之下,甚至更勝一籌。生的滿面英氣虎背熊腰。在他身後,還有一名身穿紫色短衫散發著儒雅之氣的少年。

“五少爺六少爺,你們怎麼才來啊?再晚來一步,四少爺就麻煩了!”柱子見了來人不禁高興的大呼道。

楊林見狀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氣,心道兩位兄弟還是及時來了。

那五少爺和六少爺也沒搭理柱子,向圍著楊林的張氏兄弟喝道:“我家今日出了大事,急需我四哥回去定奪,不便與爾等一般見識!但若想找茬打架,改日劃下場子,少爺們定當奉陪!”

說罷,兩位少爺來到楊林面前,未待張口眼淚便已止不住的簌簌而下。

“四哥,不好了。父親和兩位兄長在遼東殉國了……”

“什麼!?”這訊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在楊林腦中響過,他立刻感到全身無力腿腳發軟。父親去年離家時,自己曾多次哭勸他不要去遼東,但每次都被喝斥打罵。後來實在無法,他暗中告訴大哥轉話給杜老將軍,也告訴大哥若事不可為,護著父親相機而行。他一廂情願的認為,以父親和兩位哥哥的武藝,自保絕沒問題。萬一杜老將軍聽了自己的建議,不輕敵冒進,那自己不就可以改動歷史了嘛。但事實卻是如此無情,這個時空的明軍依然在薩爾滸大戰中慘敗,與歷史上並無二致。

楊林前世是孤兒,長大後參軍入伍。幹了幾年士官後復原考入一家銀行工作。後路見歹徒行兇見義勇為犧牲。而後,他便重生在這個平行世界。

他的前世記憶並不是與生俱來的。十歲的時候上樹掏鳥窩不慎失足摔下,結果昏迷兩天後記起前世。但有些事情他也是記得不清了。

楊汝達生前雖然管教楊林極嚴,但暗中卻極為器重喜愛他。每次懲罰楊林後,他也是心疼不已,總是趁著兒子熟睡後悄悄來到床前,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夠。可只要楊林一醒,他立刻就換成平時威嚴的模樣,藉口說常在軍中習慣夜半巡營。

楊林也不點破父親,心中卻溫暖幸福無比。他暗自發誓,無論如何都要竭盡所能奉養父母終老,盡人子孝道。但事與願違,不想去年父親離家之時,竟成為今生永訣之日。這讓楊林一時如何接受得了。

楊林一把抓住五弟楊雷的衣領,頃刻間滿目皆赤,咆哮道:“你說什麼?老五你再說一遍!”

“四哥,”楊雷此時早已哭成了淚人兒,哽咽著道:“父親和兩位兄長,為國……為國捐軀了……”

楊林最小的弟弟楊霆也擦著眼淚道:“四哥,官府來送信的人剛走沒多久。娘和兩位嫂嫂已經哭昏過去了。方叔讓我們快來尋你,剛出門便遇到黃虎和黑豹,只得又回去找人拿傢伙,這才來的晚了。”

“啊——!”楊林聽罷兩位弟弟的話,頓時淚如泉湧,仰天長嘯:“建奴韃虜,殺父之仇,弒兄之恨,此生不共戴天!”

“少爺,少爺保重啊。”柱子見楊林情緒激動,怕他急怒攻心生出什麼病來,急忙搶上前來攙扶,沒想到卻被楊林一把甩開。

楊林哀怒交加,狀如瘋癲,原地暴走不停。忽的躍起身形一掌揮下,竟將路旁一顆兒臂粗的樹木擊得攔腰而斷。

楊林死死盯著斷樹露出的白茬,一掌接一掌的狠狠擊在上面,彷彿這斷樹就是殺父仇人一般。直到雙手血肉模糊才停下手來。默然無語了好半天才悲聲道:“老五老六,咱們回家!為父兄設靈位!”

楊林說罷,擦拭著眼淚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楊雷楊霆見狀不敢停留,領著眾人緊隨其後而去。

只剩一旁的張氏兄弟你看看我看看你,心說今天這叫什麼事啊。別愣著了,咱們也都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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