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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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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回正說道有一位神秘刺客正要行刺萬曆皇帝。

刺客的匕首架到萬曆的脖子上,惡狠狠對萬曆說道:“昏君,你就閉眼吧。

萬曆眼睛一閉,心想:“完了,閻王爺擺手--沒救了,這下徹底伸腿瞪眼完。”

刺客這手有些哆嗦,也有些緊張,畢竟刺殺的物件不是普普通通的人,而是一國的皇上,這要是得手了那可就是一鳴驚人。

正當刺客想下手還沒下手,沒下手還要下手的時候,半空中打了一道利閃,只見一支鵰翎箭帶有風聲掠地飛行,這支鵰翎箭不歪不偏、不左不右、不上不下、不前不後正中刺客的腦門,耳輪中只聽的‘咔嚓’的一聲,多大的勁頭,給來個大揭蓋,血光崩漸,花紅腦漿噴灑一地。刺客連吭都沒吭一聲仰面栽倒,嘡啷啷匕首落地。

萬曆皇上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可過了一會感覺不太對勁兒,自己除了受到驚嚇並沒有受到外傷,自己就納了悶了:“啊呀!幾個意思?我死沒死呀。”

眼睛睜開看了看,四周依然是樹林山石,“我到底死還是活?”

正納悶呢,只聽有人說話“這位老丈,剛才行刺你的人已經必命,您現在安然無恙。”

萬曆很吃力的坐起來,順著聲音扭頭觀瞧。

只見眼前站定一條壯漢,這條壯漢生來好生了得,見此人身高足有一米八開外,生得是虎背狼腰,頭戴狼皮帽子,上身斜肩披掛狼皮坎肩兒,腰扎狼皮圍裙,蹲襠滾褲,牛皮快靴,一手提著弓,另一只手握著馬叉,往這一站真是傲骨英風,一團的正氣。

萬曆看著這位大漢甚是喜歡,也說不上來喜歡他什麼地方,反正看到這位大漢心裡特別舒服,特別順眼。

壯漢前走幾步放下手裡的武器,用雙手將萬曆攙扶起來,等仔細這麼一看,壯漢倒吸了口涼氣,暗自思尋:“看這老丈衣著打扮絕非一般,非富即貴。別的不用說,就這身批掛也能值許多銀兩,至於值多少,不好說。”

這二位被對方的相貌衣著所驚呆,正當二人發楞之時,不遠處傳來馬蹄聲與人們的嘶喊聲,而且聲音越來越近。不一會兒出現大量軍兵衛隊,還有不少太監。

這些人離多遠就發現有人在此,不顧一切的飛奔過來。等離近了一看是萬歲爺,怎麼身旁還站著一位獵戶打扮的人,地下還躺著一位死倒。

黃太監大喊:“快點保護皇上,有人要刺王殺駕。”

衛隊們一個個滾鞍下馬,上前不容分說將這一壯漢抹肩頭攏二臂捆綁起來,而後全部下馬山呼萬萬歲叩拜於地。

萬曆這麼一看這心裡才算踏實,原來都是自己的人。

原來啊,萬曆這匹寶馬良駒受到驚嚇落荒而逃,其他隨從護衛先是驚呆,而後反應過來在後面就追趕皇上。可是萬曆這匹寶馬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外帶受到驚嚇,跑起來就更快,一眨眼就沒影了。

護衛太監都害怕了,本來出來圍獵就備著大臣們,這萬一皇上出現意外,一切責任都在我們身上,所以不顧命的在後面緊追不捨。可是萬曆胯下是寶馬良駒,而隨從護衛們騎的是普通戰馬,本來追趕已然費勁,更何況寶馬良駒受到驚嚇,飛奔的速度提高的驚人。

?追了一程,穿過一片密林發現這裡有人,當看到皇上沒事,大家懸著的心算是落地,這就是以往經過。

?萬曆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被抓實不滿意,大喝道:“你們這些飯桶,瞎了你們的狗眼,知道你們抓的是誰嗎?若不是這位壯漢搭救,朕早就被那刺客刺死,還不快將朕的恩公鬆綁。”

皇上發話了,誰敢不聽,連忙把綁繩解掉,而後全部給壯漢跪下:“多謝壯士救命之恩。”

壯漢哪受得了這等大禮,連忙攙扶眾人起來。

壯漢看了一眼萬曆,這才方知對面身穿黃金甲的人的身份,鬧了半天原來是皇上啊!忙下跪叩拜,嘴裡還說道:“罪民有驚駕之罪,還望陛下龍恩寬大,饒恕小人。”

萬曆用雙手攙扶:“壯漢,何談有罪二字。你可是朕的救命恩人那,朕應當好好答謝你才是。”

萬曆思索片刻:“朕封你為護國候,你看怎樣?”

萬曆以為自己賞賜這位壯漢,誰料想壯漢二話沒說站起身來轉身便走,壯漢這一舉動把眾人給弄愣了,怎麼回事,就一個臭打獵的,萬歲一張口就是候爺一份,打著燈籠你也沒地兒找這美事。

萬曆更覺得沒面子,這分明是不領朕的情啊,對壯漢言道:“壯士且住,你挺身搭救朕,朕好心好意封賞於你,可你卻不給朕的情面,是何道理,莫非嫌棄封賞的少嗎?”

那壯漢停下腳步,回身對萬曆說道:“陛下,罪民只求過得逍遙自在,不想被人束縛,望陛下日後還是多多體恤百姓才是。”說罷分開人群一頭鑽進樹林蹤跡不見。

?萬曆與眾隨從被壯漢的言語所震撼,沒成想在這荒野山林會碰見這麼一位視功名如糞土的高人,大家各自感慨。

?這時萬曆突然趕到渾身癱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省人事,眾人皆驚,七手八腳的將萬曆搭到龍輦上,黃太監命隨行的御醫給皇上把把脈。

御醫仔細觀察萬歲的情況,對黃太監說:“陛下這是受驚嚇過度以至於驚蹶之症發作,必須回宮靜養才是。”黃太監馬上發令迴轉紫禁城。

等回到紫禁城之後,各個級別的御醫們早就得到通知,集體匯診為萬曆看病。

其實萬曆沒多大事,就是被嚇的,外帶歲數也偏大,老頭子在精神上受到刺激,恢復起來就得需要時日,畢竟歲數在那擺著呢,本來身體就不行,一受到驚嚇,萬曆傷到了元氣,留下了病根兒。

萬在床上臥倒一個多月,精神才算有起色。不過在這期間萬曆腦子裡想兩件事情,頭一件事就是行刺他的那位刺客是誰?第二件事搭救他的那位壯漢又是誰?

萬曆回想起刺客說的愛新覺羅氏指使他這麼幹的,怎麼聽這個名字熟悉的很呢?以前絕對聽說過,可怎麼就是想不起來了呢?真是老了,這人一老記性不好忘性強,就是想不起來愛新覺羅是誰。

不行,這件事絕不能就這麼不了了之,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而搭救朕的那位壯漢又是誰,不但沒接受朕的賞賜,就連姓字名誰都沒留下,不得不叫人佩服。

這一日萬曆感覺精神狀態還算不錯,便把黃太監找來,對他說道:“朕交給你個任務,命你去給朕調查一個人。”

“萬歲儘管吩咐,奴家赴湯蹈火在所不次。”

“你可記得,那一日圍獵之時馬兒受驚,半路遇刺客行刺,關鍵時刻朕被一個獵戶所救,此人不但不接受朕的封贈,反而未留下姓名便離去,朕心難忍,你去打探一下他這位獵戶的下落,也好安慰一下朕的心靈。”黃太監心領神會,領旨退下。

?萬曆腦子裡反覆在想這位刺客提及的愛新覺羅究竟是誰,怎麼這麼耳熟,絕對在哪見過,要不就是聽說過。

萬曆把養老院裡的老太監叫來幾位,讓他們幫著想一想。

幾位老太監聽萬歲問到誰是愛新覺羅,開始也是發矇,過了一會有一位老太監記性挺強,忙恍然大悟:“我主萬歲,如果奴家沒記錯的話,十年前遼東有位外臣晉京朝賀,此人好像姓愛新覺羅氏,叫努爾哈赤。”

萬曆猛的一拍腦門:“哦!,就是努爾哈赤,我說聽著這麼熟悉呢,原來是這小子,朕還加奉他建州督都,讓安分守己好好看管遼東地區。”

萬曆並未跟他們說行刺之事,讓幾人退下。這時的萬曆好像特別清醒,遇事非得三思後行,萬曆仔細琢磨琢磨,也不敢確定是不是努爾哈赤派人行刺,萬一是其他酋長可汗故意載髒陷害也不是沒有可能。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但也絕不放走一個壞人。這件事情必須交予內閣他們,讓他們好好調查一下才是正道。萬曆就這事暫時先放下,以後再說。

一轉眼三天過去了,萬曆皇帝正在欣賞雜耍,這是在民間挑選出來的一批藝人,特意進宮給皇上表演的,有什麼魔術、雜技、口技等。

成天看歌舞表演也看夠了,冷不丁的換換新花樣倒也有意思。

正這時黃太監打外面進來探頭縮腦的,萬曆一看外面是黃太監,知道肯定是有事,吩咐藝人們退下,點手喚黃太監進來。

黃太監小跑著來到萬曆近前低聲言道:“陛下託付奴才的事情已經打探完畢。”

萬曆點了點頭面帶喜色的問道:“快快講來,究竟是怎麼回事。”

黃太監就把打探獵戶的訊息講與萬曆。當萬曆聽完之後心裡這才明白,原來如此呀!

?萬曆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那麼讀者們還是稀裡糊塗,到底獵戶是什誰,咱們還得細細講來。

?黃太監領旨下殿便回到自己的住處,簡單收拾了一下,穿上便裝出了紫金城。黃太監有他自己的打算,別人恐怕掃聽不著,可他有自己的道兒。

黃太監來到一處京城繁華地帶,這裡可以說是京城的物流中心,小商品的集散地。黃太監也跟隨人流在大街之上遊逛,突然抬頭一看,見一去處有許多獵戶在賣野味和山貨,黃太監打定主意來到近前,找到一個歲數偏大一些的老獵戶上前搭話。

“老丈,你這山雞怎賣啊?”

老獵戶打量一下黃太監,心裡一陣好笑,此人說話如此之怪,便回答道:“您老要誠心買,一錢銀子拿走。”

黃太監買雞是假,打探訊息是真,也沒討價便取出一錢銀子買了山雞。老獵戶很是歡喜,又拿出一隻野兔子說道:“這兔子剛打的,您給一錢銀子拿走。”

黃太監便拿出銀兩買了山兔,而後問到:“跟你打聽個人,你們這有沒有這樣一位獵戶。”就把搭救萬曆的那位獵戶的形象與他們說明。

老獵戶聽完一笑:“你說的是他呀,他家就住在京北廟風山下,那裡稀稀拉拉有那麼幾戶人家,你找他有事?”

“是有些事情,不過我還不知他姓字名誰?”

“小夥子姓戚,叫戚國梁。據說是戚繼光的後人,但是無人考證,就當一樂一聽拉倒。”

“那他每天都什麼時候來此販賣野貨?”

“最近有些日子沒見到影子了,按理說每逢初一、十五必到京城販賣山貨,可現在已經一個多月沒看見他。”

黃太監說了幾句客氣話轉身離開,自己找到一家小酒肆,叫了一壺燒酒,兩盤小菜,邊吃邊想下一步的事情。

黃太監先喝他三杯酒,想了想剛才老獵戶說的話,搭救萬歲的那位壯漢居然是戚繼光的後人,雖然我沒見過戚繼光,但是我可聽說過,那乃是抗倭英雄。後來在北京做過總兵,也不知道怎麼搞的被罷官。到底是不是戚繼光的後人真就沒地方考證去,我又不能去查人家家族族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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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多時,決定親自去一趟京北廟風山。

在京郊過了一宿,第二天大清早邊帶上乾糧酒葫蘆上路前往廟風山。

黃太監對這裡地形相當熟悉,沒到晌午就來到廟風山下,這裡稀稀拉拉確有幾家住戶,黃太監騎著一頭大走驢在村裡來回溜達。

正這時,有位老叟出來收蒿草碰到黃太監,便問道:“這位先生,你是何人,在我們這窮山溝裡來回溜達個啥啊?我老遠就看見你騎頭毛驢在這晃悠。”

黃太監正愁沒認詢問,一見一位老叟主動搭話,翻身下驢回答道:“老丈辛苦,我向您老打聽個人,請問這裡有位叫戚國梁的嗎?”

老丈聽說找戚國梁,用水一指:“你看,前方有處三間草屋便是他家。”

黃太監說了聲‘謝’字就要前往,可老丈又說話了:“別去了,他們家早就搬走了。”

黃太監頓時無語,老頭說話怎麼大喘氣呢!問道:“不知搬到何處?”

“我們也不知道,反正上個月就說家裡攤上事了,攤上大事了。於是帶著一家老小幾口人搬走了,至於搬到何處,他們跟誰也沒說。”

黃太監更加掃興,本以為打探實情好搶個頭功,也好在萬歲面前得寵,這倒好,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剛要騎驢走人,只聽那老叟又說道:“等等,請留步,我還有話沒說完。”

黃太監一帶韁繩,毛驢站住。回頭說道:“還有什麼好說的,人不走了嗎?”

“走是走了,可在臨走前給我留下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幾句話。臨走前交代我說,如果有人找他,便將紙條獻出。”

老叟說完在懷裡掏出一張牛皮紙條遞給黃太監。

黃太監也沒下驢,伸手接過牛皮紙條,展開一看,上面寫著一句打油詩;

黎民百姓形同水,

王侯將相宛如舟。

荒淫無道似殷紂,

水矣載舟矣覆舟。

黃太監看罷勃然大怒,這分明是罵我主萬歲嗎!拿給萬歲看,萬歲爺非砍了我不可。可他又一想,且慢動怒,還是將他交於萬歲為好,說明我把事情辦的圓滿。

於是黃太監打定主意回到紫金城,這就是以往的經過。

黃太監把事情的經過講完,又拿出這張紙條遞給萬曆觀看,萬曆看完也是大怒,看不慣有人諷刺自己,可平靜下來仔細想一想,自己近二十年來所做的一切,確實對不起天下的黎民百姓,臉上寫滿了內疚,心裡也填滿了內疚。

萬曆透過這件事情,反覆思考,經過一番思想鬥爭之後,終於認識到人生的價值所在。決心自己要從新樹立人生觀、價值觀。

萬曆想了想,要想重鑄輝煌,重新中興我大明,必須先找個倒黴蛋,先拿誰開刀呢?

對了,何不找努爾哈赤算賬,不管是不是你派人進京行刺,反正刺客嘴裡吐露出你的姓氏,你就認倒黴吧,就先收拾收拾你。

不過萬曆還是比較謹慎小心,畢竟久不從政,萬事開頭難。

於是叫司禮監擬旨交予內閣,正想把調查努爾哈赤一事交予內閣代辦之時,沒想到這一日的大清早,內閣首輔方從哲有重大之事求見。

萬曆皇帝不聽則可,聽罷之後是大吃一驚。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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