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與秦王的思路雖然不一樣，但是秦王的話卻是不爭的事實。古往今來，莫不如此。
看著深思的高翔，秦王朱誼漶勸慰道：“你也不要過於擔心。我也不是說，你必須心狠手辣對待每一個人。最起碼，你得對冒犯你的人下狠手。你只有狠起來，別人才會怕你。這樣別人要與你作對，就要想一想了。”
高翔疑惑地問道：“以德服人不行嗎？”
秦王朱誼漶看了看高翔，說道：“對於君子來說，以德服人卻是是個手段。但是對於卑鄙的小人。他連什麼是德都不一定知道，或者說，他根本就不相信道德。你用道德來征服他，那豈不是對牛彈琴。對付小人，就應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怎麼對你，你就怎麼加倍的對他。”
高翔點了點頭，說道：“王爺說得太有道理了。我受教了。”
秦王笑著說道：“祥雲伯救了我的妹妹，這份恩情這輩子我是報答不了了。和你聊聊天，將一些現實中的潛規則與你交流交流，希望能夠幫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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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翔十分謙虛地說道：“王爺。你為什麼要造反呀？當個逍遙自在的王爺多好。”
秦王朱誼漶正色道：“祥雲伯。萬曆他們這一脈是如何攫取皇位的，你應該知道吧。燕王一脈可以當皇帝，我們秦王一脈為什麼就不能當皇帝。”
高翔說道：“那王爺有沒有考慮過，你們之間爭奪皇位，將會導致天下生靈塗炭，老百姓就會遭殃。”
秦王冷笑道：“你這就是典型的婦人之仁。我就問你一句，如果我沒有叛亂，老百姓的生活就好了？每年照樣有很多的百姓流離失所，有很多的百姓因為飢餓而活活被餓死，有很多百姓被官府、地主豪紳欺負死。”
這番話狠狠地打了高翔的臉。是呀，天下太平了。每年也有很多百姓死於非命。有些被逼上梁山，落草為寇。正常生活的百姓也會遭受官府、地主豪紳的剝削。
高翔也不想對這個問題進行深想了。他說道：“王爺。你說得確實是事實。但是，我想終究會有一種方法，能夠解決這種狀態的。只是牽扯的人和事都很多，需要慢慢來。”
秦王朱誼漶十分堅定地說道：“祥雲伯。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解決這種狀態。但是，你要小心那些官員，不要聽他們是怎麼說的，一定要看他們是怎麼做的。有些時候，說和做是兩碼事。”
這一點，高翔早已領教過了。這幫人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道貌盎然。
秦王顯然有些倦了，他最後說道：“祥雲伯。最後我提醒你的是，你要注意遼東的女真部落首領，努爾哈赤。此人絕不是安於現狀之輩。李成梁養虎為患，卻自以為非常聰明。到頭來，定然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高翔忙問道：“秦王。我的屬下調查到，有遼東人曾經來到秦王府，找你商議秘事。可是努爾哈赤派來的。”
秦王沒有否認，而是承認道：“不錯。這個努爾哈赤不知從哪裡得到的訊息，知道我有謀反之心，就主動來要找我，希望能夠聯手，事成之後，只需將遼東讓給他即可。我開始並沒有相信他，以為是李成梁派來試探我的呢。可是後來，努爾哈赤用行動證明了他是真心與我合作的。”
高翔問，努爾哈赤採取了什麼行動？
秦王朱誼漶回答道：“他給我送來了大明九邊的佈防圖。各衛所長官、兵力、駐紮地址等資訊應有盡有。”
高翔聽了，大吃一驚。這個努爾哈赤野心不小呀。竟然能夠繪製出大明九邊的佈防圖。於是，問道：“王爺，那你答應他了？”
秦王點了點頭，說道：“我當時一心要謀反。朝廷最強的軍隊就駐守在九邊。掌握了他們的情況，對於我謀反，意義非常重大。我見努爾哈赤竟然將這麼重要的圖紙都拿出來了，說明他很有誠意。為了得到皇位，割掉遼東根本微不足道。”
高翔繼續問道：“那此次你起事，努爾哈赤為什麼沒有響應呢？”
秦王冷笑道：“努爾哈赤這個老狐狸。我為了應對你，倉促起事。但是，仍然派人前去告知他，立刻起兵與我遙相呼應，從兩個方向進軍京師。他答應的非常痛苦，可是卻遲遲沒有出兵。他的想法十分簡單，如果我能攻擊到京城，他自然是起兵響應，事後就能得到遼東。如果我起事失敗，那麼他不出兵，就什麼問題都沒有。”
高翔說道：“那王爺可有證據，比如來往的書信。”
秦王搖了搖頭，說道：“我們之間為了防止被朝廷知道，都是派人傳口信。即使有信件，也是隨手就燒掉。所以，並沒有留下什麼有價值的證據。”
高翔說道：“努爾哈赤送給您的那張九邊佈防圖，現在何處？可否給我？”
秦王回道：“就在我書房裡。與書畫放在一起了。”
高翔點了點頭，說道：“多謝王爺提醒，我會注意這個努爾哈赤的。他如果有異心，我絕對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秦王畢竟也是老朱家的一員，雖然自己發動叛亂，但是在外敵面前，他自然是站在皇上這一邊的。
高翔問道：“王爺。我還有最後一個請求。咱們秦王府每年都會向京城以及地方各級官員，各色人等行賄，我查王府的賬房也沒有查出來。據說，大部分銀兩都是透過王府的產業直接出的。這些產業只知道出錢，至於送給誰了，他們也不知道。”
秦王聽了，哈哈大笑，說道：“別說你了。就是錦衣衛、東廠出動，也是調查不出來的。因為，掌握全部流程的人，只有我一個，他們每個人只掌握其中的一個環節而已。”
高翔聽了，不得不佩服秦王的智慧，就問道：“王爺。既然只有你一個人知道全部過程。那麼你定然有行賄的賬本了。這個可否給我？”
秦王看著高翔，說道：“實不相瞞。我確實有一本賬簿，記錄這些年行賄的情況。我如果給了你，定然會給你帶來殺身之禍的。牽扯的官員太多了，他們豈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斃呀。”
高翔忙說道：“我將這個賬本上交給皇上。讓皇上來處理。這不就解決了嗎？”
秦王聽了，並沒有說話。就是這麼靜靜地看著高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