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不管有沒有完成國王陛下交給我的任務，我只要用心去做了就行。”葡萄牙海軍上尉佩德羅笑著用輕快的聲音對衛匡國說道。
他的心態非常好，因為他一開始就覺得自己不可能完成這個任務。但國王表哥的命令不可違抗，所以他不得不離開心愛的情人輾轉來到中國，但在他心裡，更多是將這次來神秘東方當成是一次探險或遊玩。
這種心情影響了衛匡國，讓他也輕鬆了不少。是啊，主的福音能不能在東方傳播，是不以他的意志為轉移的，只要自己用心去做了，又有什麼遺憾？
至於那些走私商人，讓他們見鬼去吧，不過日後濠鏡教會的花銷要怎從何而來呢？不光是教堂，學校、醫院可都是不賺錢的，相反，教會每年要往裡面投入不少的銀子。
大不了請求回教廷述職！衛匡國想不出解決的辦法，卻橫下一條心來，將所有事情都拋到腦後。
他站在縣衙門口，指著不遠處那些身背擊針槍的軍士，微笑著對佩德羅說道：“上尉！看看大興軍的士兵們，感覺他們怎麼樣？是不是很精銳的樣子？”
佩德羅看了好一會，方才嚴肅地道：“神父，這些士兵很精銳！你看看他們保持這樣一動不動的站立姿勢起碼已經有十分鐘了，如果沒有經過嚴格訓練，根本不可能做到這樣！不得不說，葡萄牙王國的士兵和他們比起來，似乎也有不小的差距。”
佩德羅並不狂妄，也不自大，他能清楚地看到兩國士兵的差距。
十七世紀中葉的歐洲國家，已經開始形成常備軍隊，但這僅僅只是開始而已。
在這之前，他們一般是在戰時才開始徵召士兵，其餘時候該種田種田，該打漁打漁，該做什麼做什麼，專業程度還趕不上大明朝的衛所兵。
就拿葡萄牙來說，這個國家只有不到兩百萬人口，要想組建並長期保持一支足敷使用的常備軍事力量非常困難，因此他們的軍隊在和平時期只能維持一個較小的規模，一旦戰爭發動，才開始快速擴充軍隊。
快速擴充軍隊有兩個方面，一是大量徵兵，但由於人口不足的原因，他們通常徵收不到足夠的兵員，因此只能用較高的薪水來吸引新兵，或者用赦罪等方式徵召罪犯入伍，有時候還要用謊言來欺騙那些農夫和漁夫。
另一方面就是僱傭軍，僱用其他國家的軍隊，這在中世紀的歐洲國家之間也是很常見的事情。但因為支付僱傭軍的費用太過高昂，一般不到關鍵的時候不會這樣做。
招募士兵就要想盡辦法，而訓練的情況就更加糟糕。如果是在精銳部隊，軍官們的水平都很高，訓練還不會出什麼問題，但在普通的軍團裡，貴族軍官們自己就很不專業，而且組織能力也很差，更沒有一個統一有效的訓練方案，你能指望他們訓練出什麼精銳士兵來？
可以想象得到，由少部分貴族軍官、大部分素質並不高的士兵組成的軍隊，他們的戰鬥力會是什麼樣子？
確切地說，葡萄牙能夠在中世紀殖民全世界，並不是他們的士兵有多麼精銳、多麼勇猛善戰，而是他們的造船航海技術領先於其他國家，而且他們最先開始探索海外，率先開啟了大航海時代。
一旦這個優勢被追平，那就是葡萄牙開始衰落的日子。
“這不是大興軍最精銳的士兵，他們甚至不是正規的作戰部隊，他們的任務只是剿匪和維護地方治安！”衛匡國的語氣有點平淡，聽起來沒有什麼感情色彩。
然而佩德羅卻大吃一驚，這樣精銳的士兵還只是治安部隊，那他們的精銳士兵該是什麼樣子？
“大興軍只用了幾年時間，就消滅了幾十萬韃靼軍隊，而且還將韃靼皇帝趕到了朝鮮。而在幾年之前，明朝的軍隊卻毫無還手之力，連皇帝都四處流亡。”
“這一切改變，都是因為李元利……漢王殿下！”
“神父，我來這兩天時間裡，多次聽到你提起這位神奇的殿下，但卻沒說他到底神奇在什麼地方。難道……”
這時，縣衙門口匆匆走過十多名華人百姓，他們邊走邊大聲說話，似乎是在談論什麼問題。
衛匡國笑道：“上尉！你只是聽說過中國的軍艦，還從來沒有見過吧？”
“那當然！我兩天前才來到濠鏡，而濠鏡並沒有鐵甲鉅艦！”
“我們去碼頭吧，李將軍這次到濠鏡來，帶來了幾艘鐵甲艦，它們現在就停靠在港口。”衛匡國指了指那些走過的百姓，“這些人也是去看鐵甲艦的。”
中國人喜歡看熱鬧的習慣從古到今都沒有改變，兩個女人在街上對罵都能引得一大幫人圍觀，如今有大興軍的鐵甲艦停在碼頭，剛起床沒多一會的老百姓們知道了訊息，連吃早飯都顧不上便要跑去看稀奇。
佩德羅一下就興奮起來，他隨著衛匡國走了兩步，突然轉往教堂的方向跑去。作為一名葡萄牙人，他來到濠鏡沒有住到同胞們的住宅中，而是住進了教堂，因為他也是一名天主教的信徒。
整個歐洲，所有人都信基督教，區別只在於是信仰天主教、東正教，還是新教。
“神父，稍等一下，我去將望遠鏡拿來！”
縣衙離教堂並不遠，十來分鐘後，佩德羅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胸前掛著一副雙筒望遠鏡。
來到碼頭的時候，這兒已經顯得有點擁擠，孩子在人群中歡笑，小販甚至將攤子擺到了貨棧前，佩德羅又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
“鐵甲艦不用風帆就可以在海上行駛，具體是用什麼作為動力連我也不知道，這些普通民眾當然也會感到神奇。”衛匡國喜歡看佩德羅時不時就露出的驚訝模樣，因此不厭其煩地為他解說。
不過人多對佩德羅來說還是件好事，他可以找個稍微安靜一點的地方，仔細地看看停靠在港口的這四艘鐵甲艦。
“果然，鐵甲艦並不是覆蓋鐵皮，而是鋼板！六十磅炮能不能將它擊穿？”佩德羅將望遠鏡湊到眼前，隨即便輕快地吹了一聲口哨，然後又嘟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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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他來說，任何事物都不能讓他著迷，只有這種……全世界最先進的軍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