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的明人，就會跟我們耍一些陰謀詭計！”佐藤一朗滿臉恨意罵道。
中級武士馬上接話：“大人英明，明人打仗一直都很狡猾。真要跟武士們硬碰硬，除了當年的戚家軍，再沒有一支明軍是我們對手！”
“如今戚家軍被明人消耗在內鬥中，我們僅有的對手也就沒了，必須讓明人知道我們是戰無不勝的存在。”
“如果讓金山衛打敗我們的軍隊繼續存在下去，明人就有了戰勝我們的底氣，今後再出征劫掠，肯定會有越來越多的明軍站出來反抗我們！”
“想避免這種意外，必須馬上幹掉金山衛那裡的明軍，讓明人看到我們的強悍，摧毀他們剛剛提起來的軍心跟士氣，戰場上看到我們就害怕，連拔刀的勇氣都沒有！”
佐藤一朗越聽越興奮，就好像看到無數大明軍隊臣服在自己腳底下，馬上贊同：“你說得對，只有幹掉攻打野藤木山的罪魁禍首，我們才能打掉明軍鬥志，讓他們重新懼怕我們。”
“這股明軍有三百人，我們也調三百人過去！”
“一百人裝備火繩槍，一百五十人裝備倭刀，五十人裝備火炮，乘三艘福船，跟那裡的明軍一對一戰鬥，免得外人說佐藤家族以多欺少！”
“渡邊嘉木去調兵，準備福船跟補給，兩個時辰後出發，明天攻打金山衛青村千戶所，給野藤木山報仇！”
青村千戶所衛軍駐地，董瑞林正在向朱以派展示剛剛到手的三門佛郎機火炮。
長長的炮管斜靠在沙袋堆起來的炮位上，幾根粗大的鐵芊扎在地上，把炮身固定在地上，防止後坐力讓炮身前後移動，打偏目標。
虎蹲炮炮管尾部只有一個插火藥引線的小孔，佛郎機火炮卻有一個大大的缺口，用來裝填子筒，已經有了後裝火炮的雛形。
唯一的區別是佛郎機火炮用子筒代替後世的炮彈。
大明炮彈跟發射藥是分開的，炮手提前給子筒裝填好火藥跟炮彈。
戰鬥打響，快速把子筒裝進炮膛，點火發射。
一門佛郎機火炮配三到四個子筒，可以讓他的炮擊速度比普通火炮快一倍。
佛郎機火炮的炮管更長，炮身更厚，裝填的火藥更多。
意味著佛郎機火炮的射程跟威力也比虎蹲炮大一倍不止。
這麼好的火炮，就算在關外邊軍，一支營兵都未必能裝備一門。
朱以派花了好大代價才搞到眼前三門炮。
佛郎機火炮對炮管的氣密性要求很高，特別是裝填子筒位置，炮管跟子筒必須貼合嚴密，不能漏一點縫隙，不然就會影響到火炮射程，甚至於炸膛。
千戶所武器作坊雖然有人才，但生產裝置跟技術太落後，還沒法兒自產佛郎機火炮，只能外購。
朱以派不缺銀子，剛剛晉升指揮同知的鄭文和又急需銀子拉拉攏部下，坐穩同知寶座。
兩人一拍即合。
只要衛所能搞到佛郎機火炮，青村千戶所全部重金購買。
鄭文和為了前途也是拼了，發動所有人脈，最後從附近一個衛所買回來三門佛郎機火炮跟十二個子筒，轉手賣給朱以派，賺了八百兩白銀差價。
分給部下五百兩，自己到手三百兩。
不僅賺了銀子，還趁機拉攏了幾個指揮僉事，徹底坐穩同知寶座，可謂一舉兩得！
瞄準目標，固定好炮身，炮手快速將一個裝滿火藥跟炮彈的子筒放進炮管。
快速檢查一遍，確認沒有地方漏氣後，炮什什長直接一臉期待命令。
“點火，開炮……”
“轟隆隆……”劇烈的爆炸聲很快在耳邊響起，就跟打雷一樣，震得朱以派耳朵嗡嗡直響。
佛郎機火炮粗大的炮口立刻噴出一團白煙，中間還夾雜著橘紅色火焰……
整個人還沒從炮聲給他帶來的震驚中反應過來，四百步外的一道土牆已經被炮彈打中。
鐵質實心炮彈硬生生撞在土牆上，陷進去足足一尺深才停下來。
周圍泥土全被震碎，成塊成塊掉下來。
要不是土牆足夠厚，炮彈可以當場洞穿一個大窟窿。
可以想象一下，如果這了鐵質炮彈打在敵人隊伍裡，炮彈所到之處，不管敵人身上穿多少層鎧甲，都會被砸成肉泥……
董瑞林看得連連點頭，心裡非常滿意。
朱以派剛開始被劇烈的炮聲嚇了一大跳，下意識覺得炮彈的威力會跟炮聲一樣，把自己震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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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炮彈雖然在土牆上砸了一個大坑，自己也深深扎進土牆，看似威力巨大，但殺傷力太小。
沒有破片，一顆炮彈的威力再大也只能砸中一兩個敵人。
要是運氣太差，很可能一個敵人都砸不中，那就白白浪費一顆炮彈。
看了被炮彈砸中的土牆，本來還跟震撼的朱以派反而因為失望而冷靜下來。
董瑞林一臉莫名其妙，但還是快速收起臉上的笑容，猶豫著問：“世子爺，是哪裡有問題嗎？”
“開炮速度沒問題！”朱以派先給了一個肯定回答。
董瑞林剛準備松上一口氣，“但是……”兩個字就傳到他耳朵。
“鐵質炮彈的殺傷力太小，如果敵人的隊形很散，我們用實心炮彈遠距離開炮，很可能一顆炮彈打過去什麼也打不中！”
“你有石質炮彈嗎？”
“石頭也很堅固，但比鐵稍微脆一點兒，砸中目標後八成會碎成小石塊。”
“飛濺到敵人身上，就算不致命也能傷人，一砸一大片！”
董瑞林是個實幹派將領，要是石頭炮彈的殺傷力真比鐵質炮彈強，他肯定首選石頭炮彈。
趕緊回答：“我們沒石頭炮彈，但武器作坊有石匠，可以讓他們現在就去打製，兩三個時辰就夠了，卑職現在就去安排，一定在天黑前送到這裡實驗！”
朱以派點頭道：“如果石頭炮彈的殺傷力真比鐵質炮彈大，我建議你們平時儲備八成石頭炮彈，兩成鐵質炮彈！”
“等以後水軍形成戰鬥力，還要造一些鏈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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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試炮（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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