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車輪外側都有三把鋼刀，鋼刀的刀刃向外，高速的旋轉著。
幾個女真甲兵還想從側面跳上戰車，他們剛剛接近就被鋼刀攪碎。
戰車上李家莊團練的人也沒有閒著，一人駕車，其餘的人不停的向車外投擲手榴彈和發射火箭。
戰車就像一頭頭噴火的怪獸在女真人大營中橫衝直撞，所過之處女真人的營地轉瞬間就變成一片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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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真人雖然驍勇善戰，但他們何曾見過這種戰車？
尤其是四匹戰馬拉動的戰車快捷無比，許多人還沒有相處應對的法子，戰車已經呼嘯著衝了過去。
也有人想射殺拉車的戰馬迫使戰車停下，但他們驚訝的發現拉車的馬匹竟然也有甲冑。
雖然重箭可以射穿這些皮甲，但並不能直接將戰馬殺死。就算有人偶爾會射中戰馬的要害，駕車的人只要搬動下車轅，就能鬆開中箭的戰馬。
缺少一匹馬拉動的戰車速度絲毫不受影響，仍然能在女真人大營中快速的行駛。
尤其是當戰車形成一條火龍之時，戰車上扔出的手榴彈和發射的火箭覆蓋了相當大的地方。
在戰車火力打擊下，還能從容射箭的甲兵又有幾人？
李家莊戰車在女真人大營中如入無人之境，徑直殺向中軍大賬。
李達仁站在車上，手中的千里境就沒有放下過。
他在冒險！沒錯就是冒險！
看似戰車強大無比，但這是建立在女真人不瞭解戰車的情況之下。
一但女真人有了準備，肯定能相處剋制戰車的辦法。
戰車對道路的需求就不是一般的高，若是女真人在營地中挖出深坑，就算是李家莊戰車精良也會寸步難行。
一但戰車失去速度，就算是火力強大也會被女真人耗死。他們的人數畢竟太少了，只有千餘人如何是近萬女真甲兵的對手？
李達仁把目光看向了大凌河城方向，自己已經做到了極致，城內的明軍能否抓住機會就看他們的了。
祖大壽夜裡根本沒睡，他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屋中發呆。種種過往在他的腦海中浮現，每當想起當初自己對袁崇煥的承諾時，眼神都會變得無比堅定。
突然！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之聲，接著祖可法的聲音在外面響起：“義父！城外的女真人大營夜裡演練，孩兒以為……”
房門“咣噹”一下被人從裡面推開，祖大壽不等祖可法說完，大踏步的向外走了出去。
“來人！著甲！去城頭！”
當祖可法反應過來，祖大壽的聲音已經在門外響起。
他本想說咱們不要出城，老老實實的待在城內等待明日投降就好。
哪知祖大壽急匆匆的走了出去，根本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祖大壽急匆匆登上城頭，看到城外火光四起的女真人大營，瞳孔猛然一縮，一顆心劇烈的跳了起來。
“義父！女真人肯定是在試探咱們的誠意？引誘咱們出城？咱們不可……”
祖可法的話換來了祖大壽凌厲的眼神，嚇得他把後面的話咽回了肚子裡。
“城內已經堅持不下去了，女真人這麼做不是多此一舉嗎？”
祖大壽的話聽得一眾將領連連點頭。
沒錯！女真人根本沒有必要搞些其他的，他們若想攻城早就拿下大凌河城了。
明日就是投降的日子，這麼做根本就沒有必要。
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朝廷真的派來援軍了！
而且援軍還非常的厲害，善於使用火器，短時間內就把女真人大營折騰的翻天覆地。
這麼一想一眾將領的眼睛立刻火熱起來，只要有一線生機誰又甘心投降？
寧為雞頭、不為鳳尾這個道理每個人都懂，一但投降就要捧著卵子做人，誰知道女真人用完他們會不會清算舊賬？
“來人！傳令大軍集合，咱們……”祖大壽的命令還沒有下達，一旁的祖可法有些著急了。
他上前一步攔在祖大壽的身前，大聲說道：“義父不可！萬一這是女真人的試探，咱們可就要全軍覆沒了！”
祖大壽冷冷的看了義子一眼，開口道：“女真人吃多了撐得嗎？若真是女真人的詭計，那麼他們根本就不想招降咱們，就算投降也免不了一死！”
這話出口所有人都頻頻點頭，明天就要投降女真人若是還搞什麼試探。肯定沒按好心。
見到祖大壽真的想要帶兵出城，祖可法有些著急了。
他是真的不願意與女真人打了，大凌河的經歷有一次就已經夠了，再來幾次他非得瘋掉不可。
原本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只等天亮前往女真大營投降。誰曾想今天夜裡，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了一股援軍。
一想到這段時間他與女真人眉來眼去走的非常近，祖可法的背後就是一陣寒意。
朝廷若是得知他們的小動作，祖大壽貴為總兵，手中有著精兵數萬，朝廷可能會裝聾做啞。
但他呢？不過是個少將軍而已！
一但朝廷要找個替罪羊，他的腦袋不大不小剛好合適。
想到這裡祖可法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再次擋住了祖大壽說道：“義父！不要忘了何可綱！他可是被您親手幹掉的啊！
出城一事您可要三思！一但朝廷追究下來，後果……”
祖可法沒有說完，但他要說的意思已經明顯了。
那就是祖大壽一但反覆，朝廷就算暫時不追究，但難保不會找後帳。
到時祖大壽親手殺掉何可綱的事情肯定要被翻出來，以那群小心眼文官性子，祖大壽肯定沒有好在場。
祖大壽的腳步一頓停了下來，冷冷的看向祖可法說道：“可法啊！那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就算明日投降女真人，為父也會找機會返回大明。
為父答應過袁督師，這輩子都要死守遼東，絕不放任何外族入關！”
“義父！……”祖可法呆立在原地，口中卻說不下去了。
他是真的怕了，沒想到祖大壽竟然打得是這樣的主意。怪不得他要主動請纓取錦州呢！
恐怕進了錦州城祖大壽就會來個翻臉不認人，到時候他還在女真人中做人質。
一想到這裡，祖可法頓時遍體生寒。
“大明登萊守備營在此，還請祖將軍隨登萊守備營一同殺出重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