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友義很激動,崇禎主動給他開解,讓他很激動。
並且也由此可以看出,皇帝一家並不是受到眼前此人的脅迫,而是自發的對眼前此人很信服。
但是,他沒想到陳秋會問出這個問題,不過想想也是,這種抬槍的威力,他作為擁有人,那可是非常的清楚。
以現在皇帝的處境,關心這個問題無可厚非,只是他還是有點搞不清楚,眼前的這位跟崇禎一家子,究竟是什麼關係。
為什麼崇禎一家子,要以他為首,並且崇禎本人,剛才稱他為陳師。
不過,既然對方問了這個問題,先不說皇帝在跟前,就是皇帝不在跟前,對方剛才擊敗控制了他全部人馬,如果不放開,以此作為威脅,那也是想問什麼都可以。
“此乃曹某為關遼登津水師總兵黃蜚籌集糧食,黃總兵沒有銀錢支付,便予了我100杆抬槍,說是孫元化孫巡撫當年在登州時所造之抬槍。
因此槍過長,不方便在船上使用,所以交予我抵了糧食錢!
我知其難處,便收下了!”
這個時候崇禎也說道:“當年孫元化也曾在殿前展示過此槍,不過,當時孫元化造此槍糜費甚巨,兵部並沒有同意。
沒想到,竟在此處再見這抬槍!”
最主要是窮,當初崇禎剛上臺沒幾年,天下根本就不聽他的。
說到孫元化,陳秋心裡有點不好受,他虎著臉問崇禎。
“崇禎五年,皇帝將孫元化斬首菜市口,你認為他是該還是不該?”
崇禎被他問的一愣,小心的看了一下陳秋的臉色,然後小聲的反問了一句。
“難道陳師認為不該?”
聽他這麼問,陳秋一下子千言萬語,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狠狠的喘了一口粗氣,沒好氣地對崇禎說道:“自己想去!
被朝中袞袞諸公玩弄於鼓掌而不自知!
唉!”
崇禎看得出眼前的曹友義已經認出了自己,便揮手讓他離開一些。
然後再小聲的請教陳秋。
“陳師,為何不該?”
陳秋想了想,看著自己身旁只有自己才能看得到的朱老頭,想起他曾經告訴過自己的話。
“孔有德若是不在暴雨中一日四調,人家千里迢迢來,連糧草都不給人備,讓人餓著肚子呆了兩天,會有吳橋兵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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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孔有德不反,不卷了登州的火炮以及造炮匠人和炮手去投了後金,後金有攻城火炮和炮手嗎?
有造炮的能力嗎?
說到底,還是你們對武人看的太低了,以文御武,那都是扯澹的玩意兒!
該?
孫元化是大明最會造炮的人,把他當國寶供起來都不為過,可你居然把他給殺了!
結果後金有了造炮的匠人,可大明沒了!
也因此,邊關常常告急,你說怪誰?”
“另外,你以為孔有德造反,就真的只是孔有德他想反?
他只是因為棋子而已!
話說你怎麼會信袁崇煥謀反投清這種事呢?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袁崇煥一個兵部尚書兼右都御史,督師薊、遼,兼督登、來、天津軍務,手持上方寶劍可以先斬後奏。
這種權力,他去投清,你心裡是咋想的?
如果不是李自成在關內肆虐,如果不是吳三桂開啟山海關,你覺得清兵敢長久入關嗎?
袁崇煥會在這種情況下去投靠清皇太極嗎?
有點腦子想想也知道。
如果是袁崇煥仍舊坐鎮遼東,以他的強勢性格和強人作風,丘禾嘉多半也坐不到遼東巡撫的位置上去。
即便坐上了也大概只能閉上嘴靠邊站,所以大凌河不管是否會築城,都不會需要關內出兵救援。
沒有需要關內出兵救援這種事,山東孔有德叛亂,也就無從談起。
如果清兵沒有火炮,沒有火槍,沒有造炮師,沒有炮手,他們也只是一群流寇而已,入關也只能打打草谷。
可是當他們有了火槍,有了火炮,有了造炮的匠師和炮手之後,他們就有了攻城拔寨的本事!
也就是遼餉一年比一年要多的原因,也是導致民變十幾二十年來一直不斷,無法根絕的原因!”
崇禎小聲的都囔了一句:“他在君前大話,說五年平遼,但是卻毫無進展!
以正二品文官斬殺正一品武官,此事……”
陳秋還沒說話,站在他身邊的靈魂狀態朱元章就已經怒髮衝冠了:
“崇禎元年7月啟用的袁崇煥,也是此時袁崇煥說了5年平遼。
崇禎二年11月,袁崇煥剛擊退了皇太極後便被抓了!
給他5年了嗎?
只一年,袁崇煥之關寧軍,便可在野戰擊敗皇太極,若有五年時間,又當如何。
袁崇煥斬殺毛文龍,除了在下令處置之前並沒有上報朝廷以外,也並沒有殺錯!
他雖是正二品文官,毛文龍是正一品武官。
但袁崇煥乃兵部尚書,兼右都御史,督師薊、遼,兼督登、來、天津軍務,手持尚方寶劍可以先斬後奏,一個毛文龍有何殺不得?
雖不合規矩,但實屬在權宜之計中已經是最好之選擇了。
毛文龍計有
【專制一方,軍馬錢糧不受核】
【殺降人難民冒功】
【奏有牧馬登州取南京如反掌語,大逆不道】
【侵盜軍糧】
【私通外番】
【部將數千人悉冒己姓】
【剽掠商船,自為盜賊】
【強取民間子女,不知紀極】
【驅難民遠竊人參,不從則餓死,島上白骨如莽】
【拜魏忠賢為父】
【喪軍無算,掩敗為功】
【觀望養敵】
等12條死罪除了拜魏忠賢為父這條可有可無的罪名以外,哪條罪名不是實至名歸,實打實的死罪!
如何殺不得?
至於說把他拿下押回朝廷,連接受朝廷派遣文官管理糧餉都不願之人,其部下必然堅如磐石。
如何能將其拿下押走,而不引起他部下的反抗?
只有現場用尚方寶劍將其乾脆利落斬殺之方式,才是最好之手段!
他部下無了頭領,也就無了反意。
若袁崇煥不死,以其人之強勢,皮島便不會有動亂!
局面又怎會壞到如此!”
陳秋將朱元章的話轉述了出來,最後嘆息了一聲後說道。
“你從一上位,便已然做錯了的,就是殺了魏忠賢,遠離廠衛,把自己變成一個聾子,一個瞎子。
如果魏忠賢真有反意,真的權勢滔天,又豈是你一個區區剛上位的皇帝能殺得了的?
又豈是一封信,就能讓他自盡的?
說到底,魏忠賢不過是皇帝家的家奴,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幫皇帝對抗文官士大夫集團。
他的一切權力來自於皇帝的支援,既然無法得到新任皇帝你的支援,他活著也沒什麼意義了!”
說完一指曹友義,對崇禎說道:“多的話,往後再告訴你。
去問他,黃蜚在哪?
他應該不會對你隱瞞!
接下來我需要黃蜚的兵、船,去遼東!”
“哦!好!”
下意識的應了一聲的,崇禎剛朝曹友義走了兩步,突然反應了過來。
大驚的問道:“陳師,我沒有聽錯的話,你是說咱們接下來要去遼東?”
【這一章,引起了很多毛文龍粉的憤慨,但是沒有必要啊!
你如果很憤怒,那就看下一章,那是一個轉折,也充分解釋了為什麼朱元章要這麼說。
這是一個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