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斯前世番外（3）
修斯是個瘋子, 而且還是個喜怒無常的瘋子。
他上一秒可能一高興能賞你一座宮殿，可一旦你惹他不爽了，下一秒你的人頭就能落地。
自那次蘇瑜被他抱著睡了一晚後他好像是上了癮, 之後每天都要召她過來他寢殿抱著她睡覺。
他對蘇瑜還成, 大約是因為她如今還算討修斯的喜歡, 他沒把她怎麼樣。
可修斯雖然沒把她怎麼樣，這些天蘇瑜成天待在他身邊, 卻也瞧見了他懲戒人的手段。
割耳挖眼, 投毒或扔進蛇窟, 她能夠想到的和不能夠想到的修斯都能幹得出來。
和其他的精靈不同, 他不怕血汙，心裡也不會生出任何同情心軟的情緒來。
在某種程度上修斯要比任何一任精靈王都要優秀, 因為他不會優柔寡斷, 做什麼都雷厲風行乾脆利落。
但是精靈的壽命不像人族那樣只有百年，他們有著千百年的壽命，短期還好，可若是從長期來看的話修斯並不適合為王。
有他統治的地方，只會是持久不斷的□□。
蘇瑜看得出來, 不僅是一些侍衛侍女, 就連一些高層貴族, 甚至鄰國的一些種族也很是畏懼修斯。
可以說是惡名昭彰了。
蘇瑜看著他漫不經心的用魔力凝出了一把銀色弓箭，還不等她反應過來。
他便指尖微動，直接引了弓朝著不遠處的一個矇眼的人族身上刺了過去。
人族本就脆弱，再加上這是修斯引的弓箭, 哪怕是尋常精靈也抵擋不住，更別提人族了。
那人族甚至連張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就這麼生生被這一箭給刺穿了心臟, 血泊侵染在了草葉之上。
周圍的精靈驚呼了一聲，慌忙往後退開了一步不願意沾染上分毫的血腥。
精靈和神族一樣，脆弱而美麗，看似強大，實際上一點兒血氣便能夠讓他們倉皇無措，大驚失色。
然而修斯並沒有因為這血氣而生出任何不適，他掀了下眼皮看向倒在血泊之中的人族，這才輕輕將弓箭給扔給了一旁的侍衛拿著。
宮殿裡的人這時候都將頭低得很低，屏住呼吸，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說話或者發出一點兒大的動靜，生怕惹了修斯不愉。
只有蘇瑜順著前面不遠處看了一眼，她微微皺了皺眉，紅唇抿了下，卻也沒說什麼。
“怎麼？害怕了？”
蘇瑜沉默了一會兒，她看著對方單手撐著下頜姿態慵懶地靠在王座之上。
居高臨下的，看向她的時候和看向旁人沒什麼兩樣。
她搖了搖頭。
“倒不是害怕，我只是不大喜歡血腥氣味而已。”
“你不說我倒是忘了，你原身雖是人族，可也得了神格，如今算是個半神了，也算是個神族，自然是不喜歡這氣味的。”
修斯眯了眯眼睛，視線淡淡掃向蘇瑜，在確定了她臉上是真的沒有絲毫畏懼之後這才勾了勾唇繼續說道。
“那你知道本王為什麼要殺了他嗎？”
蘇瑜頓了頓，沒想到對方會問自己這個。
她思索了一下，又想起了這段時間在他身邊待著時候他懲罰了不少精靈，今日除了這人是人族之外，似乎和之前並沒有什麼不同。
“是他做了什麼惹你生氣了？”
金髮碧眼的精靈眼眸閃了閃，薄唇微抿，長長的睫羽之下有什麼情緒晦暗不明。
“這一次不是。”
“本王只是心血來潮而已。”
“……”
蘇瑜不說話了，她覺得剛才真的有認真思考對方的問題的自己才是個傻子。
明明知道修斯是什麼人，她還要跟著他一問一答。
這個小插曲發生在白日，蘇瑜原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不想在傍晚時分聽到了侍衛長的談話。
蘇瑜知道那個侍衛長，是修斯的心腹，也是整個族裡對他最忠誠的人。
她當時也並沒有留意，瞧見了他在那邊剛準備就這麼徑直走過去的時候，不小心聽到了他們的交談聲。
“我真不明白王為什麼要這麼做，明明他處罰的那些精靈是暗地謀反之人，可其他人卻誤會王，以為他是個肆意掠奪他人生命的暴君。王只是懲戒的重了些，這些人憑什麼這麼說他！”
“王都不在意你在意什麼？你在這裡替王鳴不平，可你有沒有想過這其實正是王想要的。他不需要什麼好名聲，只要有足夠的威懾就夠了。”
“畢竟他們越畏懼王，便越不會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可是他也不該當著那個神.妓的面射殺了人族，要知道神族最是維護人族，要是那個神妓不知道其中內情給神族之人說了什麼，要是降下天懲了怎麼辦？”
“……”
蘇瑜只聽了這麼幾段話，後面就沒怎麼聽到了。
然而這一點已經足夠讓蘇瑜震驚了。
她原本以為修斯是一個徹徹底底無可救藥的暴君，可沒想到他並不是，至少並不全是。
這讓蘇瑜心情很是複雜。
這一點複雜和疑惑留到了晚上修斯回寢殿的時候，她和往常一樣被對方抱在懷裡。
修斯其實並不需要每天睡覺，精靈一族哪怕一個月不眠不休也沒什麼關係。
可他自從抱著蘇瑜睡了一次後便每天都會回寢殿睡覺。
今天也不例外。
要是往常時候蘇瑜就把自己當個死人任由對方摸摸抱抱，然後強迫自己進入夢鄉了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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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今天心裡有疑惑，沒有辦法就這麼睡了。
猶豫了半晌，蘇瑜這才轉過身子面對著修斯。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修斯隨意拿起她的一縷頭髮嗅了嗅，聽到她這話後掀了下眼皮。
儘管沒有說什麼，可也並沒有拒絕。
蘇瑜見此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將今日聽到的疑惑詢問出來。
“今天被你射殺的那個人族，是不是做了什麼惹你生氣的事情？”
金髮碧眼的精靈薄唇微啟，剛想要開口說什麼的時候。
蘇瑜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唇。
“我猜你又要說什麼心血來潮就殺了的話了，你不用瞞著我了，我今天聽到侍衛長他們說了。”
“……他們說你之前懲戒的精靈都是犯了錯的，不是你一時興起想殺就殺了的。還有，包括今天你射殺的人族也是有內情的。”
蘇瑜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在說話的時候修斯的眼神要比平常時候更加灼熱。
他注視著自己，等自己說完，少有的有耐心。
等到蘇瑜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的時候，修斯這才伸手將她覆在自己唇上的手扒拉下來。
他低頭把玩著蘇瑜的手，湊近親吻了下她的指尖。
“你問這個做什麼，這是我的事情應該與你沒什麼關係吧？”
“的確沒什麼關係。”
“我只是想知道而已。”
蘇瑜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於好奇還是如何，在玩遊戲的時候粗略看過他的背景身世，上面寫的只是性格喜怒無常，卻並沒有說他任何為王之前的事情。
她想知道，想瞭解一些他的事情。
而不是單單靠一張資料介紹來評判他人。
自從有蘇瑜在他身邊後，他的慾望稍微得到了疏解，性子也沒有之前時候那般暴虐。
和她說話時候也有耐心了許多。
聽到蘇瑜說出了想要瞭解自己這種話，修斯不自覺笑了出聲。
他低頭抵在了蘇瑜的額頭，呼吸噴灑在了她的面頰。
“蘇瑜，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要知道想要瞭解一個人，是墜入深淵的前兆。”
蘇瑜分不清眼前人對自己的感興趣究竟有幾分，但是她能夠感覺到他現在至少是不會殺掉她的。
他對她要比尋常人縱容些。
這便足夠了。
蘇瑜沒那麼多時間，大約是因為今日又發現了他的另一面，覺得他的心腸其實並沒有那般冷硬。
她遲疑了一會兒，手輕輕撫摸上了他的背。
“就當是吧。”
蘇瑜這麼低聲說著，在碰觸到了什麼後，她感覺到修斯呼吸一窒。
他的眸子冷了幾分，在警告她拿開。
但是她並沒有，她想要試試修斯的心是否有過柔軟，又或者她只是想要試試他在對方心裡究竟有沒有一點重量。
她碰觸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精靈收斂的翅膀。
“你的翅膀……我從之前就想要看看了。”
“你能展開一下嗎？”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想和你交.合。”
蘇瑜面色很是認真的對修斯說道。
“今天你射殺那人族的內情你不說，我也不再問。我其實並不怎麼在意這其中內情，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心是不是真有那麼冷硬？”
“你不在意別人如何看你，是不是意味著其實你覺得這世上沒什麼讓你覺得在意的東西。”
金髮碧眼的精靈眼眸沉了下來，手掐上了蘇瑜的腰肢。
“說下去。”
“我等不了你真正喜歡上我的那一天，那太晚了，我早就死在神印上了。”
“你是暗精靈，我和你結合也會受到魔氣的侵蝕，所以我早死晚死早晚都得死。”
“既然你對這個世界沒有什麼留戀，那我會試著成為你的眷戀，然後我們一同赴死如何？”
“雖然活不長久，但是至少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是歡愉的。”
“一同赴死在我看來是再極致不過的浪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