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哭成小花貓了?我是嚇唬你的,你這淚娃娃的模樣,真應該讓恩恩也看看,好醜,來,擦鼻涕。”
湯臣碩自動地抽出面巾紙,兩指捏住她的鼻尖,她邊哭邊擤鼻涕,哭得太起勁,還打嗝。
“你都已經是一個母親了,哭成這樣,不害臊?柔寶,你以前不是說,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會堅強面對的嘛?”
“我說過這種話嗎?”陳伊柔打算死不認賬,她一點也不堅強,她只是一個普通的需要丈夫疼愛的小女人,她分開雙.腿坐在他身上,兩隻手圈抱住他的腰身,吸了吸鼻子,說:“我已經嘗過失去你的滋味了,那實在太難受了,再來一次,我會死的……老公,我也知道人遲早都是會死的,可是我希望我比你先死,這樣就不用再經歷那種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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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臣碩在她額上留下一吻,凝視她的眼神裡深情而悲傷,她害怕他這樣長久的凝視,彷彿,彷彿真的要說再見。
“我知道你不堅強,可是我也知道,你是個好母親,你會為了恩恩而堅強的,對不對?”
“不對,不對……”陳伊柔十分反感他這種類似交代遺言的說辭,她把頭埋在男人胸前,撒嬌似的拱了拱,不知道是醉倒了,還是假裝聽不懂。
“時間也晚了,我們去洗個澡然後睡覺吧。”
湯臣碩心中泛酸,不再多言,陳伊柔基本已經醉倒了,他幫她簡單地沖洗了一下,又隨便給自己換了一套衣服,便躺上床睡下了。
他目前的體力太差,做完這一些,人基本已經累癱了,他一躺下,陳伊柔便自動朝他靠攏,找到最舒服的姿勢,抱著他的肚子,酣睡。
湯臣碩用指尖拭去她眼角凝聚的淚珠,無聲一嘆,眼光下意識地朝女兒的方向梭巡,見她蓋著被子,睡相安詳,這才放心地閉上眼睛,沉入夢鄉。
翌日清晨,小南恩很早就起床了,大概是太久沒有看見父母依偎在一起的模樣,她一大早的心情就很好,幾番騷擾陳伊柔,她只是敷衍地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嘟囔著說:“乖,再睡會兒。”
小南恩實在睡不著了,她半趴在床上,雙手捧著臉頰,睜著一雙猶如寶石的大眼睛,幸福地望著她的父母,片刻後,她爬下床,找到彩色筆和本子,趴在那裡畫畫。
粗糙的線條勾勒出了爹地媽咪相擁而眠的輪廓,小南恩畫作差不多完成的時候,陳伊柔睜開了眼睛,靜靜地躺了會兒,任由小南恩臨摹,隨即才轉身,仰起頭望著男人冒出胡茬子的下巴,她伸出手撫摸他的下巴和喉結,喚了他幾聲,湯臣碩沒有反應。
陳伊柔只以為他是沉浸在夢鄉,所以才喚不醒,她抬起上半身,親吻他英俊的容顏,然而奇怪的是,那甜美的親吻並沒有令白馬王子醒來,她微微蹙起黛眉,這時,小南恩咯咯笑著說:“媽咪,我畫好啦,你看你看……”
陳伊柔望著小南恩童稚的畫作,微笑道:“真好看。”
小南恩得到媽咪的讚賞,高興地從床上站了起來,一把撲向陳伊柔。
“哎哎,你壓到媽咪的胸口了,好痛的。”
陳伊柔揉了揉胸口,小南恩猛地就朝她撲來,小腦袋砸到她的前胸了。
“呼呼,麼麼噠……”
小南恩親熱地嘟起小嘴親吻媽咪,接著又轉向沉睡中的男人,像個小霸王似的,她坐在湯臣碩的腰上,雀躍地說:“爹地,恩恩畫好了,你快看!快看!”
湯臣碩睡得沉,小南恩有點不高興了,小屁股忸怩著,不斷地吵,不斷地鬧。
大概有三分鐘,男人依然一點反應也沒有,陳伊柔忽覺詭異,她擔憂地望向男人,心中的隱慮在此刻敲響了警鐘,她拍了拍男人的臉頰,喚道:“老公。”
湯臣碩飛入鬢間的劍眉蹙起,漸漸睜開了眼睛,引入眼簾的是小南恩扁如唐老鴨的小嘴,還有陳伊柔擔憂的眼神,他微怔,眼神逐漸亮了起來。
“你怎麼了?怎麼叫都叫不醒?”
“哦,我做夢了,剛沒有聽見你們在說話,恩恩怎麼了?”
湯臣碩抱住女兒,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坐在自己的肚子上,面上是若無其事的笑容,腦子裡卻充滿了驚懼和彷徨,他剛剛不是在做夢,而是完全失去知覺了。
“爹地,你是大懶蟲!”
“恩恩今天怎麼那麼高興?”
湯臣碩伸手梳理小南恩蓬鬆的亂髮,把她綁在頭上的椰子樹重新整理了一下。
“爹地,你看,我畫的!”
小南恩遺傳至陳伊柔的花漾水眸透著晶亮的耀芒,湯臣碩笑著望向她手裡拿著的圖紙,露出父親特有的慈祥的關懷。
“恩恩這幅畫畫的是?”
“爹地和媽咪!”
湯臣碩研究了許久,才看出這幅畫的內容,小南恩見狀,小小的手指就在圖紙上比劃來比劃去,解釋自己的畫作。
“幼兒園的小朋友老是說我爹地到天上去了,我今天要去告訴他們,我爹地已經回來了,爹地,你送我去幼兒園好不好?我們還去喂鴨子。”
湯臣碩陷入了沉默,陳伊柔立刻說:“今天媽咪帶你去吧,恩恩,你答應媽咪一件事好不好?咱們先不要跟人說爹地回來的秘密。”
“為什麼啊?小朋友們都笑我沒有爹地,可是我爹地明明就在家裡啊。”
陳伊柔有點頭疼,片刻後她決定:“恩恩,我們這幾天別去上課了,爹地難得放假在家,你陪陪你爹地好吧?”
小南恩露出猶豫的表情,嘴裡嘟囔著:“我已經有好久沒有去練習街舞了,李民浩昨天晚上打電話給我了,他說我要是再不去練習,他以後就不教我了。”
湯臣碩眉梢一挑,緊張地問:“李民浩是誰?”
“那是恩恩的朋友,跳街舞很厲害,挺帥氣的小孩子。”
“恩恩,你是要留在家裡陪爹地,還是要到幼兒園跟你的小男朋友玩?”
湯臣碩這番醋味十足的問句令陳伊柔撲哧一笑,她刮刮女兒秀氣的鼻樑,不禁感慨道:“哎唷,我們恩恩這是長大了啊。”
“恩恩在家裡陪爹地!”小南恩就是個小人精,看見湯臣碩吃醋生氣的模樣,立刻乖乖地抱住他的脖子,安慰地蹭了蹭他的臉頰,諂媚地說:“恩恩最喜歡爹地了……”
小活寶!湯臣碩心中泛起漣漪,憐愛地拍了拍她的後背,隨即道:“起床了。”
陳伊柔率先起床,小南恩跟在她身後,走進洗浴室,湯臣碩把手放在眼睛上,腦子裡有片刻的混沌,就好像貧血似的,片刻後,他才起身。
小南恩下樓去喝奶時,陳伊柔穿上合身的小西裝,問神色嚴肅的男人:“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從早上起來就有點怪怪的。”
湯臣碩沒有說自己的身體狀況,他只道:“我沒事,只是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恩恩不能一直悶在家裡,不去幼兒園。”
“那你有什麼想法?”
“我現在只擔心你們母女的安全問題,一天沒有把湯臣俊抓起來,我就一天不能安心。”
“所以?”
湯臣碩咬了她鼻尖一口,低笑著說:“所以,你要乖一點,無論到哪裡,都必須讓保鏢跟著。”
“遵命!老公,有你在,我真的覺得好幸福。”
陳伊柔吻上他的薄唇,她的雙手在男人身上探索,從他冰冷的手掌摸到堅硬的臂膀,精緻的輪廓,閉上眼睛,吸取男人特有的味道,她那顆殘缺的心臟彷彿受到了撫慰,傷痕慢慢地癒合。
“我昨晚喝醉的時候,做了一個噩夢,夢裡的你跟我說,你會永遠地離開我,我哭了,現在還沒有忘記那個堪比真實的夢境。”
湯臣碩感覺她的臉龐溼潤了,無聲一嘆,他用唇吻去她的眼淚,陳伊柔愈發覺得那個夢境的真實,供應到她心臟的氧氣彷彿被隔絕了,她攥緊他微涼的手掌,有一種缺氧的難受,她哽咽地問道:“我知道你之前不肯見我,一定是有什麼苦衷,你告訴我吧,是不是你身上有了什麼缺陷?老公,你知道我的,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離開你。我愛你,好愛好愛你。”
湯臣碩的無言令陳伊柔心慌害怕,她緊張道:“你說話啊。”
“傻瓜,你只是做噩夢了而已。”
湯臣碩醞釀了良久,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他不忍她在他面前悶聲哭泣,又吻上了她的櫻唇,力道從剛開始的溫柔,加重至兇狠,壓抑在他胸腔的那股酸澀融合在這吻中,逐漸加深,已然被吻得七葷八素的陳伊柔並不知道,那男人滾燙的淚水在瞬息滑落。
湯臣碩越來越感覺到時間的緊迫性,他已經沒有時間跟湯臣俊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了,有意無意地向湯臣俊洩露他仍活著的訊息,他已經朝他佈下了天羅地網。
一批新型的毒丸子透過航運進入到了帝都,剛剛藏進了山頂某棟建築物,公安和刑警便全體出動了,湯臣俊沒有料到公安機關的刑偵大隊會忽然闖進他的別墅,將他抓個現形!
湯臣俊打著航運公司的幌子,做著販毒涉黑的勾當,偵查大隊早就盯上了他,只是,湯臣俊的別墅四周分佈了他的爪牙,其中不乏重金僱傭的狠戾殺手,這些警察想要闖進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又怎麼會……?!
早前高長勝就安排了特種兵臥底潛入了湯臣俊的爪牙之列,他有什麼動作,高長勝的人都知道,他們等待這一次機會可是準備了三個月。
湯臣俊聘請的那些狠戾之徒早就被高長勝的特種兵重重包圍,不動聲響地解決,湯臣俊大概是明白自己的處境了,他本來的身份就是這個國家公認的恐怖分子,一旦被抓進去,揭穿了身份,那是要立即槍斃的。
湯臣俊被抓的時候,表情鎮定,無激烈的反抗,他沒有露出馬腳,假裝無辜,配合調查,在偵查大隊的抓捕下,他雙手戴著手銬,坐上了嗚嗚直響的警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