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長勝跟著站起身,高大的身軀令人無法忽視,陳伊柔朝他感激一笑。
“長勝哥哥,不好意思,今天麻煩你了。”
高長勝將小南恩抱了起來,眸光帶著玩味,道:“客氣什麼,你人沒事就好。”
四個人坐在車上,原路返回,路上湯臣碩一言不發,只是偶爾透過後視鏡,望向車後座,高長勝逗著小南恩,不一會兒,小家夥就趴在人高長勝腿上睡著了。
而陳伊柔,她靠著車窗,眯著眼睛,似乎睡著了。
路虎車內一時安靜無聲,湯臣碩開得較慢,沉默了十分鐘,車子只行駛了一半的路。
高長勝鷹眸瞥向駕駛座的男人,低聲說道:“你最近協助政府打黑查貪破了那麼多單案子,看來今年良好市民的獎項非你莫屬。”
“明人不說暗話,你這是在誇獎我,還是在向我提警?”
“現在是領導換屆的特殊期,金梅森這個時候呆在國內,也不知道打的是什麼主意。”
高長勝說完,別有深意地望著陳伊柔,虎落平陽被犬欺,金梅森這一次冒著生命危險留在帝都,究竟是為情抑或是為利,委實讓人難以琢磨。
“前不久有一個神秘人購下位於黃金地段的一棟商業大廈,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個神秘人就是金梅森!”
“你不斷地掐死他佈置在帝都的小爪牙,他一點也不在意,反而高調地出現在帝都,你說他究竟是想幹什麼呢?”
“哼,狗改不了吃屎,他還能幹什麼。”湯臣碩發出不屑的冷哼聲。
“蘭盟現在無法介入帝都的政局,所以要轉戰商場了麼?說實話,他要是有意在帝都發展商業,那對如今的亞洲市場,有利有弊,但不失為雙贏的局面。”
湯臣碩不予置評,腳暗暗地踩住油門,他氣憤地說:“他現在是想借我的手漂白在帝都的產業,哼,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湯臣碩,這個世界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我雖然不清楚你和金梅森究竟有多大的恩怨,但在關鍵時刻,我希望你能為大局著想。”
商場的生存法則,沒有人比湯臣碩更清楚,但要讓他放下前嫌,與金梅森攜手合作,簡直痴人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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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條流暢的路虎在濃濃的夜色中行駛,穿梭過那斑駁的樹影,陳伊柔微微眯起眼睛,儘管腦子裡暈暈乎乎的,男人間的對話,卻是聽得格外清楚。
陳伊柔她並不瞭解商場上的事情,可倘若男人能與金梅森握手言和,那未嘗不是一樁好事。人這一輩子,也不過數十年,浪費時間去憎恨一個人,太累,太不值。
路虎緩緩地駛進萊姆小區,高長勝本想好人做到低,順路將小南恩抱回暗香閣的,陳伊柔卻說不用,她完全可以自己行走。
湯臣碩從高長勝手裡接過呼呼大睡的女兒,末了,高長勝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萬事以和為貴。”
陳伊柔徑自走在前面,失血過多,導致眼裡所見,皆是一片模糊,她是憑著意識力在支撐自己。湯臣碩抱著小南恩,亦步亦趨地跟在她後面,才剛走到門口,早已歸來的陳大媽就開啟了門。
“天啊,這叫什麼事啊,怎麼會這樣?!”
陳大媽見陳伊柔額頭上貼著白色的紗布,臉上全無血色,擔憂地詢問。
“陳媽,你怎麼回來了?”
陳大媽扶著陳伊柔,邊走邊懊悔地說:“這都怪我,我不應該回老家的!”
“陳媽,你不要責怪自己,是我不小心在廚房裡摔倒了,沒事的,睡一覺就好啦。”
陳伊柔故作輕鬆地說著,湯臣碩騰出一隻手,從西服的口袋裡摸出醫生開的藥,交到陳大媽手裡。
“陳媽,醫生說了這些藥一天三次,一次三片,她現在不能幹活,你以後多注意。”
湯臣碩說完,直接把女兒抱到主臥室裡休息,陳伊柔無力照顧小南恩,於是拜託陳媽說道。
“陳媽,你上去幫忙吧,恩恩今兒還沒洗澡,先簡單地給她擦一下身子就好。”
“可是……”
“我一個大人能有什麼事兒,快去吧,不然恩恩待會兒睡沉了,再撥弄她就要哭鬧了。”
“那我上去了,你要哪裡覺得不舒服,難受了,就喊我。”
陳伊柔淡淡地嗯了一聲,疲乏地靠在沙發背上,之前哭得厲害,眼睛還是腫的,她吐了口氣,渾身無力地躺在沙發上,兩眼出神地發著呆。
有陳大媽照顧小南恩,湯臣碩抽身下樓,見女人躺在沙發上,劍眉緊蹙,他大步邁進,走到陳伊柔面前。眼前的光亮被男人高大的身軀所遮擋,陳伊柔無動於衷地眨了眨眼睛,看起來非常累,與平日裡張牙舞爪的小女人截然相反。
湯臣碩無奈地嘆息,“這樣會著涼,我抱你上去睡覺。”
陳伊柔沒有回答,男人輕而易舉地將嬌小的她抱了起來,步伐非常平穩地走上樓梯。
“嗝嗯……”大概是之前哭得太厲害,這會兒還有後勁,陳伊柔忽然哽咽了一下,帶著濃濃的鼻音。
湯臣碩莫名一揪,心痛不已,望著可憐兮兮的小女人,他不知道她為何哭得那樣傷心欲絕。
下午回家看到她捂著額頭痛哭的模樣,他真的是被嚇壞了,馬不停蹄地帶著她上醫院縫針,一切平息下來,他才感受到了那種後怕。
湯臣碩把陳伊柔放在小南恩身邊,女人一沾床,就自動翻身,只把背部拋向男人。
湯臣碩也不計較,陳媽替小南恩擦完身子,就悄悄地關上門離開,男人在浴室裡洗了個戰鬥澡,出來的時候,陳伊柔閉著眼睛,呼吸淺勻,看樣子是睡著了。
湯臣碩在這個時候,才敢流露出真情,伸出手輕輕地拂開女人臉上的碎髮,看到額頭貼著的白色紗布,刺痛感一下一下地蟄著心,他沉痛地一聲嘆息,低聲說道:“柔寶,我該拿你怎麼辦?你究竟想要我如何?”
湯臣碩一直不敢去想一個問題,那就是時隔多年後,陳伊柔心裡,究竟愛的是誰?金梅森畢竟和她相處了兩年,要說沒有感情,至少湯臣碩就不敢相信了。
“柔寶,難道在我身邊,就讓你這麼痛苦麼?”
陳伊柔沒有回答,幹了一整天的活,再加上失血過多,此刻的她,與其說是睡著了,不如說是發昏直接暈過去了。
這一晚湯臣碩直到凌晨四點才有睡意,第二天自然醒得比較晚,睜眼的時候,一大一小都不在身邊,空蕩蕩的床鋪透過視覺神經傳達到大腦,湯臣碩彷彿受到刺激似的,立即翻身起床,快速地套上褲子,他打開門,視線不由自主地四處找尋母女倆的身影。
陳大媽陪著小南恩在客廳看電視,女兒在,就不怕陳伊柔跑了,湯臣碩松了口氣。
“柔寶呢?”
“她在客房,早上七點鐘就抱著恩恩下樓來了,早餐和藥都吃了。”
陳伊柔沒有出現在視線裡,湯臣碩便感覺不舒服,陳伊柔似乎已經變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見不到她,心就缺失了一塊,讓人幹什麼都覺得沒有意義。
湯臣碩敲了敲客房的門,喚道:“女人,開門……”
陳伊柔沒有理會,她雙手抱膝,怔怔地發著呆,好似沒有聽到男人在敲門。
湯臣碩擰了擰門把,發現女人把門鎖了,害怕她又做傻事情,他拍門的力道越來越大,聲音也越來越響。
“陳伊柔,你自己一個人躲在裡面幹嗎,快開門!……”
無論湯臣碩怎麼說,陳伊柔都無動於衷,男人的耐心也是有限的,過了一會兒,直接拿來了鑰匙。
喀嚓,門被粗魯地開啟了,湯臣碩踏步邁進,只見陳伊柔怔怔地坐在地板上,失魂落魄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湯臣碩別的不怕,就怕她沉浸在自己構築起來的世界裡,什麼話都不說,像個自閉病患。
“你要是對我有什麼不滿的,你就說出來,不要擺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湯臣碩也生氣了,關上門並且落鎖,他走到女人面前,居高臨下地說道。
陳伊柔下巴抵著膝蓋,幽幽地說:“好吵……”
湯臣碩氣咂了舌,單膝跪地,他伸出大掌,放在陳伊柔的腦袋上,有的時候,他真想剖開這顆腦袋,看看裡面都裝了些什麼,要不然她的性格和脾氣,怎麼會那麼古怪。
“女人,你都是個當媽咪的人了,你能不能成熟一點,告訴我,你究竟想要怎麼樣?你知不知道你這副樣子已經影響到恩恩了。”
陳伊柔的臉色依舊蒼白,輕輕地眨了眨眼睛,捲曲的睫毛上凝聚了細小的淚珠,湯臣碩靠近一瞧,才知道她是又哭了。
“我以為你跟別人不一樣。”
陳伊柔彷彿是在自言自語,對著空氣說話,湯臣碩很不滿意她說話時,眼睛沒有放在他身上,於是霸道地逼近她的臉,鍥而不捨地追問:“你說的別人,指的是金梅森?”
陳伊柔沒有回答,接著說:“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因為有了恩恩,我可能早就去死了。”
湯臣碩聞言,不由屏住呼吸,輕撫頭髮的大手轉而掐住她的下顎,怒聲斥道:“我不準你動不動就說這種話,恩恩很好,你現在也得給我好好地,腦子裡裝的那些灰色念頭都給我拋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