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似乎就是這樣，大起大落，每一天都在經歷各種變化，從我發現躺在廢紙箱子裡的流浪者，到確定不是之前遇到的那個瘋子，內心同樣從興奮到擔心，最後是失落。
流浪者瞪大眼睛看著我，應該是覺察到我沒有惡意，很快低下了頭，嘴裡嘟囔著，說著一些我根本聽不懂的話，我看著他從廢紙箱子裡掏出來一塊饅頭，用力塞進嘴裡。
每一個流浪者的背後都隱藏了一段不願提及的往事，經歷過悲傷、痛苦，因為無法重新站起來，最終選擇了這種方式來逃避。
也許是無奈吧，如果可以選擇，相信不會有人選擇這樣的人生。
從裡面出來，門口有賣東西的小攤，我走過去買了一盒盒飯，然後拎著轉身又走了回來。
他看著我，手裡的饅頭啃掉了大半，我的身體蹲下，手裡的盒飯慢慢放在他的前面。
“吃吧。”
流浪者看著我，一臉的戒備，平時受夠了白眼和謾罵，面對我善意的幫助，反而變得不適應。
我站起身，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突然喊住了我。
“等等。”
是在叫我嗎？
我愣了一下，轉過身看著他，流浪者的手指在商場的地磚上慢慢移動，因為地上的灰塵，手指在上面留下清晰的痕跡。
這是！
我睜大眼睛，隨著他的手指移動，居然畫出了一個和我剛剛在警局見過的完全相同的死亡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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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什麼？告訴我，我可以帶你去警局，不用怕。”
我快速蹲下，眼睛看向周圍，直覺告訴我，或許有幾雙眼睛正在盯著我，同樣在盯著這裡。
他突然大笑了起來，抓起盒飯，用力塞進嘴裡，塞的滿滿的，沒有任何咀嚼的動作，眼珠子瞪大，硬生生的往下嚥。
這樣看著就讓人難受，甚至擔心他會被活生生給噎死，直到他的喉嚨動了幾下，嘴裡的飯菜咽了下去，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他是真的瘋了嗎？我的眼睛落在腳前面的符號上面，真的和懲罰者留下的死亡符號一模一樣。
這不是巧合，前後兩個流浪者都和這件事有關，我拿出手機然後轉過身。
“喂，我發現了一些線索，能過來一下嗎？”
我拿出手機找到早上接的電話直接撥了回去，男警員那邊接了，他很痛快的答應，問了我現在的地址，讓我自己一定要小心。
人呢！
我轉過身，紙箱子還在，吃剩下大半的飯盒丟在地上，剛才的那個流浪者不見了。
這怎麼可能，只不過打了一個電話而已，而且我沒聽到任何響聲，他居然跑了。
“出來，不要再躲了，沒用的。”
我大聲喊出來，相信他一定躲在附近，從商場裡往裡找，始終沒看到流浪者的影子，這時電話響了。
“你在哪呢？”
“在門口等我，人跑了。”
“好。”
男警員帶了幾個人過來，我轉身跑回去，很快看到他們站在門口。
“怎麼回事？”
這一次的事，很難說清楚，我帶著他過去，地上的符號明顯被人抹去，現在更加說不清楚。
“流浪者，我在這裡遇到的第一個流浪者，在紙箱子上面留下符號提醒我，而且還救過我，後來就失蹤了，我今天又遇到另外一個流浪者，他能畫出懲罰者的死亡符號。”
“真的假的？”
這麼多巧合碰到一起，難怪他們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是真的，相信我。”
“找，商場周圍都找找，別管那麼多，只要是流浪者都帶過來。”
幾個人很快分開，我跟著男警員，他叫劉飛，私下裡都叫他飛哥，幹警察八年，在警局裡資格算是比較老的，也是和原來的隊長關係最好的。
我們轉了一圈，其他人返回來，同時搖頭，整個商場周圍都找遍了，並沒有看到我說的那個流浪人。
“要不這樣，留下一個人守在這，只要他回來，立刻弄到警局，頭那邊還沒線索，不能都留在這。”
“還是我留在這吧。”
“不行，你一個女孩子不合適，回學校，好好唸書。”
劉飛是好心，擔心我留在這遇到危險，最終留下一個人在這裡看著，我並沒有回學校，跟著上了警車。wavv
劉飛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麼，警車朝著警局的方向而去，當我們上樓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出去排查的警員紛紛回到警局。
“媽的，真是邪門了。”
“是啊，怎麼可能沒人看到呢，不會是鬼吧！”
從走廊裡進去的時候，遠遠的聽到裡面傳出的說話聲，一上午的排查一無所獲，住在周圍的人都沒有看到昨晚出現的那個人。
劉飛的電話響了，他接起來，眉頭明顯皺了一下，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流浪者找到了。”
“太好了。”
我突然覺得劉飛的表情不太對，直覺告訴我有可能出事了。
當我們趕過去的時候，看到的是流浪者的屍體，根據現場目擊人的講訴，他是一個人爬到了天橋上面，然後怪叫著從上面直接跳了下去，落下的時候被下面飛馳而過的車子連續碰撞，當場就斷了氣。
屍體擺在路邊，死的特別慘，渾身都是血，一條腿斷了折到後面，整個身上幾乎沒有完整的地方。
我無法再看下去，轉過頭走到一旁，胃裡一陣翻滾，開始劇烈的嘔吐。
“這種事習慣就好，開始的時候，男警員都受不了這個，慢慢就習慣了。”
劉飛走過來，他以為我是受不了屍體，其實並不是，當我看到流浪者屍體的時候，想到的是他的死和我有關。
如果不是我找到他，或許他就不用死，就算是用這種裝瘋賣傻的方式活下去，至少還活著。
是我害死了他。
我攥緊拳頭，冷汗冒出來，內心的自責和愧疚，讓我無法承受。
“這是他的選擇，和你無關，笨女人。”
我痛苦的閉上眼睛，雲楓的影子慢慢出現，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我知道他是想讓我從自責和內疚中走出來，只是這種方式讓我無法接受。
如果可以，多希望他能抱緊我，緊緊的抱住我，什麼都不用說，只要抱著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