諶奇在門外見黑霧瀰漫,早已六神無主,加上剛才被孫小溪穿門而出的手指嚇得夠嗆,此時癱軟在地上,背靠著王有作的臥室門緊張的不行,只有呼喊的力氣,哪裡還有撞門的力氣。
他掙扎著爬起來,用力推了推門,門鎖已經被撞變形,根本打不開。
王有作情急之下,一個抬腳將房門把手踢飛,門外正拽著外把手搖晃的諶奇一個脫手,晃在地上。
臥室門終於被開啟,諶奇見到王有作一個高蹦起來撲在他身上。
“有作,有作,這是怎麼回事,我好害怕。”諶奇哭唧唧的道。
王有作厭惡的將他推開,心中暗道:
“你怕個雞毛撣子,都是你爹搞得,你爹還能搞死你不成?”
王有作知道,這是衝他來的。
他讓諶奇進臥室把釘在門上的孫小溪想辦法弄下來,自己跑到客廳,翻出他的工具包,找出香,插在一個香爐上,坐在旁邊念起咒語。
隨著他口中唸唸有詞,香爐裡冒出的煙漸漸開始向一個方向飄散,在給他指路。
他順著香路來到陽臺,探出頭去,發現那個人頭和人皮鼓正在樓下“咚咚”敲著。
“照顧好小溪,我回來之前,別出門!”王有作撂下一句話,就抓起香爐殺氣騰騰的奪門而出。
剛走幾步,他又返回,在大門上虛空畫了一道符咒,一聲“著”,符咒應聲融進門裡。
這下王有作寬了一點心,手握線香尋著香爐跟去。
他沒走電梯,而是直接走的樓梯,這種時候總是感覺樓梯更安全可靠一些。
王有作家住七樓,按理說不用幾分鐘就能走下去。
可是走著走著,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平常用三五分鍾就能走下來的樓梯,可是今天王有作走了接近十分鐘,還一直在下樓梯,粗略估算,他這時候早就應該走到地下室了,應該已經沒有向下的臺階了。
可是現在彷彿有無盡的臺階,總也走不完。
王有作停了下來,順著臺階縫隙往下看去,什麼也看不到,只能看到無盡的黑暗。
他覺得可能是自己身處人皮鼓製造出來的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對走過的層數失去了概念,索性繼續往下走。
這次他長了一個心眼,每走一層都自己數著。
一層。
兩層。
三層。
······
七層!
王有作感覺自己頭皮發麻,自己剛才沒數之前就走了不知道幾層樓了,開始計數道現在已經七層了!
那自己走到哪裡去了?
他是從七樓下來的,他家這棟樓地下有兩層,怎麼算樓梯現在也應該走底了才對。
可是現在往下看看,無邊無盡!
此刻,他突然發現手中的線香冒出的煙已經不像剛才那樣能夠為他指路,此時的煙已經呈現無規則的狀態四處飄散。
“撞了邪了!”王有作暗罵一句。
這時候再蒙著頭往下走就是二傻子了,他停了下來。
想了一會兒之後,他開始往樓上走。
既然往下走不通,我往上走總可以吧?王有作暗道。
往上走了十幾分鍾,他已經滿頭大汗,還是不見到七樓自己家。
“我日你個老母猴哦!”
王有作拿出手機,發了個資訊。
王有作:
呼叫手機,呼叫手機!
等了一會兒,手機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以往都是秒回的,坑逼的手機,一點都不靠譜。
王有作:秦廣王,在不在?
他又試著給秦廣王發資訊。
秦廣王:在的。
簡簡單單兩個字,讓此事的王有作倍感溫暖。
王有作:求助,救急。
秦廣王:說。
王有作簡單明瞭的描述了自己遇到的狀況。
秦廣王:鬼打牆無疑。
王有作:那我應該怎麼辦?
秦廣王:愛莫能助啊。
王有作:鬼,鬼啊,是你家的“鬼”打牆啊,你居然沒有辦法?!騙鬼吶!
秦廣王:不要激動。鬼打牆不是鬼魂作祟,而是一種法術,或者說是邪術,你應該去問“三毛”。
王有作:“三毛”?
他突然明白過來,秦廣王說的是三茅君。
他趕緊點開群,編了一條簡短的訊息,同時@三茅君。
王有作:遇到鬼打牆,如何破解?@茅盈@茅固@茅衷
他點上一根煙,耐心的等待。
有時候停下來,比閉眼往前衝更有用。
沒等一會兒,群裡發來資訊,他急忙點開。
茅盈:在何處遇到鬼打牆?
王有作:在樓梯裡。
茅固:雕蟲小技,注意臺階。
茅衷:樓上正解。
王有作:那我應該怎麼破解?
訊息發出之後,再無迴音。
看來三茅君已經告訴他答案了。
臺階!!!
王有作又往下走了一層,這次走的時候他注意數了一下每一層的臺階數。
這一數,就數出了門道。
樓梯是層與層之間的連接體,樓梯步步往上,也有步步高昇之意。
從陰陽風水上講,單數代表陽,雙數代表陰。
自古行單不行雙。
若樓梯設計為單數,則會被認為是一種不吉利的象徵。
懂陰陽風水學的人買樓的時候不僅會看屋裡的風水佈局,還要走樓梯看一看樓梯臺階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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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原因,每一層樓的總級數為單數是因人在上樓梯時的動作是進、退、進、退、進......,單數為“進”而偶數為“退”。
故此,人們將單數的“進”視為招財進寶,升官進職的意思。
住宅樓通常都是九級臺階,而外面的商場或者其他公共建築則是十一級臺階。
絕少有雙數的臺階,偶有發現雙數樓梯也一般是在地下,如地下儲藏室或者地下車庫。
王有作細數之下,發現他現在走的樓梯每一層都是八級臺階。
少了一級臺階!
王有作家的小區怎麼說也算是城裡比較上檔次的小區了,建築設計師不可能犯這種低階錯誤。
若不是建築上的問題,那就一定是有人施了障眼法。
找到問題的症結所在,就可以對症下藥了。
九級臺階成了八級,少了一級,當然不是真的少了一級。
肯定是用邪術隱藏起來了一級,若是按照眼睛看到的一直走下去,將會陷入一個無盡的死亡循壞,走到死也走不出去。
王有作細思過後,閉上眼睛,試探著邁開了腳步······
只見王有作第一步,跨下了兩級臺階,這
樣本來需要走八下的八級臺階變成了七級。
偶數變奇數,陰極變陽極,陰間路變成陽間路。
就這樣閉著眼睛,一隻手扶著欄杆,試探著往樓下走著,約莫走了三分鐘,他突然感覺一陣風吹來。
王有作睜眼一看,居然來到了一樓,風就是從樓道口吹進來的。
此時手中的三根線香突然“啪”的一聲斷了一根,剩下了兩根。
剩下的兩根線香冒出的煙重新聚集起來,徑直衝向外面。
人皮鼓聲製造的鬼打牆迷魂陣就這麼讓王有作走了出來。
此時,人皮鼓聲猶在耳邊,比在樓上聽得更清晰。
“一定不遠了。”王有作暗道一聲。
他跟著香路一路追了出去。
追了不遠,赫然發現司羅平人頭正在前方一蹦一蹦的敲著人皮鼓。
人皮鼓聲近聽格外刺耳,一不小心便會亂人心志。
王有作靠近,它居然毫不畏懼,敲鼓頻率反而更快,彷彿就是在跟王有作叫板。
“看小爺我怎麼拿你祭刀!”
王有作將線香“噗”的一聲插在地上,右手一伸胸前鬼頭刀便握在手中。
他雙手握刀,一股力量注入其中,鬼頭刀微微顫抖。
就在司羅平人頭從人皮鼓彈起後升到最高點的時候正準備下落的當隙,王有作雙手持鬼頭刀一個健步衝了上去。
他先是在人頭和人皮鼓之間斬上一刀,只見刀光過處,司羅平人頭底下的腸子肚子瞬間落地。
同時落地的還有那只人皮鼓。
原來人皮鼓是司羅平用腸子纏繞著,鬼頭刀斬斷腸子之後,人皮鼓失去維繫,也跟著“咚”的一聲落地。
人皮鼓落地之後滾出了幾米遠。
懸在空中的人頭瞬間變得更加猙獰,張開大口,突出森森黑霧,黑霧將周圍形成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小空間。
趁著王有作看不見的空檔,直接俯衝下來,衝著他的脖子咬去。
王有作經受過無奈何河水的咬噬,恢復後他的皮膚感覺更加靈敏,人頭來處,颯颯陰風,皆在他的感受之下。
他雙腿微蹲,紮下一個結實的馬步,微閉雙眼,側耳傾聽。
突然,王有作耳根一動,雙手揮刀,朝著左前方斬去!
揮起一刀,“當”的一聲鬼頭刀應聲將衝過來的人頭砍在刀刃上。
王有作大喝一聲:
“一刀現形!”
說著借勢發力,將胳膊輪圓,像切放在菜板上的西瓜一樣,用力將人頭砍在地上。
人頭應聲被砍成兩半!
裂開的人頭裡爬滿了各種蛆蟲,裂開之後四散奔逃。
這種降頭蟲要是讓他們隨意逃跑,一定會對普通人造成不可挽回的危害。
王有作扯下身上的衣服,用刀劃破手掌,在衣服上胡亂抹了抹,然後一把丟擲,將各種降頭蟲一下蓋住。
突然有幾個蛆蟲從縫隙中逃脫出來,從地上躬身跳起,噁心的黑色小嘴中居然長著細密滲人的一排排尖牙。
跳起的蛆蟲張嘴就咬在王有作的腿上、屁股上,頓時一陣鑽心的疼痛從被咬處襲便全身。
王有作集中生智,趕緊將褲子脫下,將上面的降頭蛆蟲裹成一團扔進了火堆裡。
火中蛆蟲一陣劇烈蠕動,傳出陣陣尖叫,極為滲人,瞬間之後火堆冒出一陣黑煙,化為一灘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