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士院的位置在承天門附近,張超特別建設了一個環形建築,一百三十名國士來到大會議室在各自的位置下坐定,他們好奇的觀看這個倉促建成的水泥房屋。
房間空間很大,屋頂很高,一排排半弧形的桌椅整齊的擺放著,一排比一排高。桌子上整齊的擺放著筆墨紙硯,還有一疊紙張,看來可以用來記錄。
在這一排排桌椅的對面是放著三排桌椅,同樣擺放著筆墨紙硯,國士們估計朝廷大員有可能坐在這些桌椅上。
國士們再觀察左右門窗,並沒有怎麼雕龍畫鳳,顯得十分樸素,很多土豪出身的國士搖了搖頭,這般簡陋的場所與他們的形象不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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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世家出身的國士很明白張超這麼做的用意,官府的建築就應該如此,再說了這裡是士人議論國家大事的場所,要是弄得金碧輝煌,反而有些不妥當。
這個被命名為國士廳的會議廳,還有十幾個大柱子支撐著房,柱子旁邊是一排桌子,桌子下方整齊的擺放著一個個木桶。
國士們此時才發現有一絲絲涼意傳了過來,仔細觀察之後,才發現木桶裡放著一塊塊冰。這可是大手筆,夏天這麼多冰,不是一般人拿的出來的。
想必到了冬天,也可以堆放一個個火爐,這一點設計倒是不錯,冬暖夏涼,回到家中也可以同樣佈置。
各位國士落座完畢,這時參加會議的官員們也陸續趕來了,國士們坐在左側,而官員們坐在右側。
首先趕來的是科道官員,因為品級很低,這些人就被安排到最後一排,很多人對國士院本來就不感冒,現在看著一排排所謂的國士穿著正經的五品官的朝服,得意洋洋的坐在那裡,很多人到處東張西望,跟土包子一樣,簡直是沐猴而冠,這些御史想想不由得心中來氣。
也不怪他們惱火,他們這批人都是兩榜進士,辛辛苦苦攻讀了十幾年,有的甚至是幾十年,才有現在的地位。
而這些國士的底線他們當然十分清楚,致仕官員有之,地方豪門有之,這些人坐在這裡他們還能接受;可是竟然有一些讀書不成的老學究竟然也被選進了國士院,好吧,都是老前輩,咱們捏著鼻子也認了。
最不能讓御史們接受的是,一些名義上是讀書人,但早就出來經商的所謂儒商也混跡其中,還有幫著打官司的訟棍,這些人竟然也矇混過關,進了國士院,人五人六起來,這讓他們如何能忍。
事實上早在國士院選舉結果出來之時,已經有地方官員上書認為一些國士不妥當。奏摺呈上之後,卻被張超打了回來,他們資格審查沒有問題,又是秀才監生們選舉出來的,憑什麼說他們沒有資格,早幹什麼去了。
再說了國士院起的是千金買馬骨的作用,那麼多所謂的名士不參選,還抱怨選中的沒有資格,朝廷不需要這樣刁鑽的主,不為國效力竟然還不讓別人為國效力,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張超這麼一說,朝廷上下也無話可說,只是私底下嘲笑張超硬撐著不倒架,都想著看國士院的笑話。
但是等這一天終於到來時,這些御史又不爽了,就在他們不爽的時候,各部郎中少卿這些中級官員陸續過來落座。
到了辰時,一大堆大紅袍出現了,這些都是各部侍郎以上的重臣,他們按照指引在前三排坐下。這個時候一個大太監從外面走了進來,站在會議廳中間,開始宣讀聖旨。
所有人都跪倒在地,聽候聖旨的宣讀,內容就是以皇帝的名義恭祝國士院召來,希望諸位國士為國效力云云。
等太監離開後,大家站了起來,回到各自的位置,這時候第一排站起了禮部尚書毛紀,按照議程他將作為主持人。
毛紀對這個國士院也不以為然,所以他沒說幾句話,就說到了正題,請少師兼太子太師,軍機大臣,吏部尚書張超給各位國士宣讀國情諮文。
坐在正中央的張超站了起來,在每一排桌椅的附近都有引導的侍衛,張超來到主席臺前面的演講位置前,然後先是給左右兩邊的座椅上的國士和官員們鞠躬,這時候底下的鼓掌聲立刻就響了起來。
毛紀剛剛並沒有這麼做,他嘴微微一撇,只見張超這時候站立在演講位,開始做報告。
張超首先回憶了嘉靖登基以來的國家大事,透過報告,這些國士知道了這將近一年朝廷做了些什麼。
一,輔佐嘉靖登基。
二,平定寧王之亂,並且將藍衣賊控制在贛南,離剿滅不遠。
簡單說了這兩點之後,張超重點開始了第三條,那就是嘉靖朝開始的朝廷改革。
主要內容有精兵簡政,朝廷免去了嘉靖元年天下一半的田稅,免除了江西南直隸部分戰亂地區一年的賦稅。
同時正德年間大量的人員被裁撤,眾多弘治以後增設的太監崗位被直接取消,同時懲辦了很多正德寵信的太監等。
張超說完之後,立刻雷霆般的掌聲響了起來,毛紀也不得不開始拍掌。對於張超利用嘉靖登基所做的一些撥亂反正,毛紀倒是挺讚賞,只是張超並沒有廣開言路,而是搞了一個奇怪的國士院,這讓他有些不滿。
儘管如此,毛紀對於張超等人這一年的行政還是比較滿意的,度過了最危險的帝王更替,天下現在穩定下來,所以雷霆般的掌聲並不僅僅是給面子,很多人真心真意的感激張超。
張超說完之後,毛紀又走了上來,請國士院院正楊一清代表國士院講話。老楊也是一陣客套話,感激朝廷設立這個機構,讓天下有德望的人可以為朝廷效力。
楊一清說完之後,毛紀再一次起身,開始了下一項議題,讓國士院的國士發言,可以徵詢國政,可以詢問案件等等。
第一個勇敢的國士終於站了出來,這是一個來自於河南開封府的國士,他問了很嚴肅的問題。
開封的黃河水患十分嚴重,自弘治報告劉大夏整修黃河以來,已經有二十多年沒有整修大壩了,水患又越來越多,他詢問朝廷什麼時候再次整修水患?
這個時候,工部尚書李鐩不得不站出來,代表朝廷回答了這個問題,李工部簡單說了下這些年朝廷的舉措,由於朝廷入不敷出,承認確實投入不足,並承諾明年開始加大投入。
很多名士看著朝廷這樣的態度十分滿意,他們要的是面子,朝廷給面子,他們當然很擁護。至於能不能做到,那才不管呢。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上午的徵詢完畢之後,張超與靳貴並肩離開了國士院,靳貴這個時候對張超豎起了大拇指,“子卓,開設國士院真是個好方法,我等再也不用擔心主少國疑,天下不安了,再也無人會說我等擅權,從此之後必然名望大增呀!”
張超微微一笑,光光作秀可不是他的目標,等著瞧好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