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超安排好華祥麟後,就沿著運河繼續前進,不數日,就到了蘇州,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蘇州是個好地方。
此時祝允明,都穆和文徵明都已經回到蘇州,祝允明一路是悶悶不樂,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學識明明高於那兩人,怎麼會一次又一次落榜呢?
等回到家中,祝允明還是很鬱悶,就躲在家中,練習書法,甚至他還開始寫起了話本。這是他在南都見到了許多稀奇古怪的故事,所以他就想著我也來寫一本,好發洩發洩胸中的鬱悶之氣。
李夫人見他這次不出去遊蕩也就隨他,也就在這個時候他收到了張超的拜帖。
張超在南京時獲得了四大才子的幫助,現在來到蘇州,他是需要回訪一下的,可是他日程有些緊張,所以就讓人給幫助他最多的祝允明送了拜帖;
並請他代為邀請唐寅,都穆和文徵明來祝家一見,同時表達他的道歉之意,實在是他行程緊張,不方便一一拜訪,只好如此操作了。
祝允明是大家族的子弟,當然不會失了禮數,就幫他邀請了其他三人,另外大畫家沈周等人也一併邀請,準備好好的給張超接接風。
都穆和文徵明和張超是同科舉人,一起桂榜得中,屬於此時四大鐵之一,當然欣然應約,但是唐寅就不是那麼好說話了,祝允明不得不親自跑了一趟。
唐寅見到張超的邀請,他有些惱火的說道,
“好呀,張子卓竟然打上門來,他就不怕我又搗亂,讓他下不來臺?”
祝允明也知道他的脾氣,等他發洩了一陣後,才勸說道,
“伯虎,都兄和徵明都會與宴,你不去豈不是讓他們難做?
另外當日在南京,是你在一直挑釁,張超可是很有禮數,論起來也是你失禮了,你要再不出席,士林的議論會對你很不利。
你跟張子卓本來無仇無怨,何必非要如此呢?”
唐寅眼睛一瞪,“要不是他瞎折騰什麼考核,我怎麼可能連鄉試都沒得參加?”
祝允明立刻就默然不語了。唐寅也知道這件事確實怪不得張超,他只是遷怒而已。
祝允明則是突然想起了這次鄉試的中舉名單,很多人都是考核的一二等,莫不是我這次鄉試不中是源於此嗎?
唐伯虎見祝允明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就只好囁嚅的解釋,
“我也知道張超沒做錯什麼,可就是心結難消,唉,這次,我真是丟盡了人!”
祝允明也嘆息道,“路都是我們自己走的,怨不得他人,伯虎,該面對還是要面對呀!”
祝允明這一次鄉試折戟一直躲在家中,是有原因的,都穆是同輩,又才華出眾,他能中舉祝允明當然高興。
可是文徵明是小老弟呀,歲考三等,連他也中舉了,這讓祝允明實在有些羞於見人。
唐伯虎則更慘,連鄉試資格都沒有,原因竟然是品行不佳,這讓他在家人,朋友和同年面前都沒辦法抬頭,所以只好無奈的窩在家中學習。你還別說,他的畫技倒是大有提升,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祝允明好不容易勸服了唐寅,等到了第二日,張超一家就按照約定的時間帶著禮物拜訪祝家。
祝允明開中門迎接,十分隆重的接待了他,李夫人也出面招待小妹和孩子們。
祝家是官宦世家,府宅相當豪華。精緻,秀麗的祝家園林,寓情於景,與後世遊人交織拙政園不同,祝家園林明顯更有意境,更有文人氣息,讓土包子張超好生驚歎。
祝允明見張超滿是豔羨,很是得意,
“子卓,你也是家大業大的財主,家裡是要好好佈置一翻了。我認識一些園林師傅,可以推薦給你。”
張超則搖搖頭,“祝兄是幾代書香世家,自然極有情趣,也有那個底蘊去佈置園林。我就是一個暴發戶,哪有那個眼光?罷了罷了,能在你家飽飽眼福就很滿意了。”
張超嘴上說著恭維話,心裡卻不以為然。他正處在事業的上升期,所以功利心很重。他就認為這類的園林跟後世那些精緻的鼻菸壺一般,都沒什麼用處。
大丈夫就應該充滿勃勃雄心,去追逐事業,要是總是玩弄這些,肯定會消磨意志。這樣的園林,等他老了,退休了,建一個把玩一番還差不多,現在弄實在太早了。
正好此時,祝續帶著栓兒,一路大呼小叫,玩的不亦樂乎。栓兒見到父親,就開心的喊著爹爹跑了過來。因為跑的很急,不小心摔倒在地,祝府的丫鬟十分緊張,就要過去扶起栓兒,卻被杏兒擋住了。
栓兒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情況,也不哭喊,自己順溜的爬起身,估計是磕到石頭了,他有些疼,一挨一挨的慢慢走到張超面前,大大的眼睛噙著眼淚。
“爹爹,栓兒很勇敢,沒有哭。”
張超看著兒子強忍著淚水,也是一陣心痛,所以他一下子把孩子抱了起來,然後低聲安慰了一番,又讓隨行的醫生趕緊給孩子看了下,膝蓋都破皮了。
等一切收拾好之後,祝允明覺得張超教孩子的方式有些奇怪,張超就解釋道,“孩子還小,不能養成驕嬌二氣,所以我交代過,他要是跌倒了不要管他,讓他自己爬起來,還鼓勵他不要害怕,不要動不動就流眼淚。”
在坐的眾人,文徵明還沒有成家,唐寅還沒有孩子,對張超教子就不甚了了,其他人都是有妻子的,就有些奇怪他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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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統士大夫,講究抱孫不抱子,所以總是板著一張臉對著孩子,因此眾人不自覺就歪了樓,開始談論起怎麼教孩子。
索然無味的唐寅實在待不住,就拿來紙筆開始對著園林做起畫來,很快他就沉浸在圖畫中。等他畫的差不多了,才發現身旁已經站滿了人。
沈周是老前輩,是明朝公認的大畫家,他摸著花白的鬍子讚歎道,“伯虎兼收幷蓄,畫面佈局嚴謹整飭,造型真實生動,石質堅峭,皴法斧劈,筆法勁健,墨色淋漓。真是難得的佳作呀!”
眾人也一一加以點評,都認為唐寅現在水平提高了很多,到最後,只剩下張超沒有說話,他是真的不懂呀!
見眾人都看向他,他老臉一紅,笑著攤著手說道,“我就是覺得畫的好,但是哪裡好,我是說不上來的。”
眾人哈哈大笑,張超也不在乎,等他們笑完了,張超朝沈周施了一禮,“沈老先生,我妻子今日都在,您能不能為我一家畫一幅全家福,以為傳家之寶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