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訂閱比例低於60%需等待一天才可閱讀, 感謝理解 “不錯。”虞璁讚許道:“由禮部派官員,每逢朝廷每季總結新政或變革,就去知聲堂裡號召大家都來聽。”
“可這京城內外,可是有不少人啊。”一旁的桂萼疑惑道:“難道按身份尊卑來?”
“不,限額五百人。”虞璁琢磨道:“一百個近處席位,兩百個中遠處的坐席, 再放兩百個人進來聽。”
“誰都可以進來嗎?”
“正是如此。”虞璁笑著往前走了兩步, 示意他們看這器宇軒昂的馬車:“你們看這公交車,哪怕真的制定路線, 又規制好站點了,又能有多少人敢上官車坐坐呢?”
“恐怕沒有幾人。”趙璜臉色一滯道:“這百姓們都比較陌生,誰估計都不肯相信, 三文錢就有人能從城東坐到城西。”
“不錯, ”虞璁伸了個懶腰,朗朗道:“禮部聯合工部去建個知聲堂, 不用太在意材質和設計, 不塌樓就成——反正過兩年就要拆了換大房子, 等知聲堂辦好了, 再開始著手車馬和市場的事情,都聽清楚了嗎?”
宮內宮外的新鮮事情一樁接著一樁,但是皇上茶餘飯後,還是不得不面對一個現實。
他很久,很久沒有臨幸任何一個妃子了。
距離當初穿過來到現在, 時間差不多跨了一個月有餘,當初的皇帝雖然也勵精圖治,但一個月裡總會要解決下生理需求。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雖然自己其實也有。
但是,現在裝聾作啞的拖著,也完全不是個辦法。
虞璁不用問任何一個太監,都知道這宮裡總有人開始蠢蠢欲動,或者幽怨不安。
哪怕自己想法子不納秀女,這九嬪二妃同皇后,都是要安撫的人。
他要是不搞定這樁事,朝廷裡的某些老骨頭估計就會想著嗶嗶幾句了。
時間一長,搞不好史官還啪啪記上幾筆,明著暗著說他不舉。
——朕像不舉的人嗎?
虞璁在乾清宮裡踱步了一下午,順帶把兩碟果盤吃了個乾淨,終於想起來了一件事情。
他似乎在這宮中,還養了好幾個道士。
前幾年大旱的時候,原主朱厚熜急的焦頭爛額,連京城都刮了沙塵暴,就是死活不下雨。
後來宮裡來了幾個方士,屋裡哇啦的跳了通大神,當天下午就暴雨傾盆,讓皇上喜上眉梢,直接給他們封官。
這也是嘉靖皇帝最出格,及後世的史官議論的地方。
他對道士的寵愛,到了常人難以理解的地步。
在明史的記載中,嘉靖時期有好幾位道士被封了爵位領地,甚至還有太子太傅這樣的職位。
他們不用做學問,不用治國,也不用實質上付出什麼,淨日煉製些估計連他們自己都不敢吃的詭異藥丸送出去,皇上就唰唰唰的送禮物和官職。
更詭異的是,在後期的歷史進程中,整個嘉靖時期的得寵大臣,都與青詞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顧鼎臣、夏言、嚴嵩,每一個得寵上位的臣子,都是寫的青詞的一把好手。
雖然嚴嵩的稿子經常是他的兒子代筆的,但起碼從這一點上,也能看出嘉靖皇帝的修仙熱情出來。
然而,道士在某些時候,還是有用處的。
虞璁雖然不清楚朱厚熜到底懂不懂他吃的都是些啥,但是他一拍腦袋,就想到了該拿這些道士們怎麼辦。
次日,陸炳黑著一張臉,把以邵元節為首的幾個道士都帶去了乾清宮。
幾個道人一見陸總旗這般黑雲壓頂的模樣,心裡就開始犯怵。
殊不知,這都是虞璁特意囑咐過得。
在陸炳走之前,虞璁特意喊了他一聲:“阿彷——把臉板起來。”
陸炳雖然愣了下,但很快調整了神情,看向正在藏書和小抄的皇帝。
“不是讓你嚴肅,是要兇一點,”虞璁擺擺手道:“殺氣——殺氣懂嗎。”
陸炳心裡嘆了口氣,還是非常聽話的擺出了抄家時的姿態。
“好了。”虞璁滿意的擺擺手道:“就抓為首的那三個,早去早回。”
幾個道士進了乾清宮裡,都難得的收拾了從前神棍般的裝逼姿態,誠惶誠恐的行禮問安。
虞璁沉著臉,半晌都沒有說話。
他早就跟陸炳問過,這宮中如今恩寵最甚的,就是這邵元節。
他的徒弟陶仲文也跟在旁邊,是得力的助手之一。
這幫牛鼻子老道雖然能糊弄的了朱厚熜,可糊弄不了他啊。
知道酸鹼指示劑是什麼嗎?閃電和下雨的成因知道嗎?物理定律知道嗎?
作為一個根紅苗正的共青團團員,雖然沒有入黨成功,但是虞璁也非常相信科學。
除非有人能讓他長生不老,或者見到故去的爺爺,不然別的都免談。
——不過,穿越這件事情,好像也有點迷。
“致一真人,朕最近記性不太好,還望再報一遍山門,讓朕聽一聽。”
那個灰藍袍子的老道人一摸鬍子,朗朗道:“貧道,乃龍虎山上清宮達觀院正一道士。”
虞璁一抬眸子,淡定道:“那道長,是名門正派出身,輩分高深之人?”
“正是如此。”
“勞煩道長,給朕講一講這《沖虛真經》第四篇,是具體何意?”
老道人愣了下,當時就懵在那裡了。
他原本以為,皇上是哪兒不痛快,找自己尋丹問藥來著,怎麼上來開始考經書了?
“這……這……”他支支吾吾道:“容貧道稍作準備可好?”
“若是參悟玄妙需要一些時間,不如,道長為朕背誦兩三章?”虞璁笑眯眯道。
他現在終於感受得到,班主任突襲考背書的時候,內心的那種暗爽的感覺了。
“老臣最近忙碌於丹藥,沒來得及參悟道學,”邵元節忙不迭給自己找臺階下,試圖轉移皇上的注意力:“這九霄雲麓丸……”
“丹藥?”虞璁哦了一聲,似乎被提醒了什麼,慢悠悠道:“這麼說,陶大人最近,都在和其他人在煉丹咯?”
“不錯,不錯……”邵元節忙不迭的點頭道,他背後的汗都隱隱的涔了出來,心裡莫名的開始越來越慌。
“這丹丸,可都要吃進人肚子裡的。”虞璁笑眯眯道:“想煉丹修道,總得會背《黃帝內經》吧?”
“邵道長出身名門正派,坐擁皇家俸祿,還輩分深厚,總不會連最基本的丹藥之書,都背不出來吧?”
在那個時候,唯獨徐階站了出來,毫無畏懼的同他對峙。
虞璁之前還納悶來著,這徐子升沒被貶到延平府裡,怎麼還當上了國子監的祭酒。
但當時他要顧及的事情太多,壓根來不及考究這些歷史上的細節。
話說回來,這張大人怕是來找徐階麻煩了。
皇上端詳著玉盞上隱約的冰藍色圖紋,慢條斯理道:“張大人向來忖度深遠,繼續說。”
張璁沒有意識到皇上心裡正盤算的飛快,忙不迭傾了傾身子,再度開口道:“這徐階——斷不可重用啊!”
虞璁一揚眉毛,露出青年人特有的茫然神情:“為何?”
“其心可誅!”張璁露出一派嚴肅的神情,開口道:“當初這徐階忤逆陛下的意思,還在朝堂上跋扈無禮,望陛下三思啊!”
當初那歪主意是你提的……人家反對的是你,壓根不是我好吧。
虞璁低頭抿了口茶,忽然道:“陸炳。”
“臣在。”陸炳從暗處走了出來,恭敬的行了個禮。
“朕身子突然不適,等下要派太醫瞧瞧,”虞璁連演技都頗為欠奉,僅虛扶著額首,懶懶道:“陸大人,你先送張卿回去,此事之後再議。”
張璁愣了下,沒想到皇帝突然來了這麼一出,滿肚子的話都卡在喉嚨眼裡,整個人頗為尷尬的坐在那。
陸炳應了一聲,便再度行禮請張大人離座,連客套的神情都沒有。
虞璁意識到自己是不是裝的太假了一點,索性又揉了揉頭,哎喲了一聲。
朕不是個好演員啊。
張璁心裡納悶歸納悶,此刻也不好意思再說些什麼,只得起身告辭。
待陸炳回來之後,方才還在裝頭疼的皇上正翹著腳繼續嗑瓜子,還喚黃錦再端盤八寶酥過來。
“回來了?”虞璁一挑眉毛,略正了下姿勢,示意他坐在自己的手側。
徐階必然是要留下來的。
但是這張璁……也是該恩威並施的。
歷史上的中國雖然綿延了幾千年,但文官們耍來耍去的套路,也就那麼多。
如果皇上不隨他們的心意,要麼寫文章發動輿論,要麼結黨哭喪著去文華門那跪著。
若是地位高些的,直接拿辭官當威脅,不遂意便不幹了。
這張璁如今在為自己奔波京畿莊田的事情,此刻要是撂了挑子,會讓經部裡現有的小機構群龍無首,很多事情都一團糟。
虞璁不敢表態,也不急著表態。
他心裡清楚,只要自己一句話說錯,這老東西定然會想著法子要挾他。
今天他整走徐階,明天就敢去動楊一清。
陸炳見皇上津津有味的磕著瓜子,便安安靜靜的坐在一邊,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虞璁隨手又抓了一把瓜子,一瞥身旁眉眼深邃的陸大人,下意識的看了兩秒。
他意識到自己有些不對勁,清了清嗓子找話題道:“阿彷,朕有些事不記得了。”
“從前這徐階,是不是被貶到延平府裡過?”
陸炳沉默了一刻,開口道:“嘉靖二年,因議禮之事。”
哦,那我沒記錯。
“那……”虞璁動作一頓,緩緩道:“他又是如何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