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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二章 復仇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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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載堪等人向受害人躺的地方走去,只見兩個人躺在地上,一個人一動不動,臉伏在地上,身中三箭,浸在血泊中,這個人已經死了。另一個人的大腿上端中了一箭,被兩個僕人扶著,背靠在一棵樹上,兩眼朝天望著,雙手合掌,口中唸唸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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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年輕人先趕到那個死去的人那兒,他們做不了什麼,甚至連挖坑掩埋屍體的鐵鍬都沒有。

而那個受了傷的人悲慘地笑了笑。“救我!不,”他說,“還是幫我馬上死掉吧。我痛極了!”

“可是,”朱載堪說,“也許你傷得並不像你所想的那樣嚴重。”

受傷的人說:“沒有時間好耽誤了,箭鏃射穿了盆骨,刺到了腸子 。”

“你是大夫嗎?”徐希仁問。

“不是,”那個快死的人說,“可是我對受傷的事比較懂,我受的是致命的傷。請你們幫我一個忙:趁我還有口氣,把我送回我住的村子去,我不想死在荒郊野嶺。”

幾人用樹枝做一個擔架,朱載堪和徐希仁將他們的披風放上去,由兩個僕人抬著。

兩個年輕人策馬朝著受傷的人指的方向奔去,很快就冒著煙塵的村莊。

朱載堪沒有下馬,就靜靜佇立觀望,看著這座被焚燬的村莊,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村子已經沒了,或者說除了屍體和廢墟已經不剩下什麼了。” 等徐希仁他們趕上來,朱載堪回頭說道。

而那名傷者靜靜地躺在擔架上,兩條手臂無力地耷拉著,他已經快要斷氣了。

此次關外之旅,也不算毫無收穫,至少他們還抓了一個蒙古人俘虜。其實抓住一個俘虜的收穫已經相當大了,因為往往邊將出擊,折損數百人,斬首五級都可以報為大捷;而關外的村民,不是死在外敵手裡,就是死在邊軍手裡冒功。朱載堪一行不超過十人,能有如此斬獲,絕對算得上是“軍事天才”了。

“回去吧。”徐希仁的老師說。

“等等——”徐希仁說。他看看擔架上的傷者,顯然那人還剩一口氣,忍受著臨死前的痛苦。徐希仁道:“我們總得料理好他再走。”

“是啊,如果可能的話,有個和尚或是道士給他誦經才好。”朱載堪也說。

也許是緣分,他們看見迎面來了一個騎騾的不起眼的道士,身上的道袍破損不堪,手裡拿著根拂塵。這個人有三十來歲,他臉色蒼白得有些不正常,他的眼睛是褐色的,好像毫無神采一樣。

“道長,”朱載堪帶著通常的禮貌叫住了他。

“叫我幹什麼?”這個陌生人問,他的神情冷淡,顯得有點粗野。

“找你有點事。”徐希仁高傲地說。

“貧道很忙,恕不奉陪。”陌生人用腳後跟踢騾子,繼續向前走。

徐希仁縱馬猛地一跳,跳到了他的前面,擋住他的路。“道長,別人很有禮貌地向你打招呼,應該得到一個同樣有禮貌的回應吧?”

“貧道認為,我有自由回答或不回答一時高興問我話的人。”

徐希仁好不容易才壓住心中的怒火,沒有敲碎這個道士的骨頭。他盡力剋制著自己說,“我們不是你隨便碰到的兩個普通人,我的這位朋友是遼陽侯,我呢,我是定國公徐希仁。總之,我們不是一時高興才叫你的。是因為那邊有一個人受了傷,快要死了,他請希望能得到修行人的超度,你是道士,應當不會放棄積功德的好機會吧?”

道士蒼白的臉色變成了青灰色他笑了起來,笑得那樣古怪,朱載堪眼睛一直沒有離開他,覺得這種笑像是一種對他們的侮辱,朱載堪心裡很不舒服。

“那你們帶路吧。”道士說。他用腳後跟踢了踢他騎的騾子。

道士之所以這麼爽快地答應,或許是因為看見了兩個年輕人腰上的佩刀和火銃。

而被焚燬的村莊村口,受傷的人直起身子朝定國公僕人指的方向看去,看到那個道士在催著騾子快走,越走越近。他臉上映著欣慰的光芒,又在擔架上躺下來。道士大多是懂一些醫理知識的,儘管不一定能救活一個重傷的人,但至少可以設法減輕他的痛苦。

道士下了騾子,來到傷者的跟前。他看到這個臉色蒼白、渾身是血的人,不由得得緊緊攥住了拂塵。

那將死之人感嘆道:“早聽父言,不殺百人,也不至於落到此般田地。”

周圍人聽這話不免困惑,問:“什麼叫不殺百人,不至於淪落至此?”

傷者說:“不瞞諸位,我原本是撫順的劊子手。劊子手這行當,都是家族代傳,有個規矩,叫不殺百人,也就是一個劊子手一輩子不能斬殺超過一百個人,否則就會斷了香火。我僅僅多殺了一個,就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最後還背井離鄉死於蒙古人之手。真是報應使然!”

“還有間屋子沒倒塌,把他抬進屋裡去。”道士說著。

幾名僕人將傷者抬入屋內。道士又說他要做法事,外人要在十步之外的各個方位鎮守。反正那年頭人也迷信,朱載堪、徐希仁等人就按照道士的吩咐,站在各個“星位”上把守等待。

道士留在屋內陪受傷的人。當然,他並非出於自願,相反,是被人用一種奇怪的方式勉強他這樣做的,他心裡很不情願。也許他早就在看有沒有機會可以設法逃走了,道士到這時候並沒有抱什麼太大的惡意,他甚至想擔任聽懺悔的引渡人這樣一個角色,直到結束為止。他一跨進那間房間,就走到受傷的人的床頭。

那個劊子手迅速地看了看這個要來安慰他的人的臉,只有快死的人才有這樣的眼光,因為他們再沒有時間浪費了。他一看,立刻驚詫地動了一下,說:

“道長,您的年紀真輕!”

“你疼得很厲害嗎?”道士問。

“是的,可是我彷彿感覺靈魂比肉體更覺得痛苦。”

“我會幫忙超度你的靈魂的,”年輕的道士說;“不過,你果真是撫順的劊子手嗎?”

受傷的人連忙回答,他無疑是擔心劊子手這個名稱會使他得不到他需要的最後的幫助:“我從前做過撫順的劊子手,可是現在我已經不做了。早在十七前我就不幹這件差使了。”

“你對你的行當感到厭惡嗎?”

劊子手深深地嘆了一口,說:“只要我僅以維護大明律的名義殺人,我的行當就能使我問心無愧地睡覺,因為我是在執行正義;可是,在那個可怕的夜裡,我被人當作一次私人報仇的工具,我滿懷仇恨地朝著一位天使一樣的人舉起利刃,自從那天以後……”劊子手帶著絕望的神情搖著頭,不說下去了。

“說下去,”道士說,他已經在受傷的人腳旁邊坐下了。剛才講的這一段話這樣古怪,他開始發生了興趣。

“啊 !”快死的人叫了一聲,長期壓制在心中的痛苦終於爆發了出來,“啊!十七年來,我廣做善事,想消除我的內疚;對那些殺害別人的人,我總盡力要他們擺脫殘暴的天性,只要有機會,我就不怕冒生命危險,拯救在危難中的人,我幫助更多的人活在人間,以抵償我殺死的那個女人的性命。還不僅僅是這些,我把我幹活得到的收入都分送給窮人,我從不間斷地上廟裡燒香許願,那些原來躲開我的人漸漸也習慣接近我了。大家都原諒了我,有些人甚至還很喜歡我。可是,我認為老天爺並沒有原諒我,因為那天晚上斬人的事一道不停地糾纏著我,我好像每天晚上都看到那個女人的鬼魂站在我的面前。”

“一個女人!你殺死的是一個女人?”那個道士問道.

“你也這麼說!”劊子手說,“你也用‘殺死’這兩個字,我耳朵聽得清清楚楚!我殺死了她而不是處決了她!我是一個殺人犯,而不是一個伸張正義的人!”他發出一陣呻吟,閉上了眼睛。

道士無疑是擔心他話沒說完就斷了氣,所以趕緊說道:“請說下去,我還一點沒有弄清楚,等你把事情講完,老天爺和我會做出判斷的。”

“道長!”劊子手繼續往下說,不過沒有再張開眼睛,彷彿他怕一張開來,會看到什麼嚇人的東西似的,“尤其是每當我在黑夜裡過河的時候,我無法戰勝的恐懼更加厲害了。我好像覺得我的手變得很沉重,如同還在拿著我的那把大刀。河水變成鮮血一樣通紅的顏色,大自然裡的各種聲音,樹枝樹葉的颯颯聲,低沉的風聲,波浪的擊拍聲,匯合在一起,形成一個絕望的、可怕的、含著哭泣的聲音,在對我叫喊,‘讓老天爺進行審判!’”

“在說胡話!”道士搖搖頭,低聲說。

劊子手張開了眼睛,身子動了一下,向年輕的道士轉過來,抓住他的胳臂。

“在說胡話,”他也說了一句,“你是說我在說胡話?啊!不是,不是,因為那是在黑夜裡,因為我把她的屍體丟進了河裡,因為我的悔恨的良心反覆對我說的那些話是我在得意的時候說的。我當時相信在擔任人間裁判的工具以後,我已經成了蒼天裁判的工具。”

“可是,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呢?請你說下去。”道士說。

“那是一天晚上,有一個人來找我,向我出示一道命令,我就跟著他走了。另外四位大人在等著我。他們給我戴上面具,領著我走。我心裡打定好主意,如果他們要我做的事我覺得是不符合正義的,那我就堅決不幹。我們走了很長一段路,彼此幾乎沒有交談過一句話,全都保持著沉默,氣氛很悽慘。最後,我們走到一間小茅屋前面,他們指著窗子裡面叫我看,屋裡坐著一個女人,臂肘支在桌子上。他們對我說:‘這就是應該處決的人。’”

“真可怕!”道士說。“那你照做了嗎?”

“道長,這個女人是一個沒有心肝的壞人,據說,她害的第一任丈夫家破人亡身敗名裂,害死了第二任丈夫,還想衝第三人丈夫下手。她不久前又毒死了一個女人,是她的對頭。而他的第三人丈夫,是一個王爺。”

“是潞王嗎?”道士叫起來.

“是的,正是潞王,去年剛薨掉的潞王朱翊鏐。”

“這個女人是河南嗎?”

“不,她是遼東人。”

那個道士臉發白了,擦著前額上不住流的汗,道:“繼續說下去,那幾個人是誰?”

“我不認識他們。不過看服飾應當是錦衣衛。”

“那個女人長得漂亮嗎?”

“又年輕,又漂亮!啊,是的,特別是長得漂亮。我現在彷彿還看到她跪在我腳跟前,頭向後仰,做著祈禱。從那以後,我一直弄不懂,為什麼我會那樣狠心,把這個臉色這樣蒼白、相貌這樣美麗的女人的腦袋砍下來。”

道士彷彿受列一種奇怪的感情的刺激,四肢都顫抖起來,看得出他是想提一個問題,可是不敢開口。最後,他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才下決心問道:“這個女人叫什麼名字?”

“我不知道。就像我對你說過的,她好像結過三次婚,一次在瀋陽,另兩次在河南。”

“你說她很年輕,對嗎?”

“當時可能有三十一二歲,但看容貌就好像二十來歲的人。”

“漂亮?”

“無法形容的漂亮。”

“眼神非常動人?”

“當她願意這樣看人的時候,對,眼神正是這樣。”

“說話的聲音說不出的溫柔悅耳。”

“你怎麼知道的?”

劊子手用臂肘支在擔架上,稍稍抬起身子,驚恐地望著道士。

“你殺死了她!”道士說,“你充當了那些卑鄙殘忍的人的工具,他們自己不敢殺她!你毫不憐憫這個美麗、弱小的年輕女人!你殺死了這個女人?”

“道長!”劊子手說,“我對你說過,這個女人在仙子般的外表底下,隱藏著一個惡毒的靈魂。當我看到她的時候,我就想到了她給我帶來的一切痛苦……”

“給你?她對你會做了些什麼呀?你說。”

“她引誘了我的哥哥,把他毀掉了,他也是一個道士,她和他一起從道觀裡逃出來。”

“和你的哥哥?”

“是的。我的哥哥是她的第一個情人。我的哥哥就是因為她而死掉的。道長,別這樣望著我。啊!難道我犯了罪嗎?啊!難道你不能寬恕我嗎?”

道士裝出很溫和的神情。“能,能,”他說,“你能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我會寬恕你的!”

“好!”劊子手大聲說,“我全說!全說!全說!”

“那麼,你回答我……”道士忽然一隻手抓住了自己的下巴,像是要扯下什麼來,但事實上,他是在剝下一塊人皮面具,當他展露出真容時,問劊子手:“你當時所看見的,可是這樣一張臉?”

劊子手驚呆了,幾乎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我問你,像不像?”道士問他。

“你……像!”

道士放聲大笑,垂死的人聽到這樣的笑聲不禁毛骨悚然。

“你不是道士!”劊子手大聲叫道。

“我是那個女人……”

“怎麼,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的兒子!”說著,他從道袍裡抽出一把匕首,刺進了劊子手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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