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溫又下降了一些，雖然太陽已經升上來了，但寒風吹在臉上，還是有一絲嚴寒的感覺，據羅秀娟說，氣溫再下降幾次，瀋陽恐怕就要下雪了。
歡娛了半夜，李自成卻是十分舒爽。
他帶著兩個百戶的親兵，前往城東拓北團的大營，操訓了這麼久，士兵們的精氣神應該有些變化了吧？
李自成並不指望操訓這麼快就能結束，既要操訓馬術，又要操訓西寧步槍的使用方法，撥過去一個千戶的親兵算是老兵，但新募的兩個千戶，士兵一點基礎都沒有，這個冬天，能將士們操訓結束，就算祖大壽治軍不錯了。
剛剛上了中街，迎面過來一小隊士兵，旗號是天命軍的九州軍旗，但他們既不著騎兵的鎧甲，也不是步兵的迷彩軍服。
李自成正在疑惑，何小米已經上前喝道：“你們是哪一部的軍士，竟敢阻擋皇上的道路？”
一名三十出頭、軍官模樣的人，擦了把頭上的汗珠，躬身上前答道：“小人是白狼營的百戶，奉命在城內巡視……不想衝撞了皇上，大人贖罪，小人這就讓道……”一邊說一邊帶著士兵們閃身讓開大道。
何小米冷哼一聲，繼續緩緩前行。
李自成卻是心中一動，忙招了招手，讓那百戶官上前搭話。
百戶官小跑著，在李自成面前十餘部的地方翻身跪倒，“小人叩見皇上，小人正在巡視，不想衝撞了……”
李自成擺擺手，“起來說話!”
百戶官見皇上沒有責怪的意思，心中稍安，“小人多謝皇上!”
“白狼營平日在城內做什麼？”
“回皇上，小人等平日都是巡街，以免不法之徒侵害百姓……”
“許爾顯在哪？”
“大人這會應該在城南巡視……”
李自成思索片刻，道：“告訴許爾顯，將白狼營所有的軍士集中於都城隍廟，朕一會要過去訓話，下達新的任務。”
“小人遵旨!”
李自成來到東北方向拓北團的大營，祖大壽正在操訓軍士，看到皇上的親兵，知道皇上到了，忙小跑著迎過來，“臣祖大壽參見皇上!”
“免禮!”李自成道：“祖愛卿，將士們操訓得怎麼樣了？何日才能成軍？”
“回皇上，臣制定了詳細的操訓計劃，每日卯時開始，一個時辰跑馬，然後是操訓步槍，午飯之後，還要去城外操訓馬術，”祖大壽面現愁容，“皇上，新募的士兵，一點基礎都沒有，臣估計，至少開春之後，才會形成戰鬥力……”
李自成點點頭，“不急不急，天氣很快便要轉寒，出征恐怕要等到開春之後了，”輕嘆一聲，道：“這樣也好，今年冬天，恰好對將士們進行抗寒操訓。”
“臣遵旨!”
拓北團中有老兵參與，操訓方法上倒是不用操心，李自成知道，拓北團離開瀋陽出征的時候，自己一定不在瀋陽，便有心交代幾句，“祖愛卿，拓展北方疆土，軍事征伐是前提，但要真正掌控這塊土地，關鍵還是文官的治理，移民、開通道路、修建軍事要塞、結交當地土著等等，隨行的文官要承擔主要責任，但愛卿亦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修建軍事要塞等。”
“臣明白!”
“愛卿征伐的土地，華夏暫時不會大規模移民，所以，愛卿以安撫當地土著為主，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大肆屠殺!”
“臣遵旨!”
“漢人離開奴兒干都司久矣，對土著的性情、現狀不太熟悉，征伐的時候，一定要帶上嚮導，”李自成道：“朕不要求你有多塊，關鍵是鞏固，每至一處，要建立漢人為主導的官府，讓當地土著臣服，必要時按照十五稅一的標準，讓土著納稅，從心理上承認自己是華夏的一員。”
“臣多謝皇上教誨!”祖大壽拱手道：“皇上，臣原本是要攻打北面的海西女真，可如今……”
“征伐的方向嘛，”李自成想起上次給他的承諾，便道：“安東都督府的西北方向，不日便要成型，但東南方向，一定要沿著徒門河，直至大海，朕看了行軍地圖，至少還有兩府的土地……”
“臣明白了!”
“等到安東都督府的地域確定下來，愛卿可以回瀋陽或是長春休整一段時間，然後從長春一路向北，直至黑龍江，再沿江而下，至黑龍江的出海口，那兒應該就是大明奴兒干都司的治城所在吧？”
“皇上說得是，”祖大壽道：“然後呢？”
“征服整個黑龍江兩岸，不知道還要多長時間，”李自成笑道：“先征服黑龍江再說吧，那個時候，根據華夏的情形，朕再考慮，要不要加快速度，或是增加人手。”
“臣銘記於心!”
李自成臨走的時候，又允諾祖大壽，等到京師的運輸隊再次過來的時候，會給拓北團裝備二十門山地炮。
李自成沿著中街返回，行至都城隍廟，白狼營全體將士已經再列隊等候，主將許爾顯、副將班志富快步迎過來，
“臣許爾顯（班志富）參見皇上!”
“免禮!”李自成忽地道：“兩位愛卿，你們識字否？”
“臣父原本是私塾先生，只是因為韃子入侵……臣隨父親讀過幾年書……”
“臣讀過兩年書!”
“那就好，”李自成微微一笑，道：“白狼營是為了收容漢人降兵而臨時組建的部隊，並沒有天命軍的正式編制，這次的北征，基本結束了，白狼營很快便要解散，你們兩位，可有什麼想法？”
“想法？”許爾顯呆了一呆，知道白狼營保不住了，便道：“臣聽從皇上的安排!”
班志富也道：“臣一切都聽皇上的!”
李自成微微頷首，道：“這次北征，你們也是有功勞的人，朕給你們兩條路，希望你們儘快做出選擇!”
“是!”
“其一，加入拓北團，去拓北團擔任千戶百戶，或者從千戶，”李自成道：“其二，在本地為官，繼續為華夏做出貢獻!”
許爾顯、班志富對視一眼，都是道：“臣聽從皇上的安排!”
“朕已經為你們大致安排了，”李自成笑道：“兩種選擇，你們自己做決定!”
許爾顯思索片刻，道：“臣聽說過拓北團的事，臣也想為華夏拓疆拓土，可是，臣年歲大了，不知道是否適應北方的嚴寒……”
李自成想想也是，許爾顯年歲的確不小了，如果加入拓北團，或許是拓北團的一種負擔，遂點點頭，“班愛卿呢？”
“臣在行伍久了，一旦離開行伍，實在不習慣……再說，臣也不知如何為官……所以，臣願意加入拓北團。”
兩人的選擇，代表不同的心思和發展方向，本身沒有對錯之分，如果心懷華夏，無論在哪個崗位都能做出自己的貢獻，如果只想著升官發財、貪贓枉法，在哪兒都是害群之馬……
李自成淡淡笑道：“朕先告訴你們，無論是為官還是為將，心中都要想著華夏，為華夏的發展做出自己的貢獻，如果行那貪墨之事，華夏的律法，絕對不是擺設。”
“臣等謹遵皇上的教誨。”
李自成拍拍班志富的膀子，“拓北團會一直向北擴張，什麼時候愛卿累了，可以申請在新徵之地為官，或是知縣，或是知府，就看愛卿的軍功了!”
“臣多謝皇上!”
“去吧!”李自成讓兩名親兵護送班志富去拓北團報道，目光一直隨著班志富的身影移動，等他去得遠了，方道：“許愛卿可知道松原府？”
“松原府？”許爾顯搖頭，“臣愚鈍，臣實在不知……”
“松原乃新徵之地，愛卿是武將，不知道也不為過，”李自成掏出隨身攜帶的簡易行軍圖，“愛卿請看，長春的西北部，原先的郭爾羅斯旗，現在是華夏的松原府。”
許爾顯不明所以，“皇上的意思……”
“現在的松原府，一片浪跡，幾乎荒無人煙，”李自成道：“朕打算著愛卿去擔任松原知府，如何？”
“松原知府？”許爾顯頓時皺起眉頭，“皇上，既然松原荒無人煙，那知府的職責是……”
“首要的任務，自然是維持松原的穩定，”李自成大笑：“愛卿不要以為松原沒有人口，相反，松原是難得的漢地，異族倒是一個沒有……”
“皇上……”
“朕給你五千壯丁，加上五千女人，這些就是松原府的全部人口，”李自成道：“因為都是漢人壯丁，所以不需要歸化，愛卿只需要安置人口，分配土地便可……”
“皇上，既然松原荒無人煙，哪來的五千漢人壯丁……”許爾顯忽地明白了，“皇上，難道是關內的移民？”
“移民不錯，不過不是來自關內，”李自成含笑道：“白狼營不是有三千餘士兵嗎，再從瀋陽招募一定的人口……”
“白狼營？”許爾顯這才想起，皇上要解散白狼營的，原來是要安置在松原府，可是……他思索片刻，道：“松原太過荒蕪，不知道兄弟們是否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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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打斷許爾顯的話，“如果每人送一個年輕的韃子女人，還有牛羊、牧場，官府再送給部分農具和種子，只要他們願意開墾，就有用不完的土地，愛卿說，他們願不願意？”
“啊……”許爾顯呆愣半響，猛地跪拜於地，“皇上放心，兄弟們一定願意，臣多謝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