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透過窗戶灑在她身上，穿過縷縷髮絲，鏤出一地清影。
這……未免也太巧了些。
雲澤想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邁步走上臺階，朝這位抱拳拱手：“前輩。”
“嗯。”
女子並未回頭，只是淡然應了一聲。
此時的她正低著頭，翻看著某本典籍，隨意翻看兩頁後便收入手上的須彌戒中。
緊接著她又翻開書架上的另一本書，細細讀著，好似並不驚訝能在這裡看見雲澤。
雲澤也不好多言，行禮之後便朝最近的一個書架走去。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這整個書架至少空了小半，只能從書架上散落的灰塵得知它們曾經存在的痕跡。
他不由轉頭看了眼身後的女子，正好瞧見她將另一本書收入須彌戒中。
難道這些書都是她拿走的？
可這又是為何？
莫非是那位太上長老想看，只是不願親自動身，所以才派這位前來？
雲澤現在也只能想到這種可能性了。
誒！
對了，既然這位在這裡找書，應該是看了不少典籍的，自己想找關於蕭老前輩的事，直接問她不就好了麼？
“前輩。”
雲澤輕聲詢問，生怕叨擾了這位：“晚輩可否問個問題？”
“問。”
“您在此處找書，可曾見過一個人的名字？”
“誰？”
“蕭寒士。”
“……你氣海幾境了？”
“嗯？”
雲澤愣了一下，他不知道這位究竟是什麼意思。
自己分明在問關於蕭老前輩的事，她為何詢問自己的氣海？
不對，她這是在故意岔開話題！她一定知道蕭老前輩的事！
既然她不想說，那就只有一點點的套了。
雲澤朝前走了兩步，來到這位身旁，發現她說話的時候還不忘往須彌戒中收著典籍。
這整個書架都快被她搬空了！
“回前輩，還未到七境。”
女子轉頭看向雲澤，上下打量一番之後，眉頭微微皺起：“五境氣海還不夠？”
“這……”
雲澤無奈一笑：“我也不知該如何說，只能說是機緣巧合，才讓我鑄成現在的氣海。”
“機緣巧合？倒像是他的手段。”
“他？”
雲澤是越發聽不懂這位說話了，一頭霧水地反問：“前輩是說誰？”
“沒誰，你現在還不需要知道。”
女子隨口說了句話便敷衍過去，轉過頭繼續翻找著書架。
雲澤則是愣在原地。
這位該不會是精神有問題吧？說話沒頭沒尾的，完全聽不懂是什麼意思啊！
算了，既然不說，那我就自己找吧。
正當雲澤打算轉頭自己尋找關於蕭寒士的線索時，那女子的聲音再次響起。
“對了，給你個忠告。”
雲澤停下腳步，轉頭看向這位的背影。
“不要妄圖去尋找天道築基，那東西根本就不存在！”
“天道築基？”
雲澤頓了下，腦中頓時回想起當初在仙會中聽見的那句話！
若是誰能找到天道築基之法，便可到仙府換取一柄七階靈器，一套天階功法！
他頓時來了興趣，重新回到女子身旁詢問：“師姐，您要不仔細講講？”
“師姐？”女子有些疑惑地看向雲澤。
“對呀！”
雲澤不好意思的笑道：“師姐應該是才歸宗的那位太上長老的弟子吧？
其實當初我在入宗的時候就見過師姐您了，不過當初您在孤峰萬丈之上，我就只能在下面看著，您應該是沒瞧見我的。”
女子沒有表現出半點驚訝，只是猶豫數息之後，將又一本書放入須彌戒，轉頭看向雲澤。
“你還不知道我是誰？”
雲澤搖頭，他自始至終都不知道這位的姓名。
“倒是有趣。”
女子淡然一笑：“看在你這句師姐的份上，我便跟你講講這天道築基。”
“多謝師姐！”
雲澤笑得很開心，可心裡卻是一陣後怕！
從這位剛才的反應來看，她顯然不是雲澤師姐一輩的存在，很有可能應該叫師叔，亦或是師祖也不是沒可能！
只不過……母親說的果然沒錯，在與女性打交道的時候，將她叫得越年輕越好！
這句師姐叫得不虧！
“你可知地道築基的標準為何？”
“五境氣海為基，地乳玉髓為主，以九種靈物為引，再輔以築基丹融九枚氣旋，可增壽三百載！”
“嗯，沒錯。”
女子點頭應了句，而後便繼續說道：“此築基之法乃是前人探索數萬載後敲定的，而那時的築基之法便是普通築基法，以及頂級築基法。”
“自從那位自稱天道築基的人出現之後，人們就將築基之法分為三等，人道、地道、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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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他們根本就不確定天道築基是否存在。”
“所以……”
雲澤有些疑惑，聽這位的說法，她好似並不相信世上真有天道築基：“世上並無天道築基之法？”
“至少目前沒有，眾生還在探索之中。”女子眼中閃過一絲落寞。
“哪怕九境氣海也不行？”雲澤下意識問道。
他曾在布布留的信中看見過這個詞，當時還說怕是只有腦袋抽風的人，才會去構築這種程度的氣海。
誰知眼前的這位一聽見這個詞，嘴角便浮現一絲冷笑，緩緩搖頭。
“九境或許可以，但若只是九境，那必然不行！”
女子說罷停下了。
她抬頭看向夜空，瞧著那抹清霜看了許久，嘆了口氣才開口道：“唉，同你講了也無妨。
我，曾經是距離天道築基最近的人。”
最近的人，也就是說這位並未成功？
雲澤不由皺眉，好奇問道：“那您……”
還不等他問出口，女子便陷入回憶之中。
“我師尊曾請動丹尊，為我煉製九轉鑄氣丹若干，助我奠定九境氣海，又跨越九天為我搜尋齊九種異化地乳玉髓，並輔以九十九套輔助靈材，九轉築基丹一枚，只為讓我衝擊傳說中的天道築基。
只可惜……”
“這也沒成功！？”
雲澤光是聽著這些東西就覺得嚇人！
以六轉鑄氣丹的價格估算，九轉鑄氣丹的價格至少在五百萬枚靈石以上，而這位用的是若干！更別提九轉程度的築基丹了！
還有那異化地乳玉髓，這地乳玉髓還有異化之說？
以及九十九套輔助靈材……
等等！
先前那蘇黃九來自中玄天的一個家族，他們收集這些輔助材料，該不會也是為了衝擊傳說中的天道築基吧？
女子搖頭：“我仍是地道築基，不過是稍強一些的地道築基而已。”
“恐怖。”
除了這兩個字，雲澤確實也想不到別的詞來形容。
女子也並未開口應和，只是回憶起當初。
自她築基之後，九天之下足有百年未曾出過地道築基者！
這也是為何如今地乳玉髓和九種輔助靈材如此昂貴的原因之一……
當年被她消耗了的靈材，如今甚至還未恢復元氣。
恐怖？
這詞應該換成震撼更為準確一些。
不過這些東西也都未浪費，至少締造出如今的九天第一金丹。
“師姐。”
雲澤現在是越發好奇那位傳說中的天道築基究竟是何存在了：“這傳說中的那位天道築基就沒有留下什麼傳承或者後人什麼的嗎？
他的後人或繼承者應該知道天道築基之法才對！”
“傳承？還後人？”
女子朝雲澤問道：“你不知世人為何會信他是天道築基麼？”
“不知。”
“他名為帝剎，乃是修仙古族中人，也是古族十萬年來最為驚才絕豔之人！
十歲入道煉氣，通曉百道，十六歲外出遊歷紅塵，路遇一金丹修士，雙方產生爭執，帝剎臨戰突破，至築基境！”
“然後呢？”
“然後……”
女子苦笑著搖頭：“斬金丹，力竭而死。”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