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裡搖搖晃晃的，何康最後什麼話也沒有再說，小孩眼裡夾著紅血絲，先前解了他身上的蠱後，又後續發生了這些事，估計是一個覺也沒睡好過。
我看了他一會也是忍不住輕嘆了一口氣。
老譚跟我離得近，聽到我這若有似無的一聲嘆息，他抬起頭看了一下後面的車廂廁所的隔間。
我心下瞭然，跟他點了一下頭。
老譚起身離開一會後，我跟何康說，“我去放個水，你先睡一覺。”
大概是看老譚離開沒多久我也起身往裡走了，何康有些急了會跟著過來。
“哎，你也去廁所嗎？”
很明顯何康臉上寫著我不想上廁所但怕你們跑了的表情，我忍不住嘖了一聲，這幾個大老爺們兒一塊上廁所怪彆扭的，是不是還得手牽手一起走過去啊，想到這裡我連忙打住腦袋裡蹦出來的場景，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何康看起來還有些不安，也不說話，就那麼看著我。
眼見他看我的眼神裡多了一層警惕，最後無法我讓小千陪著何康，並且把身份證都放在他身上了。
“既然哥都跟你說不會丟下你了就不會丟下你，小孩心思還挺重的，不過也好，多個心眼也是好的。”
何康聽完我這一番話當場就急得站起來了，“哥，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哎！”何康臉上都急紅了，最後像是豁出去一般的粗著脖子說，“我緊張。”
“我說老譚，這小孩先前也沒見他有這個心思啊，怎麼這一夜的功夫就長了個心眼呢？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就是覺得有點鬱悶，這麼小一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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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譚聽完我說的話笑道，“你還可憐上了，還是想想待會見到何康他爸該怎麼問吧！”
末了老譚又說了一句，“你先前不也不是現在這幅樣子嘛，人嘛都會成長，一夜已經足夠領悟了。想通需要很久但成長只要一瞬間。”
挺難受的，老譚這話有點毒，扎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出於轉移注意力，我問他，“你剛剛讓我過來這邊幾個意思啊？”
搞得這麼神秘，我還把身份證都壓人手裡了。
老譚起初還有些難以啟齒，後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下定決心了，咬著牙說，“何康父親下午就要押到市裡的派出所去了，咱就算現在趕過去大概也就能見幾分鐘了。”
我松了口氣，“我還以為怎麼了，今天的車正好壓著點到，問題不大。”
老譚還是一副嚴肅的樣子，我站直了身子，心裡有個不太好的猜想。
老譚這時候看了我一下，我張張嘴話還沒說出口，老譚點頭說，“就是你想的這樣。”
回去座位的時候，何康拿著我那張身份證翻來覆去的看著，我有點不太想跟他對視，在他腦袋上呼了一下，把身份證拿回來。
何康立即笑著跟我說，“回來了，怎麼那麼久。”
“我還抽了會煙。”
“哦。”何康聽完我的回答終於放下心靠在椅上了微閉著眼睛。
小千坐到我身邊，“你不會抽菸。”
一下子被戳破謊言，我趕緊看何康。
發現他似乎快睡著，我松了口氣往椅子上一躺，靜默了一會才說，“今天是最後一面。”
小千皺著眉頭不解的看著我，我跟她對視著沒說話。
“哦……”小千最後還是知道我話裡的意思，兩人沒再說話，老譚也從廁所回來了，夾著一股煙味。
坐下的時候我聽到了一聲輕嘆，分不清是誰聲音。
我看向小千，她側著臉，淡漠的表情，很安靜。
前面突然一陣雜亂聲，含著小孩的啼哭聲，何康很快就驚醒過來了。
一旁的小千也站起身來想出去看看。
我不禁納悶，小千一向不喜歡熱鬧，怎麼這次就跟往上湊一樣。
等我擠進人群裡時，老譚已經蹲在一個倒下的男人身旁了，皺著眉頭，一臉嚴肅。
這是......
男人臉上脹起來的絲絲紅潮細看之下竟然是一隻只蟄伏的蠱蟲，雖然這些不足以對我造成威脅，但就看了一眼，就連我這個已經看習慣無數蠱蟲的人都有些毛骨悚然。
這佈滿的血絲內得藏著多少蠱蟲，而這個男人雖然是載體，但在這麼多寄主下竟然還能活著。
那個男人忍不住想撓自己的臉，我半途截下了他的手，很快那些蠱蟲感受到了我身上發出的壓力，很快就沉下去了。
“爸爸，爸爸，你沒事吧，好害怕！”
看著那個小孩我奇怪的咦了一聲，怎麼這個孩子身上也有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