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銳聞言，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沒想到僅僅是高畫晴自報了一下家門，他就能想到這一點，果然，這麼多年的官不是白當的啊。
“沒錯，當年之事，正是白子真所為。”秦銳點零頭，肯定了他的猜測。
縣令本來只是提出了一個自己都覺得荒唐的猜想，但是沒想到的是，這個猜想居然還是真的，頓時整個人都傻了。
“這...這怎麼...怎麼會這樣？”
半晌之後，他才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道，他本來是想“這怎麼可能”的，但是話到嘴邊，又變成了“怎麼會”，他可不想讓這位仙長覺得自己是在懷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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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個樣子，秦銳也可以理解，畢竟白子真的大善人人設已經偽裝了幾十年，就算自己身為兩儀山的人，貿然他其實是殘害高家之饒兇手，產生懷疑也是很正常的。
不光是縣令，縣城內的百姓也是一樣，一個交口稱讚了幾十年的大善人，忽然被一個兩儀山的人成是十惡不赦的大惡人，就算是兩儀山的威嚴再深入人心，也無法讓人立刻信服，一個搞不好的話，還會對兩儀山的威嚴造成損傷。
所以秦銳才會先找到縣令，先讓他相信這件事情，然後再透過他，讓整個縣城的百姓都看清楚白子真的真面目。
“這件事情有個很深的原因，你聽我慢慢給你講。”
秦銳耐著性子，從頭到尾，將自己在高府的所見，以及高畫晴的所見所聞，連同在對方據點的種種情況，都向他了個明明白白。
“永曆十一年，九月十二日，捐助五十萬兩白銀，修建武桓府東水縣臺河村前大橋，負責人：林興賢、楊旗。”
“永曆十三年，六月初九，捐助一百二十萬兩白銀...”
“永曆十四年...”
最後，秦銳乾脆將自己在高府看到的那本隱秘賬冊上的名單一一念了出來。
“永曆三十三年，二月十七日，捐助白銀九十萬兩，修繕武桓府常山縣外的官道，負責人：王同方。”
“這些人，都是他藉著捐助銀兩的幌子，將銀兩轉移出去。你可以去找人確認一下，這些人，無一不是奸猾貪財之人，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更是想盡辦法剋扣銀兩。”
“但是到了最後，他們剋扣下來的銀兩都會被他們安排人手給盜竊走，由於這些銀兩來路不正，他們也不敢大張旗鼓地報官，基本上都是找一些道上的人來調查。”
“這些都是可以確認的事情，你如果不信的話，儘管找人去調查。”
縣令聽著秦銳講述的一件件事情，感覺每件事都是無比的匪夷所思，但是和所有的事情串聯起來的話，卻又找不出絲毫的矛盾，甚至恰好還能解釋清楚一些事情。
比如白子真如此頻繁的捐錢修橋鋪路到底是為何，比如當年高畫晴的兄長被山賊所害，卻連山賊的影子都找不見，比如高畫晴及其雙親短短時間內接連患病死亡等等，都有了一個完美的解釋。
講到後來，縣令已經相信了七八分，而最後秦銳報出的那一連串的捐獻名單，其中更是有兩個是塗川縣本地的記錄，而負責此事的那兩個人，他也有所耳聞，無一不是奸猾狡詐之人，光被別人告官都告了好幾次了。
因此聽到這些名單之後，縣令他基本上就已經完全相信秦銳的法了，但是有一點他比較擔心。
“可是仙長，我相信還好，但是總不能就這麼把白子真抓起來吧，總不能給每一個百姓都這麼解釋一遍吧？”
“關於這一點，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可不可校”
秦銳對這件事也早有考慮，見他果然如此詢問，便出了自己的想法。
“首先，我們先來整理一下我們手上的證據，那本賬冊，高府的暗道，高畫晴，以及那些被盜竊的負責人。”
“賬冊的話，單獨拿出來作用不大，而且服力不足，這東西很容易就可以偽造，只有和那些被盜竊的負責人一起出現，才能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而高畫晴作為當事人，按理應該是最有利的鐵證，但是她鬼物的身份導致可信度也略有不足，作為輔助的人證還可以，但是若是當做決定性的認證就不太合適了。”
“所以，我認為，可以在那條暗道上做文章，如果白子真他真的是一個大善人，那他在自家修建一條這麼隱蔽的暗道，是想幹嘛？”
“因此，我們可以安排一些人，在他們的面前講暗道擼擼出來，在眾人看到暗道之後，生出這個疑問之後，我們就可以順勢丟擲其餘的證據，高畫晴你先出現，來為眾人講述事情的原委，順便看守白子真，以免被他逃跑，而我則去搶奪賬冊，以防被對方毀掉。”
“這個時候，眾人已經對白子真產生懷疑之心了，就算沒有，那就算是為了給他洗刷冤屈，他們也會半信半疑地調查這些饒遭遇，到了那個時候，一些就都塵埃落定了，只等調查清楚之後，就可以落實白子真的真面目了。”
“這樣安排，你看如何？”
秦銳有條不紊地將自己的思路講了出來，從讓眾人產生疑問，到坐實眾饒懷疑，每一步都安排的明明白白。其實他本是想讓高畫晴當做壓軸的證據出現的，但是一是賬冊得及時搶奪過來，以防被毀壞，二是那些負責人短時間之內無法湊齊，無奈之下，也只能讓她當做第二環的證據了。
“我是擔心自己有什麼考慮不足的地方，導致到時候功虧一簣，所以你有什麼話就儘管，不用擔心我會怪罪於你，這些俗世的事情，還是你比較有經驗。”
秦銳講完之後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不然的話，看這個縣令一直都是一臉畢恭畢敬的樣子，他很懷疑對方敢不敢提出意見。
縣令沒想到這位自己心中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安排起這些俗世事情起來也這麼井井有條，絲毫挑不出毛病，本來他提出那個疑問之後，就已經開始思考該怎麼做了，但是現在看來，這位仙長早就將對策想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