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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界外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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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遙突然停下了腳步,他看著向著自己微笑的妹妹,嘆了口氣很是無奈的說:“依依,這個世界上沒有比我更瞭解你的人。在哥哥面前,別再偽裝自己了……其實,你還是很害怕的吧?”

依依的笑容僵住了,女孩嬌小的身體呆滯的停留在了蕭遙面前不遠處。

蕭遙動作儘可能的放緩,一步步的向著依依靠近,生怕女孩因為害怕而像是受驚的小貓一樣飛快的跑開。

終於,蕭遙走到了依依的面前,慢慢的伸出手,摸了摸妹妹那銀白色的柔軟髮絲:“不用裝的和無情的神明一樣了,我還不瞭解你嗎?你只是一個……莫名其妙揹負了太過於可怕的責任的小女孩啊……我知道從瞭解到重複文明的那一刻起你就有些不對勁,你是在……害怕嗎?你在害怕……因為自己不負責任活的像個普通人,會讓人類文明也毀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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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依抬起頭,這一次她沒有開啟蕭遙的手,女孩的亮晶晶的銀白色眼睛裡閃爍著晶瑩的淚滴,“我真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所有的命運,所有的未來……我能觀測到的一些,都在毫無預兆的終止在某一瞬間……甚至也包括……我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要自己去探索一些事情,關於文明,關於神祗。事到如今,我也沒有任何的證據來說服你不去履行那些責任,”蕭遙收回了按在妹妹頭上的手,雙手扶住妹妹的肩膀,“所以,你先去做吧……如果累了,隨時歡迎回來找哥哥……但是姑且好好道個別吧?”

依依看著蕭遙的笑容,她一向說蕭遙總是笑得很欠揍,只不過她一直沒有說出口的是……哥哥的笑容,也很溫暖啊……“嗯!謝謝哥哥!哥哥……再見……我要去弄清楚一些事情,不過我一定會回來的!”

“安心了,妹妹,一切有我。”蕭遙鬆開了手,擦了擦妹妹臉上的淚花,“我可是你口中的‘界外之物’,說不定我也很厲害呢!”

依依突然有些衝動的上前,一把抱住了蕭遙,她的個子不夠高,頭只能貼在蕭遙的胸前。這是依依第一次如此親近一個人,蕭遙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她就壓低了聲音,彷彿在害怕被某些未知的存在聽到一般低語——

“是的,我的哥哥……最厲害了。”

“你知道嗎?無論是彼岸還是現實,只要是誕生於此間的生物,我都能捕捉到在它們身上的、絲絲縷縷的、名為命運的東西……這一點,我看的遠比盜取天火的洛雲帆要遠。”

“但是你除外,你是界外之物,我看不到……屬於你的命運,你是這世界上,唯一的變數……”

依依鬆開了手,微笑著一步步後退,女孩如同歌聲一般的聲音輕吟淺誦,迴響在蕭遙的耳邊,訴說著嶄新的未來,預言著無數次宿命的輪迴裡,唯一的變數——

“即使窮盡裡這世間的一切,也只能走到那一步了。

無可避免,沒有例外,萬物的終焉,神祗的黃昏。

但你不同,你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界外之

物。

你是多餘的異鄉人,是不囿於這世間輪迴宿命的個體。

正因為是多餘的,才能對無人能顛覆的必然之毀滅,做出最後的行動。

這是最後的機會了,真的沒有人能再進一步了。

這世界的未來,我的未來,一切的未來,都託付與你的手中。

我最愛的哥哥,即使未來沒有了我,你也要加油啊。”

蕭遙只是伸出了手,這一次,他沒有挽留。

——如果說,讓依依從那份該死的責任裡脫離出來,唯一的辦法是終結文明的輪迴的話……那麼自己,就真的不得不去嘗試一下了!

……

彼岸,黃泉的駐地。在旋轉的烏雲下,光線很是黯淡,巨獸的身體拖出長長的陰影,夜空與麟緩緩踱著步子,檢閱著黃泉的軍隊。

“麟,你的傷勢恢復的如何了?”夜空隨意的問道。

麟很是自覺的落後了夜空半個身位,恭敬的點了點頭回答說:“多虧了大人的力量逆轉了物質的壞死,我已經恢復了。”

“蕭遙的力量,真的很可怕,”夜空有些讚許的抬起頭,似乎在回憶自覺之前一瞥而過的那個少年,“反覆而混亂的重置物質,讓物質直接從根本上壞死……就算是我,在那樣的攻擊下也會受點傷。”

“他是一個值得我重視的對手。”麟簡單的總結。

“這倒也不必操心,我們與他們,沒有必然的衝突之處,我們對於那個自命為‘現實’的世界,也不想他們想象的那麼渴望。”夜空搖了搖頭,“我們的目標自始至終就很單純——燈影家族想要什麼,我們就不能讓他們得到什麼。”

“燈影陸山……雖然他輸給了你,但是除了大人之外,我想不出任何能戰勝他的亡者。”麟回想起了那一次烙印在黃泉每一個人記憶深處的戰爭,哪怕對於已經達到了“人之終極”的自己而言,那也是可謂……神明之間的戰鬥。

“他嗎……不必太過擔憂了。”提到燈影陸山,夜空的表情也凝重了一瞬間,“我已經和偽神較量過了,偽神的力量……才是最可怕的,應該說燈影家族真是用這一百年的積蓄製造出了了一個真正的怪物嗎?”

“我們的地獄邊緣也取得了很大的成就,被命名為‘萬物歸一者’的個體力量已經超越了灰翼之王,雖然距離‘原初混沌之源核’還需要更多的資源。不過我會前往那裡,幫助血徵繼續完成實驗。”麟做出了保證。

“血徵就夠了,‘原初混沌之源核’也只是存在於理論中的東西……說到底,就算我也不知道這條路能不能走到盡頭,但是……”夜空罕見的有些猶豫,用力搖了搖頭擺脫一些從回憶深處翻上來的東西,“我只知道,如果不能阻止燈影陸山的話,我一定會後悔。”

“遵命,大人。”

“你也抽空去陪陪你的妹妹吧,像是她那樣的個體,雖然沒有什麼潛力,但是確實很有趣並且很特殊,你在外面戰鬥的時候,她也應該……很寂寞吧?”

夜空停下了腳步,饒有興趣的看著麟的反應。

“額……”麟產生了一些類似於“不好意思”的表情,“現在新朋友在陪她玩”

“看來我們新任的‘將’在陪她玩啊……我想那小子的朋友們,似乎還沒有發現他失蹤了,如今正在彼岸的黃泉手中。”夜空微微笑了笑。

麟點頭表示認可:“我想他的朋友的確還沒有知道,否則已經前來救試圖他了……雖然也只是蜉蝣撼樹。”

“那小子似乎在成為亡者之前就跟影兒認識,他真的很有潛力啊……雖然我們損失了象陀以及有希望成為‘將’的鎖鏈,不過我們也得到了更有潛力的人。雖然他曾經是我的‘錨’,不過如今他的名,叫做——掘墓人!”

……

從屬於依依的虛擬現實裡脫離,蕭遙隱約感覺有人在搖晃著自己的身體。

“蕭遙,蕭遙?你是不是睡著了?”這個聲音很好聽,溫婉之中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沙啞,應該是小歌星伊麗莎白。

“你怎麼回事?別嚇我啊!”這個有些稚氣未除的聲音自己更加熟悉,已經帶上哭腔,似乎是洛夢雲。

“都安靜安靜啊!在我退出幻境的時候,某個比幻境更高階、幾乎達到了虛擬現實程度的東西把他的意識劫走了……這小子連一點反抗都沒有,真是弱的要死。”這個……欠揍的傢伙鐵定是那只母狐狸。

“好啦好啦,別搖我了……洛夢雲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力氣有多大嗎?這樣子我脖子都要脫臼了啊……”蕭遙用力搖了搖頭,擺脫了虛擬現實帶來的那種眩暈的後遺症,“我沒事的啊,依依說有點事她想自己調查一下,和我說了一聲,暫時道了個別……你們這麼急幹嘛……那個,我說,就是你!蘇倩兒你手裡那個電擊槍怎麼回事?難道我要是沒有及時醒過來就要被你電嗎?”

“事實上……外來的刺激有助於擺脫精神上的囚籠……”蘇倩兒一本正經的說。

“……我為什麼堅定的懷疑你在公報私仇?”蕭遙嘴角抽動了一下。

伊麗莎白把手裡準備扎蕭遙的針藏到了身後,面不改色的說:“就是,我就說用不到刺激他嘛。蕭遙不反抗那股精神力量,說明肯定是很安全的熟人作案啊。”

蕭遙默默的低下頭,尋思著自己要是和依依道別的時間再長一點,是不是就要被這三個活寶給折磨掉半條命去……

“嘻嘻,不過沒事就好,”蘇倩兒收回了電擊槍,微笑著揮了揮手,“感謝你提供的情報了,咱一定會保守秘密的。不過現在……咱決定還是去看望一下被親姐姐打出心理陰影來的老蝙蝠,就把空間留給你們小兩……小三口了……”

“你說誰小三!”伊麗莎白和洛夢雲異口同聲,整齊劃一,蘇倩兒躲開丟過來的枕頭,壞笑著跑出了房間。

病房裡籠罩著一陣尷尬的要死的寂靜。

蕭遙最先憋不住了,弱弱的說:“我說……你們誰幫我,把我的枕頭撿回來,我還得睡覺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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