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三線電話。”陳明又要勸說，唐笑身旁位子上的電話就響起來了。
“喂，你是？”電話裡是個女人的聲音，能給唐笑打電話的一般只有兩個女人，他老媽和電信催話費的MM。他正想難道公司的電話也欠費了？
電話那頭就又傳來：“我是林菲，王經理叫我跟你聯絡。”
“王禿子？哦不是……你是總公司的？”唐笑才想起地中海說過總公司會派人下來，沒想到竟然會是個女人。“恩，我知道了，那我們今天中午在城南見。”
幾句話就草草結束了交談，敢情這女人還挺心急的，迫不及待地就約了唐笑下午見面。
對方是個看上去很妖豔的女人，雖然只是穿著很樸質的白領杉，花邊長裙，畫的是淡妝。但唐笑第一眼看到她就覺得自己的小心臟有些超速了，不怪小唐同學庸俗，但凡一個單身二十幾載即將奔三的男人看到一個性感漂亮的美女都是這個反應。
“是個隨隨便便就能讓男人想入非非的女人。”這是唐笑對林菲的第一眼評價，不過馬上就收了心思，進入工作狀態，在他眼裡，這種白富美只可遠觀。
女人似乎也很詫異，子公司給她的答覆是說這次的項目經理是個經驗豐富的員工，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年輕的男生。“不會還是個實習生吧？”不過她不會把懷疑掛在臉上，伸出手握上唐笑的手，“你好，我是林菲，暫時沒有職位，來這裡算是實習，請你多多指教。”
有陳明的事先透底，唐笑也留了個心眼，說道：“唐笑，你也可以叫我小唐。既然林小姐這麼著急，不如我們先去地面上看看吧。我也是才從王總那接到的任務不久，最近才對工程項目做了些變動，我帶你過去先瞭解一下情況。”他沒把事情說的太滿，給自己留下了一些退路。
真不愧是亂墳崗，即使大白天站在這吹來的風都變寒的了。美女似乎不在意這些，跟在屁股後面問東問西的。
“那個唐笑，為什麼那些工人都不肯開工呢？”只見工地上零零散散站了一堆工人，圍聚在一起，卻沒有人在幹活，似乎在討論什麼。
林菲剛從國外回來，就對這個積壓了一年的專案感興趣了，韓市是她父親發家的地方，只是奇怪父親自從離開這裡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就連家裡的祖墳也在他的強硬要求下給遷走了，從此不再過問韓市的大小事務。
這次卻對這個拆遷專案格外上心，也格外的寬容。哪怕專案一再擱置，先期經費不斷追加，也不生氣，統統應允。
所以她就瞞著自己父親用總公司指派的名義，悄悄來這邊探查一番，也想做出一番成就給父親看看。
“恩？”唐笑也覺得奇怪，前兩天明明已經開始動工了，為什麼今天又停了下來了。雖說這活有些犯忌諱，但這年頭牛鬼蛇神還能敵得過錢神？有錢能使鬼推磨，誰還在乎給鬼搬個家這種小事？他擺擺手，小聲說道：“你一會別說話，我過去問問什麼情況。”
“老高呢？”唐笑往那群工人中一站，頗有些指點江山的味道。
經唐笑這麼一喊，工人一陣騷動不一會就站出個大漢，那大漢一見唐笑連忙叫道：“老闆，你終於來啦！俺正想去找你呢，這活俺們幹不了，可不敢幹了！”
唐笑眉頭一皺，嚴肅道：“不是給你們開兩倍的工錢了嗎？怎麼還不開工。之前你是怎麼拍著胸脯給我保證來著，怎得也搞這些彎彎繞繞的，錢不夠的話，要多少直說。還是說怕我們不給錢？”又假裝生氣道：“你們拍拍良心說，哪家公司給錢有我們爽快的，還沒幹活先墊付了一半工錢？關鍵時候給我們掉鏈子，這可不道義啊兄弟。”
“這可不是錢的問題。”大漢一聽，急了叫道：“俺出來做工的，一個吐沫一個釘，從來說話算話。可不敢敗壞自己的名聲。只是，只是這地方實在邪門，底下的兄弟們都怕，而且工人們聽了一些其他的傳言，更不敢動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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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工人也紛紛點頭，“是呀，這活俺們可幹不了。當初你們叫俺們來的時候可沒說會發生這事，要知道了給多少錢俺們都不來。”
“就是就是，這活我們可不敢幹……”“沒錯，多少錢都不行。”
“好了好了，你們別吵了，一個個封建迷信。”唐笑都氣笑道：“都是大老爺們，還怕這些？再說了，你們搞拆遷的，這種活又不是第一次幹了，也沒哪次見你們怕過，是不是看我年輕好糊弄？來，倒是說說看，什麼地方可怕了。”
壯漢老高上前道：“由不得我們不怕呀，老闆。這裡真是太邪乎了，你看我們耽擱了這麼多天了，不敢幹，也不敢走了。”
老高本該曬得黝黑的臉上，唐笑卻能瞧出他面色煞白，似乎真是被嚇的不輕，疑惑道：“什麼東西邪乎了？”說完又朝這片亂墳
崗掃看了一圈，亂墳崗不大，不過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城裡也算是不小了。唐笑尋了個高處，一眼就能掃看完整片亂墳崗，一塊塊墓碑歪歪扭扭地散落在四處，淹沒在雜草之中，偶爾還有幾隻烏鴉撲騰飛出，要說荒涼是一定的，但還不到嚇人的地步。
“真是個糟糕的地方！也不知道怎麼還能保留到現在。”唐笑碎碎唸叨，正午的日頭還很足，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影子，才察覺出不對來，夏日的中午，這日頭沒有絲毫炎熱的感覺，竟然還有一絲絲的寒意，讓他不由打了個冷顫。
“這裡是曬了個假太陽？”唐笑抬頭望了望天，陽光依然刺眼，只是沒有直射在身上的暖意，整個亂墳崗像是罩在了一個玻璃空調房裡。也許只是這裡地勢陰涼，唐笑自我安慰，又鎮定地對工頭說道：“看著挺正常的，不就是一塊普通的墳地。你們做工程的又不是沒遇過，這光天化日的，不要疑神疑鬼。”
老高直搖頭道：“不一樣，老闆這裡真的很邪乎的。您跟我來。”工頭拉著唐笑往亂墳崗的一處走去。
周週轉轉其實也沒走幾步，唐笑跟著工頭來到一座散開的無名墳旁，只見墳頭土已然被掀開，露出了裡面腐爛的棺材，棺材已經破舊不堪，不知道是被這幫工人開啟的還是其他原因，蓋子已經被掀開丟在一旁，裡面沒有唐笑預想中的白骨散落，只是靜靜地躺著一件紅衣。
唐笑正要詢問。“這是什麼？”身後突然響起的女聲，嚇了他一跳，回過頭一看，見問話的是林菲。她在外邊久等不耐煩了，就一同跟著過來，一眼就瞧見了裡邊的紅衣。好奇道：“看上去還很新的樣子？”
“應該是件喜服。”唐笑皺著眉頭回道，他小時候在外婆家見過一次，這是一種韓市傳統的喜服，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人在結婚的時候再穿這種衣服了。就像林菲說的，棺材裡的這件紅色喜服看上去很新，與破舊腐爛的棺材格格不入。倒像是後來人丟進去的，他轉頭問老高道：“怎麼會有件衣服？屍體呢？你們？”
老高急忙搖頭，說道：“我們可什麼都沒幹，做這種活，我們向來不敢亂來，底下的弟兄也都是守規矩的。這墳一推開就是這樣，並沒什麼屍骨，只有這一件紅衣服。邪門的就在這……”工頭正要繼續說，卻發現有人正蹲在墳旁，手上抓著跟樹杈正要去勾那件紅衣服，急忙喊道：“姑娘，快住手，別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