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熬過了一天的課程，楊凡卻依然不得閒。首先他以最快的速度揹著書包衝進家附近的網咖，將文章中的一萬字貼到ＳＯＨＵ論壇上，然後又趕緊跑回家裡。他記得很清楚，今天晚上還要去老湯家補課。
沒事找事，好好的補什麼數學。楊凡一邊扒拉著飯一邊在心裡暗罵老湯不是東西。因為補課的時間是從七點到九點半，再加上來回路上的時間和寫作業的時間，他也就剩了一兩個小時寫小說。
“媽，我走了。”六點半的時候，楊凡一抹嘴，背上書包再次走出家門。
以前他可從來沒經歷過補課這種事情。記得在夢裡的時候，老湯對他總是不理不睬的。難道是他看到我的成績有提高，覺得我還有救？莫名其妙啊！楊凡感慨著下了樓。
“楊凡！”突然在楊凡的身後響起了一個天籟之音。
“陳芊芊！”楊凡驚喜的轉過身來，卻看到一個美麗的身影從遠處走了過來。走到近前，楊凡才看清她的長相，果然是陳芊芊。
“你怎麼知道是我的？”楊凡倒頗覺得有些奇怪。這麼黑的天，她怎麼能那麼遠就把自己認出來了呢？
“嘻嘻，我知道你家住這裡啊。看這個時間從上面下來一個人，還揹著書包，肯定是你嘍。”陳芊芊調皮的笑著。
“哦！”楊凡恍然大悟，“你還真聰明。哎，對了，你這是到哪兒去啊？”
“到湯老師家上輔導課，你不是也要去麼？”楊芊芊捂嘴一笑。
“是啊。”楊凡不好意思的笑笑，“你成績那麼好怎麼也要去呢？”
“去了你就知道了。”陳芊芊放開捂著嘴手，露出一個狡猾的笑容。
一路上，楊凡與陳芊芊東南西北的亂侃著。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之後，楊凡在她面前的時候不會再出現那種緊張感。
老湯家就住在學校分配的樓房裡，所以兩人走過去所用的時間也並不太長。這時候楊凡已經不在對老湯的輔導班有抵制情緒了。輔導班給他帶來了與陳芊芊接觸的大好機會，楊凡笑都來不及，哪裡還會有什麼抵制情緒？
敲響老湯家的大門，老湯很快就走了出來。
“你們來了啊。”老湯笑著說，“快進來。”他拿出拖鞋讓兩人換上。
走進老湯的家，楊凡才發現原來學校分配的樓房是這麼寬敞，差不多得有百來平米，裡面裝修的也相當漂亮。在客廳裡還有四個人，有兩個男生是楊凡不認識的，他估計那是老湯在其他班帶的學生。另外兩個則都是本班的女同學。
其中的一個楊凡已經記不大清楚了，似乎是一個向來都悶不吭聲的女生，成績也不是很理想。而另一個卻讓楊凡吃了一驚。她居然是曹琳芳！
本班的兩位成績最好的女生居然一起在老湯家出現，這讓楊凡相當詫異。以她們的成績，還需要什麼輔導？不過楊凡的詫異還比不上他的頭痛。
在楊凡與陳芊芊一起進門的那一剎那，楊凡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曹琳芳臉上瞬間出現的黯然和悲傷的表情。那表情一閃即逝，如果不是楊凡有著未來的記憶而一直對曹琳芳的情況相當注意，他肯定不會發現。
想必在夢中的時候，曹琳芳的臉上也常出現這樣的神色吧……可是自己卻一直沒有留心過。楊凡更加自責起來，他愈發覺得在夢中，是自己害死了這個如花似玉的美人。
那現實中呢？他偷偷瞥了一眼陳芊芊，看到她正和老湯說著些什麼，便又將目光移開。以後再說吧，事情都還八字沒有一撇呢！楊凡拒絕再思考這個複雜的問題。
“楊凡，過來。”老湯對楊凡招招手。
“湯老師。”楊凡站到陳芊芊身邊。
“以後就讓陳芊芊輔導你。我這裡有兩張卷子，你先做了，有問題的話就問陳芊芊。”老湯從旁邊的桌子上抓了兩張卷子交給楊凡。
“以後讓陳芊芊輔導你”--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楊凡幾乎興奮的有一種馬上去買幾柱香到什麼五臺山九華山去拜佛的衝動。
“恩恩。”楊凡一邊點頭一邊竭力控制著自己表情和動作，他不希望讓曹琳芳看到自己興奮的模樣。
在聽到讓陳芊芊輔導楊凡的時候，曹琳芳的肩膀再次微微抽動了一下。“你怎麼了？”坐在曹琳芳對面的女生問道。
“沒什麼。”曹琳芳小聲回答，“剛才講到哪裡了？哦，對。這個橢圓……”
老湯給楊凡和陳芊芊搬來兩張椅子和一張小桌，兩個人幾乎是頭碰著頭的趴在桌子上做試卷。聽著夢中情人的呼吸聲，楊凡幸福的有些忘乎所以。他哪裡還有心思做什麼試卷，就連開頭的幾道選擇題也是連續讀了幾遍題目才明白它問的是什麼。
當楊凡將第一張試卷的選擇題與填空題寫完的時候，陳芊芊已經做完了整張試卷。不過她的臉上也有些紅紅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老湯家的暖氣開的太大了……
“還沒做完嗎？”老湯突然出現在楊凡身邊。他看了一眼楊凡卷子上的答案，皺皺眉頭說：“你做的太慢了。以後還要多練習。你再寫五分鐘吧。”說完之後，老湯把一份他自己做完的試卷交給了陳芊芊。
陳芊芊先拿自己的答案與老湯的對照，然後問了老湯幾道她做錯的題目，接著老湯再次從這兩人的面前消失，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間裡。
“做到哪裡了？”陳芊芊小聲問道。
“剛寫完兩道大題。”楊凡抬起頭來。
“兩道大題？”陳芊芊驚訝的喊了一聲。在老湯的小屋子裡，她的聲音似乎大了點，讓其他的四個人都紛紛把目光投向他們這邊。
陳芊芊意識到自己打擾了別人，不好意思的向他們笑笑。然後又趕緊低下頭問楊凡道：“你怎麼做的那麼快？第一題很難的！”說著她把自己的卷子推到楊凡面前，上面果然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公式和計算。
卷子上的第一道大題就是一個計算橢圓上三個點的切線斜率，然後再透過這幾條直線算它組成的三角形的面積最大值的題目。
這種求最大值的題目，用通常的解析幾何方法解起來當然複雜到極點。但是到了楊凡手裡，它就變成了先求導得斜率，再積分得三條直線方程，然後再求導得最大值。一共三步，簡單明瞭，計算方便。
雖然陳芊芊完全不明白那些帶著“’”符號的字母是什麼意思，但是最後那個正確的答案卻讓她不得不承認，這恐怕確實是一種特殊的解題方法。這已經不是楊凡第一次用奇怪的方法解決問題了。
“又是微積分？”陳芊芊指著卷子上的答案問道。
“恩。是啊。”其實楊凡現在覺得非常尷尬，用微積分解題雖然簡單，但考試的時候恐怕不會有分數。
老湯也被陳芊芊剛才的驚呼聲驚動，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怎麼了？”他把目光投向陳芊芊。
“湯老師。”陳芊芊站了起來，“我覺得他這樣的方法解題目很快而且很容易。你看一下。”她將楊凡的試卷推到老湯眼前。
“恩……”老湯拿著楊凡的卷子，挺為難的抓抓腦袋。他也不知道該怎麼給學生們講這方面的知識。實際上，教了十幾年高中數學，微積分知識他自己也忘記的差不多了。而看起來楊凡這個“自學成才”的學生在微積分方面的知識比自己還要強上不少。
“我們高中還是要面對考試。”老湯終於說話了，“這方法很好，不過不是我們需要掌握的內容，如果寫上去的話，不知道改卷子的老師會不會算它對。雖然我們也說過方法越簡單越好，不過還是要符合大綱的要求。”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楊凡。”
“恩。”
“你以後還是不要用這種方法解題。我知道你自學了微積分，不過最好還是用高中的知識解決高中的題目。你還是要參加高考的。”老湯和顏悅色的對楊凡說。
“恩，我知道了。”楊凡連連點頭。其實他也並不想用微積分，不過就是剛才被老湯那句“以後要加快速度”搞的有點惱火，才故意弄點事情出來。現在老湯這麼給他面子，他當然不會笨到有臺階也不下。
老湯剛回到屋子裡，其他的四個人也坐不住了。尤其是曹琳芳，她幾乎一點再講卷子的心思都沒有。四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時圍到陳芊芊和楊凡的身邊。一個男生拿過楊凡的卷子，眾人一起瞪大了眼睛看著老湯嘴裡“不在我們掌握之內”的知識。
微積分其實就是那麼幾個公式，連一個字的文字說明都沒有。幾個人看了很久沒沒明白楊凡到底做了些什麼。
“你能教我這種方法嗎？”曹琳芳紅著臉問。站在離楊凡這麼近的地方，她感覺自己的心不爭氣的膨膨狂跳著。臉上微微發燒的感覺讓她甚至不好意思看楊凡的眼睛。
“湯老師說這方法沒用啊。”楊凡一攤手，做出一副懊惱的樣子，“我以前化了好些時間才學會的呢！”
旁邊的人還想說話，可是屋子裡突然響起了腳步聲。四人趕緊縮回自己的座位，裝做認真學習的樣子。
看到幾個同學有趣的樣子，陳芊芊又捂嘴一笑。“你的卷子我剛才看了。“陳芊芊對楊凡說，“選擇題錯了四道。要講嗎？”
“恩。”楊凡雙手託著頭，一眨不眨的盯著陳芊芊的美麗面孔。
“那開始吧。”陳芊芊被楊凡盯的不好意思，趕緊把頭低下去看試卷。
“好。”楊凡笑著，也拿起才做了不到一半的試卷。
神啊，你實在是太關照我了！聽著耳邊讓他砰然心動的美妙聲音，楊凡在心底高聲大喊著感謝神對他的眷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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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導課啊輔導課，我愛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