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心心相印
翻譯也笑了。他當然不會把楊凡的原話翻譯給日本人聽。他組織了一下之後，用日語對日本人說：“楊凡先生說，如果他的底線我們都不能滿足，那不是他沒誠意，而是我們沒誠意。”
日本人似乎有點火了，他很傲慢的嘰裡咕嚕了一堆。然後翻譯告訴楊凡：“日本鬼子說了，他們有的是指令碼，你的小說只不過是很優秀而已。他肯來是給你面子，不是他們公司離了你的小說就不行。”
“那就是沒有什麼可談的了。”楊凡一聳肩，“那再見了。”他直接站起身，在日本人莫名驚詫的目光中，瀟灑的打開門走了出去。前後談判的時間加起來也沒有超過十分鐘。
回到學校，剛踏進宿舍的大門，躺在床上看書的楊辰就的對他喊了一聲：“剛才有人打電話過來找你。”
“電話？”楊凡抬起頭，那眼角的餘光掃了楊辰一眼。
“恩，是個自稱什麼唐主編還是湯主編的老頭。”楊辰邊說話，邊看了看錶。他還要準點更新。
“唐主編？他找我幹什麼？”楊凡有些納悶的拿起了電話。
撥通唐主編的電話號碼，楊凡很快就又聽到了那個厚重的聲音。
“喂，楊凡啊？”唐主編似乎很興奮。因為出版的事情，兩人打電話接觸的次數也不少，可是在楊凡的記憶中，穩重的唐編輯一向很少用升調和自己說話。
“恩。”楊凡回答道，“唐主編嗎？”
“呵呵，我是啊。”唐主編笑著，“知道我打電話找你什麼事嗎？”
“不知道。”楊凡說，“您就別跟我賣關子啦！”
“你那本《黑科技時代》不是二月底出版的嗎？這兩個月的銷量我們已經統計出來了。再過兩天就是五一節，你們學校放假吧？”
“恩，放假。不過這跟銷量有什麼關係嗎？”楊凡反問。
“嘿嘿，跟銷量當然有關係啦。”唐主編掩飾不住話裡的笑意，“你這本書賣的相當好啊，市場反應很熱烈。我們已經加印了四版，可現在幾個書店還在找我們要貨呢。”
“加印了四次？”楊凡算了算。那本書的首印是兩萬本，如果說加印的數量和首印的數量相等，那就是十萬本，的確不少。記得夢裡面今何在的《若星漢》也才賣了八萬本呢。
“十萬本？賣得那麼火啊。”楊凡知道自己寫的東西在大陸這邊也有人願意花錢買，當然很高興。
在臺灣的銷量是創記錄的兩萬五千本，這他早就已經很清楚。畢竟前面有《我是大法師》和《小兵傳奇》兩本近萬本的高銷量書打底，《黑科技時代》破記錄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過在大陸，第一次出書就有這樣好的成績他的確沒想到，所以很興奮。
“十萬本？”唐主編的笑聲更響了，“你也太小看自己了！我們印的冊數可不是每次兩萬本這樣的！這麼說吧，現在第一冊賣出去的已經有七十多萬本！而且我們第五次加印的二十萬本也快結束了。五一的時候，把這批書放上市場，這就可以算是一本銷量破百萬的暢銷小說了！還有第二冊，我們正在討論，要不要直接首印十萬本。”
百萬？這個數字讓楊凡也吃驚了一下，不過隨即他便坦然了。當初夢裡的韓寒和郭敬明不是也有這樣的銷量嗎？自己寫的小說或許文筆上稍有不如，但是創意卻絕對比他們的要好。而且這本小說的寫法和思路很明顯的比正統文學作品更能適應市場。
唐主編的話仍在繼續：“你五一的時候既然有假，那就抽時間過來一趟吧。我們給你組織一次慶祝會。好歹你現在也是中國科幻文學的頂樑柱之一了！我們還請了周昆和《科幻世界》的總編阿來，他們說有時間就一定會來的。”
“嘿嘿，你是又要來宣傳造勢了吧。”楊凡笑著揭穿了唐主編的真正目的。
“哈，被你看出來了。”唐主編也不否認，“廣告嘛！當然是要做的啦！”
“恩，那好。五一的時候，我一定趕到。那就再見吧。”楊凡想到自己五一的時候肯定有空，也不方便不給唐主編面子。
“恩，那就過幾天再見嘍。”唐主編滿意的結束通話了電話。
放下手裡的電話，楊凡又想起了心思。按照道理來說，他五一的時候是應該陪在曹琳芳身邊的，而且他自己也很喜歡和曹琳芳在一起時那種溫馨的感覺。相處的越久，楊凡就越能感受到她的乖巧和聰明。想到五一的時候可能要與她分開一個星期那麼長的時間，正在熱戀中的楊凡老大不願意。
乾脆把我是通靈者的事情告訴她吧。這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告訴她又有什麼關係呢？楊凡突然興起了這樣的想法。
對啊！告訴她，然後就可以帶她一起去南寧。不知道她知道我是通靈者的時候會是什麼表情。楊凡感覺自己心漸漸熱起來。他又拿起電話，打到曹琳芳的宿舍。
“喂，曹琳芳在嗎？”一聽到電話被拿起來，楊凡就急促的問道。
“她在，你等一下。”是唐婷雯甜甜的聲音。
電話那邊傳來一聲輕響，應該是她把電話放在了桌上。然後一陣嘈雜之後，曹琳芳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了出來：“楊凡嗎？”
“是啊，你現在有時間嗎？”楊凡問道。
“有啊。”曹琳芳在電話裡調皮的一笑。
“那我到你樓下找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楊凡下定了決心。他要將自己的一切都對曹琳芳和盤托出。他所有的秘密，以後都將會有兩個人分享。
“好的。”曹琳芳笑著結束通話了電話。
在女生宿舍樓下，楊凡看到了曹琳芳和另外兩個她同寢室的同學。另外兩人還沒有吃飯，她們徑直向食堂走去，把楊凡和曹琳芳單獨丟在了宿舍樓前。
“急著找我有什麼事？”曹琳芳問道。他們本來約好了是明天早上八點在教學樓門口見，所以楊凡在晚上七點多的時候把她叫出來肯定是有原因的。
“想和你聊聊。”楊凡看著曹琳芳的臉說，“陪我走走，好嗎？”
“走吧。”曹琳芳笑著挽起楊凡的胳膊。頭一歪，恰好靠在他的肩膀上。
每個大學都會有那麼幾處地方人煙稀少，平時沒有人去，晚上就變成了情侶們的樂園。南京大學也不例外。呼吸著春天那攙雜著花香的空氣，兩人默默的走在八食堂後偏僻的小路上。幸福的感覺在他們心中迴盪，兩人都不願意打破這種寧靜的氣氛。
“琳芳。”最後還是楊凡開口了。不過他也刻意將聲音壓的很低，不想破壞了這美好的一刻。
“嗯。”曹琳芳輕輕的應了一聲，她閉上眼睛將頭靠在楊凡的肩上，跟著他的步伐走著，一副很舒服的樣子。
“我其實有些事情一直瞞著你。”楊凡竭力回憶著香港肥皂劇裡男主角向女主角坦白的場景。看來不但是書到用時方恨少，電視劇到用的時候也是“方恨少”的。他怎麼都想不起來坦白的時候應該說些什麼。
“什麼事？”曹琳芳略感詫異，不過她依然摟著楊凡的胳膊。
“其實我就是通靈者。”楊凡轉過身來，把曹琳芳緊緊的抱在懷裡，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似乎生怕一不當心她就會飛了。
“你是通靈者？”曹琳芳的胳膊被楊凡抱住，她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你就是那個通靈者？”
“我就是那個通靈者。”楊凡特別強調了“那個”這兩個字。
“可是原來你不是說，通靈者是你朋友嗎？”曹琳芳也緊緊的盯著楊凡。
“對不……”楊凡本能的想說“對不起”。可是他只說出兩個字，懷裡的曹琳芳突然把嘴湊了過來，毫不猶豫的吻上了他的唇，將剩下那個字憋了回去。
唇舌交纏——已經接吻過好些次的兩人雖然不會像第一次接吻那樣還弄的滿臉都是口水，但是那種熱血不斷上湧，緊緊抱在一起時天旋地轉的感覺卻一點也沒有改變。
“你愛不愛我？”唇分之後，主動獻吻的曹琳芳紅著臉問。
“當然。當然愛。”楊凡恨不能把心掏出來給她看看才好。
“那就不用對我說對不起。”曹琳芳深情的眼神幾乎把楊凡融化了。他覺得已經無法用語言表達自己的感情——已經到極至的感情只能用行動來表達。
楊凡忍不住又一次吻上曹琳芳的唇。這一次不是淺嘗轍止，他們的雙唇久久沒有分開。
一分鐘，兩分鍾……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但兩人至今為止的接吻時間記錄肯定是被打破了。
當兩人的這一次長吻結束的時候，楊凡開始毫無保留的向曹琳芳講述自己的故事。不過那個奇怪的、難以解釋的夢他還是沒有告訴曹琳芳。楊凡並不希望曹琳芳知道自己曾經死過一次，他害怕那會讓曹琳芳擔心。
“……然後我自己寫的那幾本小說賣的都很好。”楊凡娓娓而談，“在臺灣那邊我出版書掙了不少錢。現在那本《黑科技時代》也是我寫的，而且已經在廣西文藝出版社出了簡體版。好象是一個叫新馨文藝公司的老總幫我找到他們的唐主編。現在那本書也賣的很火，剛才唐主編打電話過來，他說五一的時候要我去廣西南寧參加銷量過百萬的慶功會。我想讓你陪我一起去，好嗎？”
“恩。”曹琳芳輕輕的點著頭。她喜歡楊凡，不是因為他是通靈者。不過在知道他是那麼有名，那麼有能力的人時，她也經不住湧起無限的喜悅。那是為她所愛的人事業有成而喜悅。
“太好了。”楊凡溫柔的笑著，緊了緊摟著曹琳芳的手臂，“我真的一秒鐘都不想和你分開。”
“我也是啊。”曹琳芳輕聲的說著。不知道是說給她自己聽，還是說給楊凡聽……
第七十九章病來如山
五月一日，南京下起了綿綿細雨。在雨中，楊凡帶著曹琳芳打了一輛計程車前往南京市的機場。兩個人出門的時候忘記了帶雨傘，被雨淋了之後，頭上和身上都溼漉漉的。
五月裡的南京並不暖和，坐進計程車之後，被雨淋溼的曹琳芳有些微微發抖。她本來就白皙皮膚卻顯出了些病態的蒼白。
“去哪兒？”司機是一個大約四十歲左右的大叔。看到車坐後面還稚氣未脫的一對，他笑了笑。
“去機場。”楊凡答道。他挪動了一下，讓自己坐的與曹琳芳更近些。
“好。”司機發動了汽車，“你們這是要回家？”
“不是，去找幾個朋友。”楊凡笑著回答。
“哦。什麼時候的飛機啊？”司機看了看錶。
“三點半。”楊凡說。他一邊和司機對答著，一邊用手去整理曹琳芳溼漉漉的頭髮。
“你沒事吧。”楊凡看見曹琳芳的嘴唇和臉色都有些發白，緊張的問道。
“沒事。”曹琳芳微笑了一下。
感受著依偎在自己懷裡的麗人的顫抖，楊凡一陣擔心。他把手放在曹琳芳的額頭上，立刻感覺自己的手似乎碰到了一團火。他的心猛的一緊。
“不去機場了，馬上去醫院。”楊凡急促的對司機說。
“不去機場？那你的飛機恐怕就趕不上了，現在都一點了呀。”
“沒關係。去醫院。”楊凡一咬牙。他不管了。
“我沒事！”聽到楊凡說去醫院，曹琳芳一驚。
昨天她就已經知道了，在南寧等他的可不只是唐總編一個人那麼簡單。等著他的還有以著名科幻小說家周昆和《科幻世界》的主編阿來為首的一大幫人。他現在決定不去，那不是耍別人玩嗎？
“我就是淋了雨有點感冒。沒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還是去飛機場吧。”曹琳芳堅持著。
“去醫院。”楊凡的眼神很堅決，絕對不能允許夢中的事情再發生一次。就算曹琳芳只是普通的發燒他也認了，現在他的心裡已經滿是曹琳芳的影子——他不能失去她。
曹琳芳不再堅持，她只是緊緊的抱住了楊凡，眼睛裡盪漾著淚水。從今天出門的時候她就感覺到很不舒服，不過她知道去南寧對楊凡很重要，所以一直忍著沒有告訴他。雖然已經為楊凡付出了一切，但是當她知道自己在楊凡心中也有超越一切的地位時，依然忍不住要哭出來。
在楊凡的催促下，計程車飛快的在中山北路上行駛。很快，兩人便已經看到了南京市著名的鼓樓醫院的招牌。在楊凡的記憶中，這家就在南大鼓樓校區邊上的醫院即使不是南京市最高檔的，估計也相差無幾了。
付完車資，他立刻扶著腳步已經有些虛浮的曹琳芳走上醫院的樓梯。掛號之後，兩人走進了掛著專家門診牌子的醫務室。一個年紀大約五十歲的老醫生坐在裡面，挺和藹的看著兩人。
坐下之後，醫生問了曹琳芳很多問題，但是越問下去他的眉毛就擰的越緊。最後他讓曹琳芳張開嘴，看了看舌頭之後那出一張單子遞給曹琳芳說：“我建議你去做一下血檢，出門左傳。”
楊凡連忙接過老醫生手裡的單子，拉著曹琳芳走了出去。血檢，就是在手指上用鋒利的金屬針扎一個小孔，放一滴血出來。然後就會有一些專門的儀器和有經驗的醫生看血液裡面的各種成分。這種檢查在一般的醫院都很常見。不過體檢的時候卻不會用到它。
從血檢科走出來，楊凡陪著用酒精棉球捂著手指的曹琳芳在外面的板凳上坐下。兩人靜靜的等待著化驗的結果。
過了很久，終於聽到裡面的醫生叫到了曹琳芳的名字。兩人趕緊走了進去。一個醫生滿臉嚴肅的看著他們，他面前的桌子上則放著曹琳芳的血檢化驗結果。
“你是她的親屬？”醫生問楊凡。
楊凡搖搖頭說：“我是他同學。”
醫生皺了皺眉頭問道：“那她的家屬呢？”
“我們是南大的學生，家是蘇州的。”楊凡趕緊解釋道，“有什麼事情您跟我說就可以。我可以替她交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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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女朋友？”醫生稍微露出點笑容，問了一句。
楊凡看了看曹琳芳，使勁地點頭：“是。”
“還是讓她家裡人來吧。”醫生把楊凡拉到一邊，挺和氣的勸說道，“她的事情你恐怕也幫不上什麼忙。”
“跟我說吧。”楊凡堅持著，“她家裡人在蘇州，趕過來要用點時間。我馬上通知他們。”
醫生看了乖巧的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的曹琳芳說：“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要馬上和她的家裡人聯絡。她的病……有點麻煩。”
“怎麼個麻煩法？”楊凡緊張的問道。
“現在還不能確定。我們醫院的裝置不行，最好是到北京協和去做一下檢查。只有那裡有裝置。”醫生說。
“到底是什麼病？”楊凡著急了。
“可能是德氏造血細胞綜合症。”醫生被楊凡纏的沒辦法乾脆全說出去了，“這種病比較罕見，要不是張醫生今天正好在，估計我們這裡都查不出來。反正這病……她家裡有錢嗎？”醫生突然問了一個很功利的問題。
“什麼意思？”楊凡疑惑的看了醫生一眼。
“到北京確診了是德氏綜合症的話……”醫生帶著同情的眼神看了曹琳芳一眼，低聲說：“如果家裡不是特別有錢，就只能準備後事了。”
醫生並沒有把楊凡和曹琳芳之間的感情看的有多深，所以說話的時候特別直白。在他看來，兩個稚氣未脫的孩子之間能有什麼愛情？還不就是像小孩子過家家似的隨便玩玩？現在楊凡對曹琳芳的關心也就是像小孩子對玩伴似的關心罷了。
“要多少錢？”說到錢，楊凡倒頗有幾分自信。《黑科技時代》的第一冊就已經給他掙了差不多兩百萬元，如果這本書全部出完，至少能為他帶來六百萬的收入。
“醫療費加上手術費和其他的醫藥費，估計怎麼著也得有個四五百萬吧。”醫生說道，“而且這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這病得找匹配的骨髓。現在中國的骨髓情況……”醫生嘆息著搖了搖頭。
“情況很不妙？”
“恩。沒有人肯去做檢查，所以中國的骨髓庫裡面幾乎就沒有什麼儲備。”醫生搖著頭。
“那……”楊凡用顫抖的聲音問，“她家裡人要是有錢呢？”
“有錢？”醫生笑著說，“有錢就可以到處登廣告啊。只要你有錢，在中國別的找不到，人還怕找不到嗎？花個一兩千萬，到電視臺去做廣告，然後再懸賞個一兩百萬找匹配骨髓，應該會有不少人去檢查的。咳，說這些幹什麼？她還沒確診呢！”
“我知道了。”楊凡點頭，“她家的電話是0512-67295***，你打電話聯絡一下吧。”
走出醫生辦公室，楊凡立刻帶曹琳芳辦理了短期住院手續。而醫生也已經和曹琳芳的家人取得了聯絡。二老聽說自己的女兒可能得了重病，不由心急如焚，當天晚上就乘火車趕到了南京。
而楊凡則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回學校先請了假，然後買了四張去北京的飛機票。接著，楊凡懷著極深的歉意打電話給唐主編，告訴他自己的女朋友得了重病，所以沒辦法去南寧參加慶祝會了。唐主編關心的問了幾句曹琳芳的情況，然後也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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