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不得無禮！"宮苑內傳來一個女人呵斥宮女的聲音。
矮胖太監聞聲知道是長孫皇后親自出來、自然不敢怠慢、他晃動著滿身的肥肉、畢恭畢敬的彎腰跪在地上、連連求饒說著"奴才方才也不知怎的、興許是鬼打牆迷失了心竅、竟然迷了路、驚擾了皇后娘娘歇息..."矮胖太監戰戰兢兢的說著、語氣雖然微弱卻也有幾分篤定的神情。是啊、他自幼便淨身來到這深宮大院、而今竟然莫名其妙走到長孫皇后的宮苑之內、如此荒唐的舉動不是鬼迷心竅又是什麼呢？矮胖太監想著、一副垂頭喪氣、自認倒黴的神色。
"公公不必多禮、這夜深露重的、你就不要在地上跪著了、快快起來吧！你日夜伺候在皇上身邊自然辛苦、興許剛才也是累了、又加上天黑迷路、才會走到本宮這裡的呢！"長孫皇后一個輕巧的移步、便翩翩起舞般走到矮胖太監身邊、她玉手一擺、示意矮胖太監站起身說話。
矮胖太監聞言、連忙施禮叩拜、擺出一副連連致謝的模樣。見長孫皇后沒有再多言、矮胖太監微微抬頭瞥了一眼、機警的向前望去——溫婉的月色下、宮苑裡站著一位恍若神仙妃子的女人。不錯、此女正是長孫皇后、她黛眉入鬢、鳳眸修鼻、一雙靈動的眼睛充滿了智慧感和端莊感。只是那種感覺在這華麗的深宮和漆黑月色的映襯下更突出了她久居高位、卻又高處不勝寒的氣質、那種氣質著實讓人疼惜。
矮胖太監正唯唯諾諾不知所措的時候、只聽見長孫皇后輕輕嘆口氣說著"王公公儘管去忙、小心耽誤了皇上翻牌子的時辰..."、那聲音雖然婉轉清澈、卻有種冰冰涼涼、含蓄沉鬱的感覺。
"奴才遵命！奴才告退！"矮胖太監聽罷、宛若剛出牢籠的小鳥一般如釋重負、他虔誠的向長孫皇后施禮後、便一個小跑、一溜煙跑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長孫皇后的聲音來回在矮胖太監耳畔迴盪、尤其那句意猶未盡的"翻牌子"幾個字更是如狗尾草一般撩撥著矮胖太監狡猾的小心肝。
...
02
太極宮內皇帝御書房。
矮胖太監此刻已經新換了衣裳、之前在長孫皇后那裡的狼狽樣子已經全然退去、此刻他端著一個木製的盤子畢恭畢敬的走了進來、那盤子雕刻的非常精美、上面更是拿金黃色的綢帕嚴嚴實實的蓋著、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黃色綢帕下蓋著的是各種蠢蠢欲動的、代表妃嬪名字的綠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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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胖太監卑躬屈膝的施禮後、便熱絡的對皇帝說著"奴才叩見萬歲爺！萬歲爺、您翻牌子的時間到了！"
"嗯、先放那裡吧"人族皇帝李世民此刻似乎正在奮筆疾書著什麼、顯然對矮胖太監提起的事情、沒有任何興致。
"是！"矮胖太監聽罷、抿抿乾癟的嘴唇、本來想要說些什麼、略有思忖、卻又謹慎的咽了下去、只是靜悄悄的在一旁候著。
過了大約三炷香的時間、人族皇帝李世民終於停下筆墨、他掩下書卷、伸伸懶腰站起身來。
"萬歲爺、最近這幾日、因為蝗蟲災害的事情讓您頗為傷神...但是一切還是龍體要緊啊！"之前還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的矮胖太監見狀、連忙端著茶杯靠了過來。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李世民微微抿了一口茶問著、臉上一臉的倦意。
"這個月萬歲爺您每日都操勞國事、尤其這幾日、每日都忙得天昏地暗、不知具體時辰！諾、如今已經快到月中了！萬歲爺您已經足足忙碌了半月有餘啊！奴才實在擔心您的龍體啊！"矮胖太監眨眨眼睛、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在唐朝時期，太監宮女們伺候后妃，后妃則伺候皇帝。由於她們的伺候時間集中在晚上，為了體現人人有份，又兼顧尊卑有別，皇帝每月的夜生活安排是按照月亮的陰晴圓缺來安排的，即按照每個月的前15天，月亮越來越圓，而後15天月亮漸漸變缺的盈虧形態變化、初一到十五就由地位低的御妻一直輪到低位最高的皇后，而十六到月底前則反過來由地位最高的皇后輪到低位最低的御妻。其中，皇后的福氣最好，可以在十五與十六與皇帝耳鬢廝磨整整兩個夜晚。）
顯然、矮胖太監此刻特意強調了月中、他顯然是想要暗示皇帝李世民、如今的時日、已經快要臨近十五、十六的月圓之日了。
...
"又快要到月中了？"李世民喃喃著、臉上一副狐疑的神色、想著、他又抬頭望望頭頂的月色。明亮的月盤赫然掛在暗黑色的夜幕上、寂寂寥寥的星空下、倒是多了幾分寂寞之感。
"也罷、朕也該看看長孫皇后去了！"
矮胖太監聽罷、低低下垂著的腦袋上鑲嵌著的那雙淺淺淡淡的眉毛微微一挑、薄薄的嘴唇更是輕輕上揚、顯然此刻皇帝的言辭舉動對於矮胖太監而言、有種正中下懷之意。
矮胖太監覺得、方才長孫皇后與自己的那番說辭、顯然是話裡有話之意、反正時日確實將近月圓、他不如順水推舟、促成長孫皇后的心願、至於楊淑妃那邊、他自然也可以按照臨幸祖例或是別的說辭推脫一番的。如此、也算是兩害相權取其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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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那天東海龍王易容成中年男子的模樣、對矮胖太監一番神識審問、又化作一團陰雲飛天遁去後、便鐵青著臉站在陰雲上施法。此刻他全身散發著金黃色的光芒、裸露出衣衫的手掌和臉龐、竟赫然長出大小整齊的、如銅錢般大小的金色鱗片，那鱗片上金光閃動、似乎還洶湧著奔流而出的龍澤之氣。之後、只覺得那團陰雲漸漸變成霞光之色、東海龍王的身形在那團霞光中滴溜溜一轉、便有數十道粗壯的金光從他的袖子中飛射而出、化為無數只異性小獸向四面八方飛射而去。那些小獸的身形與老鼠頗為相似、不過它們的皮毛卻是金光閃閃、並且頭頂上還長著短小精緻的小刺。那些小獸的金色皮毛在夜色的渲染下竟然漸漸變成透明的顏色、凡人的肉眼根本看不到它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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