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妙城的攻防戰已經持續了十天,奧比爐軍卻連一步都前進不了。苦苦鏖戰斯瓦帕蒂亞人用堅強抵擋住了殘酷的殺戮所帶來的慘象。
在桑德利平原會戰中取得全面勝利的奧比爐軍又開始使用陰謀詭計。他們將死人頭顱用拋石機投入星妙城中,目的是造成斯瓦帕蒂亞人恐慌。
“開城投降吧!否則腦袋就搬家!”
這種計謀雖然手段單一,然而,當頭顱拋進城中的時候,斯瓦帕蒂亞人看到了一張張熟悉的面孔,那是他們的朋友和親人。帶有悲傷的心很快會轉化為無限恐懼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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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對星妙城的城防最有力的衝擊。
“如果我們的戰士充滿恐懼之情,那麼破城之日就不遠了。”
利亞姆將軍趕忙前往王宮請求指示,王后聞言鐵青著臉。
“難道國王也陛下也沒能倖免麼?……”
“並沒有看到國王陛下的首級。但卻看到了主帥圖斑……”
利亞姆的聲音帶有傷感的悲顫。
“利亞姆,我們應該正面迎敵,在城外與野蠻人對抗,我們的騎兵軍團才是最好的武器?怎麼可以讓野蠻人在城外燒殺劫掠呢?難道我們害怕他們?”
達尼說出建議的時候眼神中充滿了怒火,此時他已經無法平心靜氣的聽利亞姆回答了,他唯一要聽到的只有兩個字,進攻。
“我們要穩住。城內的兵力守城完全沒有問題,但如果出戰也許就不簡單了,糧食和武器都是必須的補給,千萬不能馬虎大意。我們要撐到援軍從東方國境趕回來,那時候,裡應外合夾擊奧比爐大軍,一定會讓他們付出血的代價。可是,目前我們不能帶著低落的士氣迫不及待的出擊,那樣只會視情況更糟。”
兩個十三太保將軍此時在對戰事的態度上產生了重大的分歧,一個主張固守,一個主張奔襲。可對於兇殘的奧比爐人,他們卻沒有一個詳細的計劃。
一波未平,一波又生。
奧比爐人開始從城外大聲呼喚。
“星妙城的奴隸們,你們不想得到自由麼?”
“凡是開啟城門的奴隸,都會成為奧比爐的貴族。”
“奧比爐大軍進城之日,就是你們得到自由平等之日。”
“拿起武器反抗暴政的奴隸,將會得到自由平等的對待。”
這樣的呼籲持續了兩三天,對於奴隸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就像西亞卡曾說過的。奴隸們更看重未來的希望與美好,而不會計較背叛。他們不願再繼續陷入苦難,所以他們會用自己的血來祭奠嚮往的自由。因為,沒有什麼比今天更糟的了。
達尼一聽到有奴隸蠢蠢欲動,他就帶兵以鎮壓的方式來維護奴隸主的權利,雖然那是符合法律的,但還有一個人非常反對他這麼做。
“白痴,你在我心裡就是一個白痴。徹徹底底的白痴。”
“利亞姆,你要打架麼?”
“你這麼做,只會引來大批的奴隸反抗。我們從此再無安寧之日了。何況外面的敵人真虎視眈眈。而你在帶兵大肆的屠殺奴隸。”
“抵禦外來入侵,我們需要的是戰士,而不是反對法律的奴隸。只有鎮壓他們才能杜絕後患。”
“我都說過了,不要著急,不要魯莽,我們東方國境還有法爾汗和薩巴騰!他們一定會率兵回來支援的,可你現在幹的全是挖牆腳的事情,難道你希望我們的城牆快些倒塌麼?”
“何時回來救援我們?”
達尼的反問充滿了敵意。利亞姆也沒有準確的答案。
固守東方的法爾汗和薩巴騰就算以最快的速度救援星妙城也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還未等利亞姆反應過來,達尼又提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
“國王和王子在大戰後都杳無音信。我們到底在為誰而戰?”
“達尼,你都在想些什麼?”
“如果他們都不在人世間了,我們的國家該怎麼辦?”
“那就讓王后暫時代理女王的位置。等新的國王出現。”
“啊……”
“達尼我們目前的處境已經很不安了,你不要節外生枝了。”
正當利亞姆和達尼爭論的時候,奧比爐人的猛攻又開始了。尤其是用飛箭傳信到城內,策反奴隸的計策,他們實施的越來越腳踏實地了。
“生而平等的人類怎麼會發明奴隸這樣的字眼。在希亞米爾神的注視下所有人都應自由平等。不要再懼怕暴政了,我們奧比爐人是來拯救你們的,快衝破牢籠拿起武器反抗吧。讓我們一起為了明天的自由而戰。”
達尼剛看完奧比爐人的策反信,就聽到了一個士兵急忙的傳報。
“達尼將軍,南城的奴隸們放火殺人了!他們殺死了幾個官員,正往南城門方向攻去。!”
達尼將城牆上指揮作戰的任務交給了手下,親自上馬一個人朝南門飛馳而去。
整個街道都被火焰包圍著,濃煙漫漫遮擋住了人們的視線,守城的士兵不但要抵抗奧比爐人,還要和城內的奴隸角逐。他們廝殺在一起,都顯得精疲力竭。
雖然奴隸人數眾多,但他們的武器裝備卻沒有戰士的精良。
“守住城門!一定要守住城門!”
達尼趕到城門處,一個人面對一群手拿棒子的暴徒。原本他們看見十三太保將軍都會心驚膽寒,然而今天就像是被自由誘惑住了,誰也不想放棄。唯死,才能做最好的見證。
達尼抽出佩劍從馬上左揮右砍,一道道白光砸落下來,血柱噴起,一個個無頭的腔子,卻依然直直的站立原地。
像是死不瞑目,像是不遠離開。
追求自由的奴隸還沒等得到自由,卻徹底的迎來了自由。
達尼被奴隸的長棍打下了馬,迅速的站起身來,邊戰邊退。他退一步便殺死一人,奴隸的屍體鋪滿了整個老石路。奴隸們眼見被一個勇猛的戰士擋住了自由的路,他們準備放棄的時候卻又被利亞姆率兵包圍了起來。
倖存的奴隸無處可去了。
幸好城門被達尼的勇猛保住了。
“利亞姆,你來的太晚了吧。”
“達尼,你覺得屠殺奴隸是件榮耀的事麼?”
“他們已經不是合法的奴隸,而是一群反叛的暴徒。”
“他們的手裡只有棍棒,如果是刀劍,你早就死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一個人來麼?你不帶兵就是為了讓自己嗜血的心性得到滿足。”
“利亞姆,我死戰守城難道也錯了?你卻這麼看我?”
利亞姆看著達尼熱誠的眼神也絕得自己的話說重了,只是話已出口不能收回。他看著那些被押送回去的奴隸,輕聲的說道。
“達尼,你看那些奴隸的眼睛。”
“怎麼?”
“你冷血的殺死一個自己城中的奴隸,就會製造上千個反叛的奴隸。因為奧比爐人的空頭支票就是他們反叛的催化劑。”
利亞姆是一個很有頭腦的將軍,他的話說的十分正確。
翌日,西城附近的焊鐵廠裡的奴隸們發動了兵變。而他們手裡拿的再也不是木棒了,而是真正的刀劍,並且還有少部分人穿著重裝戰甲。
達尼馬不停蹄的趕往西城鎮壓,他已經連續兩天沒有閤眼了。而奴隸們卻選擇了更聰明的戰略,他們準備充分有足夠多的糧食,並且佔領了很多奴隸主的豪宅作為小城池。
“他們居然有掩體,居然”
達尼被怒氣衝昏了頭腦,他太生氣了,也太累了。
奴隸一波接一波的暴動,利亞姆只好再次趕到王宮請求王后的指示。其實他是來提出新議案的,為了保住星妙城,只好改變法律。
“王后陛下,請您將城內所有的奴隸釋放,把自由還給他們,然後還要分給他們土地和報酬。只有這樣他們才會為貴族而戰。”
王后緊蹙著額頭面露愁色,她的眼睛就像是月亮掉進了秋天的湖水中,透徹而又婉傷。
“我明白你的意思利亞姆大人,可是以血統來確立人們的身份是斯瓦帕蒂亞自古以來的法典。這是道義上的根本,不能輕易的被動搖。”
“可是”
“等找到國王陛下再說吧。”
面對王后的固執,利亞姆還是不停的諫言,因為此刻會關係到存亡問題。
“王妃陛下,這個國家正在崩塌。不要用道義來捆綁利益。我我們外有強敵,內有叛亂,戰士們不能兩面對戰,這就是我們目前的情形。”
“我明白了,再讓考慮一下,利亞姆你先退下吧。”
利亞姆只好保留著尊嚴退了出來。
而此時,事態正不斷的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