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對望了眼，楊卓盈下意識移開視線，不敢與賀君臨對視，更說不出口，她是要去找他的話。
她沒開口，他也沒說話，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你沒有話要跟我說？”半晌，賀君臨打破沉默，率先開口。
他盯著她的眸子微眯了眯，語氣輕緩，輕緩的如棉花撓過胸口，不見一絲責備，卻讓人格外的難受。
回來前，她預料過，他會大發雷霆，但他沒有，也不是完全沒有，在看到她捧著蘇子軾送的花回來時，他發脾氣了，卻被兒子一招化解。
因為顧忌兒子的存在，他表現得剋制，她以為當兒子不在場了，他就會發作，然而，他還是沒有。
他越是這樣，她心裡越沒底，此刻，她倒希望他能夠發火，至少那樣她還知道如何應對。
楊卓盈暗歎了口氣，看來他是要她主動招供了，罷了。
既然不想輕易放開這段關係，一些犧牲在所難免，不就是低頭認錯而已，哄人雖不是她的強項，但業務還算熟練。
“對不起。”她低垂著雙眼，擺出一副我知錯的樣子。
“哦？”賀君臨俊眉輕挑了下，眼神高深莫測，“你做錯什麼了？”
“蘇子軾突然回國，讓我去接他機，我擔心你會誤會，就騙你說約了周芷蕎...我應該跟你說實話的。”
“你覺得我誤會什麼，抑或這不是誤會，而是事實，嗯？”賀君臨拖長尾音，那聲音聽起來漫不經心，楊卓盈卻打了個哆嗦，一時語塞。
她說誤會只是一時嘴快，可他卻揪住這句話不放，彷彿她跟蘇子軾之間真有什麼似的。
她敢對天發誓，跟蘇子軾之間清白如純淨水，可他們之間卻的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唉，這件事越解釋越說不清，讓她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沒聽到她的回答，賀君臨抬眸掃視她一眼，眼神銳利，像是能將她看穿般。
楊卓盈深呼吸了口氣，心知如不能給出一個讓他深服的說法，此事無法完了。
“我的意思是，我不應該說謊，可我覺得，這是我的私事，我有權去見我的朋友，正如我也從沒干預你的私事一樣。”
“私事？”賀君臨深邃的眼眸，直直地望進她眼底，“你的私事，就是疏忽職守，拋下正事跟兒子，去陪別的男人一整天，你把我這個丈夫放在哪裡？”
賀君臨此時的聲音透著幾分怒意，他在家裡等她一個晚上，她卻帶著兒子，跟別的男人風流快活，視他這個丈夫無物，此時還說什麼這是她的私事，讓他不要過問，他極力壓抑的怒意，瞬間湧了出來。
“究竟你跟那個男人是什麼關係？”賀君臨看著她的眼神，明顯多了幾分厲色與執著。
彷彿被他眼裡的嚴厲震懾了，楊卓盈想也不想地回答，“蘇子軾是煥一的乾爹，我的救命恩人，我跟他是很好的朋友。”
她在朋友兩個字上加重語氣，以此表明她跟蘇子軾之間是清白的。
“只是這樣？”賀君臨唇角輕勾，低緩的聲音中隱隱透著幾分愉悅。
“還有怎樣？”楊卓盈一臉無辜地反問。
賀君臨踏前一步，高大挺拔的身軀湊近楊卓盈，她下意識退後兩步，想拉開兩人間的距離，他沒讓她如願，長腿一邁，再次走近她，她只得再退後。
兩人你進我退，直到退無可退，楊卓盈一個不注意，整個人跌坐在床上。
她瞳孔倏地收縮了下，反射性想跳起身，他卻更快一步將她按回床上，兩隻手臂放在她兩側，像將她整個人圈在懷裡，那姿勢怎麼看怎麼暖昧。
楊卓盈呼吸一窒，心跳加速。
她伸手抵住他的胸前，想要推開他，卻沒能推動他分毫，對上他熾烈的目光，只得硬著頭皮開口。
“賀君臨，你讓開，否則，我要生氣了。”
“我不讓開呢？”賀君臨輕佻地道，大掌捏高她的下巴，直直地望進她眼底，“你跟他有沒有上過床？”
他過於直白的話，讓楊卓盈愣了下，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嗔怪地瞪大眼睛，“你在胡說什麼！我跟他之間清清白白的...他有未婚妻了，我不做小三！”
“如果他沒有未婚妻，你就會跟他有什麼了？”賀君臨的身子壓向她，兩人之間不留半空間，有一瞬間，楊卓盈彷彿能感覺到他的心跳頻率。
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這是在吃醋嗎？她沒再多想，他為什麼會吃醋這個問題，而是很快做出回答。
“我不會回答假設性的問題，這沒有意義，總之，我沒有做出違背我們協議的事。”
沒錯，在她跟蘇子軾認識時，他身邊已經有安琪兒了。她本身的經歷，自小所受的教育，都讓她不會做出破壞別人感情的事。
她不允許自己當小三。
抓住她雙手的力道松了松，對於她的回答，賀君臨不太滿意，卻勉強收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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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話，我相信了。”
聞言，楊卓盈松了口氣，總算過關了。
未等她高興太早，耳邊又響起他的聲音。
“那你說說看，為什麼如此費盡心思瞞著我，跟他見面？”
楊卓盈心底輕顫，她真的不想騙他，又不能說實話，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見她不肯回答，他沒有追問下去，卻也沒有鬆開她的意思，深邃的眼眸盯著被壓在身下的她，彷彿想到什麼似的，他直起身，像是要從她身上起來。
楊卓盈只覺得身上一輕，正要坐起身之際，他的身子卻再次壓向她，侵略性的目光直射向她。
“法律上，你是我的妻子吧？”
他的話題轉得太快，她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緒，“可以這樣說。”她答得小心。
與他過招，處處謹慎不為過。
“既然你是我的妻子，那你是不是應該履行妻子的義務？”賀君臨薄唇勾起一抹邪笑。
“別開玩笑，我們有協議，我不需要履行夫妻義務的。”楊卓盈身子僵滯，他這是想說話不算話？
“是嗎？有這條約定嗎，我怎麼不知道。”賀君臨眉頭輕挑，一雙黑眸宛如深不見底的深潭，令人看透他的心思。
楊卓盈瞠目結舌，他這是擺明車馬要毀約的節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