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慕兮兮點頭，跟在齊東城身後離開。
他原本想要解釋，可慕兮兮一點要問的意思都沒有，好像沒看到慕微微的存在。齊東城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開口，也只能沉默著。
兩人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默契的沒人提起。
可他不知道，慕兮兮完全是無所謂。
"想吃什麼？"
"隨便什麼都好。"
慕兮兮沒什麼胃口，吃什麼東西都一樣，都只是填飽肚子而已。
"那就，吃日本菜好了。附近新開了一家店，壽司很不錯，環境也不錯。"
"好。"
慕兮兮點頭，之後就沒有再說話。又一路沉默著到了目的地，找了停車位把車子停下，兩人下車。
這家日式餐廳是單獨的店面，無論是門口的裝修還是內裡，都充斥著濃濃的和室建築的味道。
門口站著的迎賓穿著日式和服，是最反覆華貴的，臉上的妝容也極富有日本的特色。
"我也是第一次來，之前聽人說過。生意很不錯，來晚了一般都沒有座位。我中午那會兒提前預約了。"
既然已經預約了，來之前又為什麼要問她要吃什麼。
如果她當時回答了一個地方，而不是隨便什麼都好呢？
慕兮兮沒有問，沉默著跟著齊東城身後。她無聲的疏離和抗拒讓齊東城的喉嚨裡像是噎了什麼東西。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很難受，也很壓抑。
他不知道該怎麼去修復兩人的關係，只覺得從前已經再也回不去了。
很快就到了兩人的包房，進去之後又是一陣沉默。
點菜之前，服務員先送過來了熨燙好的清酒。
在白色的敞口瓷瓶裡，看起來格外精緻。
"兮兮，你看看想吃什麼。"
"好。"
慕兮兮也不推辭，拿著選單開始看。她對他的疏離只是表現在沉默這一點上，沒有抗拒，沒有逃避，反而就是這樣才讓齊東城不爽。
他心裡鬱悶，低頭倒了杯清酒，漫不經心的喝著。
清酒的度數並不是太高，不知不覺齊東城就喝了一整瓶。
當然了，一整瓶也沒有多少，最多四兩的樣子。
點了菜，還是沉默。
慕兮兮始終垂著頭，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眼睛，讓人看不到她的情緒。
她到底在想什麼？
齊東城不知道，只覺得現在的氣氛壓抑的讓他忍不住想大聲質問。
質問慕兮兮究竟要什麼！
他的臉控制不住的陰沉，鋒利的薄唇緊緊地抿著，呈現出冷漠的弧度。
慕兮兮看似平靜，心裡卻難受著。
小叔叔只是跟自己坐在一起就已經這麼難受壓抑了嗎？
他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推拉門開啟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思緒，是上菜的來了。
"先生，女士，您的菜。"
聲音有些耳熟，而且後面三個字很明顯語氣裡帶著驚訝。
慕兮兮看過去，眼前這個穿著日式和服的，可不就是白天才去找過齊東城的女人。
真是巧了，她居然在這兒上班。
她以為，被齊東城看上的女人身家背景一定不簡單，而且還應該是接受了良好教育和禮儀的優雅千金大小姐。卻沒想到，如此普通。
可相對的，明明沒有家世背景，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女人卻能夠得到齊東城的青睞，不剛好證明個人魅力非凡麼。
慕兮兮只看了一眼就低下頭，專心致志的看著面前的壽司，像是要在上面盯出一朵花來。
齊東城同樣沒想到會在這兒碰到慕微微，還是當著慕兮兮的面。
"齊先生。"
慕微微把所有的東西都擺好，笑著跟齊東城打招呼。
妝容完美的臉上看不出什麼不妥的地方，然而整顆心卻已經不甘又憤怒的跳動著。
她確認過了，當年自己早死的小叔一家確實有一個女兒，而那個女兒就叫慕兮兮。
在小叔夫婦死之後，她就被別人給領養了。
原來領養她的人居然是齊先生。
呵，還真是夠幸運的。
明明是堂兄妹，為什麼差別會這麼大？
慕微微壓下心底的妒恨，沒有逗留太久，她不想讓齊東城對自己產生不好的印象。
在知道這個男人的背景時，慕微微多麼激動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既然自己是第一個跟齊東城在報紙上鬧緋聞的女人，那就證明自己是不同的。
而且齊東城對自己確實夠溫柔，也許自己努力一把就會把他給拿下。
慕微微對此居然意外自信。
可惜她不知道，一開始的幫助也不過是因為她那雙跟慕兮兮相似的眼睛，以及某些跟慕兮兮相似的神態。
說白了，她自己不過是個贗品。可偏偏，做贗品的沒有自覺，還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真貨。
慕微微的到來讓原本就壓抑的包房氣氛變得更加詭異，沉悶的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明明應該是最熟悉的人，坐在一起吃飯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慕兮兮像是所有注意力都在壽司和生魚片上，認真到把齊東城這麼大的人給徹底的忽略了。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吃到嘴裡的是什麼她都不知道。
味同爵蠟。
"我去一下洗手間。"
壓抑的氣氛讓胸口憋悶著，齊東城擔心自己再留下會做出什麼傷害慕兮兮的事情來。
冷冰冰地說著，站起來就離開。
走的迅速無比，透出一股不耐煩的樣子。
慕兮兮的動作一頓，她的頭低低的垂著，許久沒有動靜，像失去了靈魂的娃娃。
站在洗手間附近的抽菸去，齊東城的眉頭擰緊。
用力的抽了口煙，直到肺裡滿是嗆人的味道，他才覺得舒服了些。
心底的煩躁被尼古丁壓下去，可臉上的陰沉卻消不掉。
"齊先生。"
帶著怯生生卻又堅定的聲音，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齊東城沒答應，對方又叫了一聲。
"齊先生，能在這兒碰到您，我很意外。"
慕微微的聲音裡帶著笑意，她也不在意齊東城的冷漠，往前走了幾步，站在他面前。
她仰頭看著他，跟慕兮兮相似的那雙眼裡透出關切："齊先生，你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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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東城怔怔的盯著慕微微的眼睛，從前慕兮兮也總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可是自從再次回來後，就再也沒有過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