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歇爾……?”
“紐約那邊剛剛天亮吧,你可不像是早睡早起的人啊,潼恩。”
遠在瑞典的米歇爾·威廉姆斯,就在下午的工作要開始的時候,接到了來自於潼恩·凱斯勒的電話。這幾年來米歇爾和潼恩並沒有再合作過,但是在《鹽沼》時兩個人相處的不錯,聯絡還算密切。
所以潼恩打來電話,米歇爾並不奇怪,奇怪的是她這麼早打過來。
那邊的姑娘笑了幾聲:“沒打擾到你工作吧?”
米歇爾掃了一眼交給助理的女兒,半開玩笑地開口:“沒有,你這次來電話來的時間剛好。瑪蒂爾達剛剛醒,我也收拾完準備工作了。”
“瑪蒂爾達醒了?”
“你想和她聊聊嗎?”
潼恩赤著腳穿著睡衣站在臥室裡,聽到米歇爾帶著淡淡笑意的話,揉了揉眉心:“還是等晚上吧,她剛醒,我才不想被小公主的起床氣殃及到呢。”
“我已經教訓過她了。”
“什麼?你敢教訓她,萊傑他……竟然樂意?”
提及瑪蒂爾達的父親時,潼恩的心跳的飛快,她幾乎全身上下都緊張了起來。然而那邊的米歇爾卻渾然不覺,依舊是那副快樂的聲調:“今天早上他還給我來電話呢,我明明都告訴他不要這麼晚睡覺了。”
待米歇爾的話音落下,潼恩那邊卻遲遲沒有回應,漂亮的女演員有些疑惑:“……潼恩?你今天怎麼了?”
雖說平時兩個人聊天,也無非是說說這些家常話。米歇爾還開過潼恩的玩笑,說她人大大咧咧的,沒想到還會有如此細膩的一面,常常把自己沒想到的東西都能想全了,阿德裡安也算是有福氣了。
然而她卻不知道,潼恩在聽到上一句話時,手中的手機差點掉在地上。
“嗯?沒、沒什麼。”米歇爾關懷的話語讓潼恩回過神來,她向後倒了幾步,揚天倒在床上,“我就是剛睡醒,還沒反應過來呢。”
“剛睡醒就給我打電話,沒想到你這麼掛念我呀。”
“我想你了嘛。”潼恩用餘光看向自己金色的髮梢,理直氣壯地開口,“不如你這就抱起瑪蒂爾達,和我私奔吧。”
那頭的米歇爾被潼恩這說來就來的玩笑逗樂了:“好啊,你等著我……等等潼恩,我得收拾一下房間,晚上我們再聊。”
“你忙你的。”
掛掉電話,潼恩一把甩開手機,捂住的臉。
今天是2008年1月23日。
希斯·萊傑還活著。
這真是……太好了。潼恩與希斯·萊傑並不熟悉,他們沒有合作過,只是在拍攝《鹽沼》時,萊傑來劇組探班時說過幾句話。在潼恩·凱斯勒的關系網裡,這個天才不過是“好友米歇爾的男友”這個身份。
但是在現實世界裡,昨天是希斯·萊傑的忌日。
早在去年年初的時候,米歇爾便與潼恩在電話裡隱約提及過她和萊傑之間的感情裂痕,潼恩當時就有些慌張,因為她知道,希斯·萊傑死的時候,米歇爾已經和他分手了,她並不在場。
但是這個男人的死亡對她的打擊也是前所未有的大。
米歇爾大概是覺得,如果自己陪伴在他的身邊,就不會出現這種事情了。潼恩想,她還是在意希斯·萊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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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金髮的女演員並沒有直接告訴潼恩她在和萊傑鬧矛盾。不過在幾周之後,米歇爾開啟家門,就看到笑容燦爛的潼恩·凱斯勒,戴著棒球帽,穿著一身像是從男朋友身上扒下來的衛衣,站在自己家門口。
“我是來當感情顧問的。”當時的潼恩這麼說。
米歇爾至今不知道潼恩是如何察覺出自己的失落的,只是……感情顧問和潼恩·凱斯勒,這實在是有些不搭調。
其實潼恩並沒有做什麼,只是陪著米歇爾逛逛街,玩了幾天,說了一些敞開心扉的話,便樂顛顛地又回了紐約。現在想來,那個時候米歇爾或許只是需要轉換一下心情。
不論如何,她沒有和希斯·萊傑分手。兩個人的矛盾最終還是調解開了。
而現在,萊傑還活著。甚至在瑞典時間一大早就給米歇爾打了電話。想到這兒潼恩舒了口氣,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冷汗已經出了一輩。
“……潼恩?”
臥室的門被推開,阿德裡安的聲音傳入自己的耳朵。她只覺得床邊一沉,然後溫暖的手掌便握住了自己的手腕:“起來了?”
潼恩挪開手,抬起頭。
阿德裡安同樣穿著睡衣,坐在自己身邊,正一動不動盯著自己。
她幾乎是下一刻便坐起來,伸出手緊緊攔住阿德裡安的脖頸。男人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隨即環過潼恩,扶著她的背:“怎麼了?”
“沒事,讓我抱一會。”
太好了,希斯·萊傑還活著。太好了。
潼恩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在意這件事,或許是因為米歇爾在《鹽沼》時幸福的模樣太深刻了。她不想看到那張幸福的臉上出現絕望的神情。
這件事,可能是自她來到這個世界以來,做出的最驚天動地的改變。
她突然很想哭。不過潼恩到底是忍住了,大清早莫名其妙哭出來,還不得嚇阿德裡安一跳。
良久之後,潼恩才戀戀不捨地松了鬆手,放開手時還撒嬌似的蹭了蹭阿德裡安的臉。然後抬起頭,率先看到的就是西瓜小姐順著男人開著的門,鬼鬼祟祟走進來,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到了床上,鑽進被單裡一動不動。
潼恩一下子被賴皮的西瓜逗笑了,從被單中拎出貓咪:“它自己有床不睡,為什麼偏偏要睡咱們的床?”潼恩一直覺得給西瓜買的貓窩特別舒服,要不是太小了她都想躺上去試試。但是西瓜小姐偏偏不愛睡貓窩,一定要擠在臥室裡才甘心,昨晚潼恩難得狠了心,把它丟出臥室,今早它醒了就直接跑了進來。
阿德裡安看向止不住撲騰的西瓜小姐:“貓咪不就這樣。你今早怎麼了?”
潼恩伸腳輕輕踹了踹他:“我就不能抱抱你麼。”
男人笑了幾聲,握住潼恩的腳,隨即又輕輕擰起眉頭:“你是不是又光腳下床了,這麼涼。”
這都成潼恩老毛病了,哥哥說過自己很多遍,現在阿德裡安也要說。潼恩真不覺得光腳下床是什麼不能忍的大錯,含糊了幾句,就準備扯開話題:“我剛才給米歇爾打電話來著。”
“然後?”
“沒然後了。還是被她秀了一臉恩愛。”
阿德裡安自然知道扯開話題是潼恩心虛的表現,不過他也沒多說什麼。聽到潼恩半是埋怨的話語,他湊過去給了戀人一吻,用同樣的語氣開口:“明明是你的進展……比她快。”
說著,阿德裡安拉起潼恩的手:“我更期待給你換新戒指的一天。”
潼恩的無名指上戴著很簡單的戒指。只是訂婚戒指,卻也足夠媒體吆喝好幾天的。
這都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了。
潼恩聞言,笑著回了阿德裡安一個吻:“我也期待。你今早是咖啡還是茶?”
“咖啡。”
“嗯。我下午要去巴塞羅那了,晚上你記得把貓爬架挪到客廳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