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幾乎是將帶來的所有食物完全用完，無論是壓縮餅乾，存放的泡麵，麵粉製作而成的麵食，所剩下的食物，僅僅能夠一個人度過一天，而那些食物還是留給昏迷的安歌的。
絕大部分的食物，被受傷的凌雲和斯賓幾乎完全用完。
“我們身體傷口恢復的很快，無論是凝血還是癒合。”凌雲輕輕的拭擦一處擦傷處，表皮都已經結成血痂。
“會不會是，體內病毒消耗我們大量的營養成分來恢復傷口，而代價就是...”斯賓吃過食物，幾乎是吃多少消化多少，若不是他有自制之力，說不定都沒有食物給其他人留下。
“有可能。”凌雲將這裡稍微收拾一下，老規矩，能夠帶走的絕對不會拋下，幾乎是被稱為垃圾的玩意都被他們無比珍惜的帶走，比如一捆看似有用但沒什麼作用的鐵絲，又或者一塊堅固的木板。
車子後面車廂幾乎被一堆雜七雜八的玩意堆滿，儘管已經沒有食物，但是飲用水還是能夠讓他們撐幾天。他們收拾好繼續上路，車子行駛在山路間，一路上沒有蟲鳴鳥叫，只有無盡的灰色植物陪伴他們。
“沒有東西吃，現在衝一頭野豬出來就好了。”
“我們就能夠將它撞死，然後切肉，起片，直接烤來吃，吃不完的做成臘肉風乾肉煙燻肉，或是直接用鹽嗮幹做幹肉...”許久不見的幻覺又出現了，在斯賓的身邊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熟悉的人，斯賓正和他們聊的起勁，面上盡是那痴迷的表情。
“算了吧。你要想想公園裡面的那頭豬。你想想看，一頭渾身上下盡是肌肉的豬，把我們這臺幾鈍重的車子和它們相撞，緊接著我們車子翻掉，或許幹掉了野豬，然後我們用破破爛爛的切肉刀去切石頭一樣的肉塊，最後拿上火裡面烤，將它水分再烤乾，變成石頭一樣的玩意，我們把牙齒咬下都無法撕下一塊。”凌雲說到最後都已經笑了出來，坐在後面的雪兒更是露出淺淺的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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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賓清醒過來，白了他一眼：“讓人幻想一下還不行。”
夜空儘管聚精會神的架勢著車輛，但他還是將他們的對話聽了進去，此時打趣說道：“沒關係，你可以想。想吃什麼吃什麼，想就可以了。”
“不過..再這樣下去，說不定我們都要去打獵才能維持生活這樣子。”凌雲百無聊賴的用頭靠著車窗。
“打獵是不可能的，這輩子不可能打獵的，子彈又沒有，刀又鈍又不鋒利。”斯賓輕輕的搖搖頭。
雪兒在旁邊輕笑：“只能是撿撿垃圾這樣子，才能維持一下生活這樣子。”
“所以這就是你不去打獵在這裡捕魚的原因？”身體各處，特別是肩膀位置纏著厚厚繃帶的安歌蹲著斯賓的旁邊，望著他的側面說道。
他們幾乎不停歇的駕駛車輛離開了山路，幾乎行駛到接近黃昏時刻，才在一個小村莊的外圍歇歇腳。
斯賓正雙手用勁拽著一個破漁網，艱難的朝著後面拖動而去，而伴隨著他的一聲怒吼發力，破損的漁網才被他拖扯上淺岸。
安歌輕呼一聲，連忙躲過濺上來的水滴，斯賓抓住破網的洞，然後將它拉起，只見逐漸拖出淺岸的漁網裡有什麼東西在不斷翻騰掙扎，綠色的湖水被擊打四濺。
“難道我們就要吃這個？”她用手指指著漁網裡面不斷跳動掙扎的怪魚，表**哭無淚。
“有得吃算不錯啦！”斯賓看了一眼她的側面，小嘴都憋了起來的模樣讓他發笑，他補充說道：“放心，我們給你留了吃的，你不用吃這個。”
如此說道，她表情才放鬆下來，還伸出修長的手指去搓漁網裡面的怪魚。
那是長長的無鱗魚，體型發白，約莫有手臂長，和一般的魚不同，它渾身上下沒魚鰭，尾巴像泥鰍，頭部扁平而凸出。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變異的魚。或是身上帶著凸出的肉瘤。或是變異的魚鰭甚至是多個器官。
“把無鱗魚挑出來。其他都不要了。然後剁掉它的頭部。只要中間的肉。”斯賓朝著凌雲招呼道。
他們面前的河流基本是出於停止流動的狀態，每一次撒網幾乎撈到的都是垃圾，他將帶血的魚肉扔進裡面，湖裡才撲通撲通的翻騰起來，血水擴散間，能夠看到許多魚在撕咬，吞噬，片刻後又歸於寧靜。
“人也是會產生變異的。”在處理著一條有肉瘤的魚的凌雲停下手中的切肉刀，他帶著許些厭惡的表情，將那條魚扔回河中。
“之前見到的魚人不正是最好的答案了麼。”斯賓手中漁網已經徹底損壞，這次任憑他如何用技巧如何修補，都無法撈起一條魚。
“那是感染病毒的活死人，丟進水裡變異了吧。”他手持切肉刀。一下按住那條光滑的無鱗魚頭，猛地手起刀落。
“那你說，我們也會變異嗎？”安歌輕聲插話說道。
“你們啊，總是想太多。”他好不容易抓住它那光滑的表皮，切肉刀順著切口往下拉。
“如果真的變異的話，我們也活不到現在，我們啊，是從災變活到現在的人啊!多多少少體內也有抗體吧？”他熟練的處理完一條，緊接著和斯賓一起處理下一條。
安歌取過鐵條，將魚肉穿上，她眼瞼低下，看不清表情：“說不定我們是感染者，不是攜帶抗體的人。”
“別想太多。”
他們在河堤附近一座雜草叢生已經廢棄的水塔裡面過夜，這裡幽靜而偏僻，破損的水泥牆上面仍然保留褪色的紅色油漆字，裡面的雜草有半人高，他們將雜草清除掉，還能夠從期間撿到許些摩托車的碎片。
“看起來有人從上面駕車倒下來了。”除了得出這麼一句話之外，別無其他。
他們升起營火，這裡有枯草和變異的香蕉樹，香蕉已經產生了變異，看起來比起魚肉還要危險，那是像一個肉瘤的植物果實，好似裡面孕育的是一個個生物。
他們不敢穿過香蕉樹林和耕地通往下面的小村莊，除了下面的小魚塘不說，光是哪怕黑森而淒涼的小樹林他們都不敢踏入幾米。
乾枯的樹枝樹葉成為很好的燃燒材料，除了陰涼似鬼的夜風，就剩下那噼啪作響的枯枝野草發出聲音陪伴他們。
起初還能夠輕輕的聊上幾句，但最後歸於沉默，他們圍坐在火堆旁邊，百無聊賴的看著上面的火炙灼燒著鱗魚的表皮。
“我們會死嗎？”雪兒的話語輕柔似夜風，呼呼一聲，歸於沉靜。
“終究會死的，只是死亡的選擇由自己來決定，是憋屈的在這裡自盡，還是頑強的支撐下去。”夜空看著一個火星被風吹的升高。
“如此說來，災難起初，肯定有不少人死於自盡吧，和親愛的人死在一起，也不為一個好選擇。”凌雲稍微將上面鐵串魚翻轉一下，好讓它熟透。
“災難，究竟是如何爆發？”斯賓問了一個人人都知道的答案。
“無非是空氣傳播，水源傳播，接觸傳播。”凌雲將其中一塊快要掉下來的魚肉挑出來嘗試一下。
溫軟的魚肉，入口即化，不腥不臭，帶著許些清香。
“那你說，我們要去的地方，真的會有人得到拯救嗎？”安歌雙手接過一塊遞來放在樹葉上面的魚肉。
“會有的。”斯賓篤定的說道。
“為什麼？”
“對方擁有飛機，傳單，且不說飛機代表什麼，光是印刷大量傳單這一點，他們已經不缺少人力，電力，水力，資源，這不是幾百人能夠做到的。而隨著我們越發接近那個地方，說不定還會遇上其他得到這個地方訊息的人。最後匯聚在一起。”斯賓將魚肉清走，他將一鍋水架在火堆上。
“為此，我們要想出對策。畢竟人吶，是比起變異生物，更為可怕的存在啊。”他們除了食物沒有之外，現在連飲用水也用完。只能是煲水飲用。
“那我們距離那個地方有多遠？”安歌輕聲問道。
“最後一天。只需要再行駛多一天，我們就會到達，所幸的是，在加油站找到的汽油足夠我們使用，這是最好的訊息。”
“所以，我們小心些就能夠安全了。”
在等待河水沸騰間，斯賓決定讓其他人休息：“這一會，兩個人放風吧，一個睡著了另外一個還清醒。一旦有危險，立馬上車遠遁!”
火堆幾乎沒有熄滅，不斷的添入乾草枯葉，他們不斷煮用河水，先過濾，再煮用，自然冷卻後再用合適的用具裝起來。最後放上車子。
一夜靜悄悄的過去，當晨曦的第一縷曙光劃破天空的時候。他們，再度踏上啟程。
駛過孤獨的馬路，闖過荒涼的小鎮，避開偏僻的村莊，躲過幽暗的古冢。
最後在接近黃昏的時候，他們終於遇上其他人，那是同樣知曉這個地方而來的人。
他們也遠遠的瞥見那龐大的城市輪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