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寧?”見宋青寧失了神,何繡姑心裡有些沒底的喊了她一聲,生怕宋青寧因為昨天的事不答應幫忙。
宋青寧收起思緒,看向何繡姑問道:“你為什麼不讓他考御醫?”
就算林雲山考御醫不是為了她,宋青寧也覺得這是件好事。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林雲山有自己的安程安排,宋青寧不但不想阻止他,還會支援他,可看何繡姑這樣子,是很不希望林雲山進京。
可以前何繡姑不是一直盼著林雲山能有個錦繡前程嗎,為何又要阻止林雲山考御醫?
宋青寧百思不得其解地看著何繡姑,只見何繡姑避開了她的目光,嘆息道:“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宋青寧道:“我雖不知道你的苦衷是什麼,但我覺得雲山有自己的夢想和人生規劃,這是好事,人這一輩子並不是非要平平淡淡與世無爭,也可以飛黃騰達富貴榮華。”
何繡姑聞言,臉色立時一變,沒好氣地道:“怎麼,你現在是嫌我們家窮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宋青寧見她誤會,急忙解釋道:“我是說,不管雲山是選擇在陶源鎮安穩渡日,還是選擇進京考御醫,我都會支援他。”
何繡姑的臉色更沉了,她來找宋青寧,是希望宋青寧幫她勸林雲山的好吧。
可不是為了讓宋青寧支援林雲山進京的!
何繡姑氣不打一處來,想衝宋青寧發火,也想罵她無知,可火氣剛上頭,她就及時控制住了。
因為宋青寧根本不知道這其中原由,她若憑白無故地衝宋青寧發火,對宋青寧也不公平。
而且她已經答應了林雲山和宋青寧成親,日後宋青寧進了門,她們便是婆媳,實在不宜把關係弄得太僵,不然以後林雲山處在中間,會很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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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著,何繡姑努力壓制了怒火,她決定告訴宋青寧一些事情的真相,不然宋青寧是不會幫她勸林雲山的。
於是何繡姑便對宋青寧道:“既然你這麼想知道我為什麼不讓雲山進京,那我就告訴你,可你得跟我保證,千萬不能告訴雲山!”
宋青寧雖疑惑為何不能讓林雲山知道,但還是點頭答應了。
何繡姑又深深嘆了口氣,才不急不緩地說:“這事,和他的身世有關。”
“以前,我只是雲山他爹身邊的一個丫環,因和他爹相處得久了,便生了情意,可我身份卑微,哪配得上他爹,所以我只能當他爹的一個通房丫頭。”
“雖說我無名無份,但我還是很滿足,因為雲山他爹對我很好,還答應我,只要我懷了他的孩子,他就一定會給我一個名份。”
“我滿心歡喜,盼著儘快能有身孕,好在老天眷顧,總算滿足了我的願望,可那個時候,雲山他爹有事外出,並不在我身邊。”
“這事傳到了雲山他奶奶耳朵裡,她根本容不下我,因為那時候雲山他爹還未娶正妻,他們又豈能容我一個通房丫頭生下他爹的長子。”
“所以他們就趁著雲山他爹不在,想害了我的性命,也虧得我當時命大,才僥倖逃了出來。”
“那時為了能順利把雲山生下來,我就逃到了黃溪村這個窮鄉僻壤,想著天高皇地遠的,他們縱使還想再害我,也找不著我。”
說到這裡,何繡姑就停了下來,她眼裡隱約盈了淚水,臉上也寫滿了悲傷和苦楚。
宋青寧見狀,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因為宋青寧從未想過,有一天何繡姑會在自己面前說起她的前程往事。
只見何繡姑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裡的淚,又繼續跟宋青寧說:“我能告訴你的,就這麼多,這些年來我從未在雲山面前提過他的身世,所以你可千萬別告訴他。”
“我之所以不讓他進京,就是因為長大後的他,跟他爹十分相似,若是他進京考御醫,肯定會遇到他們一家人,到時候他奶奶知道了他的存在,肯定容不下他,他就會招來殺身之禍的!”
“自從生下雲山後,我這輩子也沒奢求過能和他爹再在一起,我只求雲山能此生無災,平平安安地過日子,所以青寧,就當伯母求你了,你一定要幫我勸勸雲山,讓他別進京考御醫了,行嗎?”
面對何繡姑的苦苦哀求,宋青寧是不可能不動容的。
雖說她很想支援林雲山去追求自己的夢想,可若真如何繡姑所說,要是林雲山進了京,會招來殺身之禍,那她還是不想讓林雲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