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子算是撒下了。
最後能不能開出美麗的花朵，還需要等待。
傍晚時分，林奈將攤子推到門外，目送著好似姐妹離別，不依不捨的喬和狐魔女，心裡還是有些期待一大波九聖池的魔女來光顧的場景。
“喬，不用送了，你跟我說的，我都記在本子上了，回去之後和小姐妹們好好宣傳，還有會儘量爭取給你多拉點客來。”
“荔荔，盡力就好，不用強求。其實巴格瑪對我還是挺好的，每天都能吃到價值不菲的美食，就算沒有提成，不還是能把我養得白白胖胖。”喬束著雙手，臉上帶著小矜持，彷彿寫著老實魔。
噬心狐魔是絕頂的喜歡吃心肝，但也是絕頂的講義氣：
“別害怕，深淵的魔女姐妹都是靠互撐才能在男魔主導的世界裡打下一片天。
有什麼困難就來找我，大不了，我就跟梵尼老闆講講，要她把你吸收到九聖池來，保準以後就沒魔能欺負你。”
這一頓肺腑，讓喬差點沒有感動的把淚撒當場。
可惜，演技還未臻至巔峰，氣氛和表情到位了，但眼淚水在眼眶打轉的點綴之筆卻是沒趕的上。
送走了狐魔女，喬立刻變幻了臉色，像蝴蝶一樣奔到林奈身邊：
“巴格瑪，看我演的怎麼樣？如果這次我拉動了店子的業績，是不是應該給我安排個大大的獎勵？”
林奈不著痕跡的餘光掃了她一眼，淡淡的道：
“先別高興的太早，美食也是看魔來的，對不上口味，說的再天花亂墜，也沒用。”
喬巧目笑兮：“如果有用呢？巴格瑪要不要和我賭一下嘛，如果我贏了，就答應我一個請求。”
“不好意思，我從來不參賭。”林奈婉約的拒絕掉。
這種賭注對他沒有任何吸引力。
而且，如果能如喬所願，自己痛痛快快，收割收集點和自由靈魂不就好了，為毛還要輸一個請求。
腦子進水了？
“角魔，你這裡賣吃的？”
一道沙啞的聲音打斷了林奈與喬的對話。
伴隨著幽風，身披黑色長兜袍的魔影忽然出現在小攤面前。
這是，終於是有自來水了？
林奈神色一正：“喬，把選單拿出來，讓顧客看看。”
選單，是林奈根據地球上某撈點菜平板創意製造的深淵版本。
用手指在傳像水晶上滑動，就能看到食物的實體模樣，以喬的手藝，能夠將食物的原貌稍加聖光修飾，完整的描繪出來，再加上全水晶打造，活靈活現。
顧客看了，也是一目瞭然。
穿著兜袍的魔對選單很有興趣，反覆來回的滑動著，似乎不是那麼在意菜，而是看中了這種展現菜樣的形式。
琢磨了許久，之後才滑到最後一頁：
“就來這道鎮店之寶吧。”
“慢啊，殿老闆，不是說好了給我留下大寶貝嗎？”
聽到鎮店之寶，龍血術士像個幽靈一樣從黑暗中衝了出來，在他的身後跟著不由得搖頭的巫妖。
林奈發現龍血術士對三寶的執念真不是一般的兇，心心念念，不離不棄，於是便解釋來一句：
“鎮店之寶並不固定，是一段時間內店子裡推行的食物，不是單指三寶。”
“那就好，那就好！您這邊繼續忙吧。”龍血術士這下放心了，大大的舒了口氣。
倒是那穿著兜袍的惡魔有些不耐煩了，甩了甩寬大的袖子：
“你怎麼回事？連基本的先來後到都不知道遵守了？”
龍血術士向來心直口快：“嗨，大兄弟，你別怪殿老闆，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不是插隊，只是擔心自己的美食沒了。相信這種感覺，等你見識過殿老闆的技術之後，很快就會理解了。”
“速度快點！”
聲音嘶啞的兜袍惡魔一甩衣袖以示不屑，默默退回坐到了靠在外圍的的桌子上等待。
龍血術士也不再意，只是努了努嘴，朝著林奈聳立聳肩膀：“殿老闆，您先忙，我們不急，反正米飯也要等。”
倒是巫妖眼睛像顯微鏡似的，指著炭火上，慢慢變色的眼珠：
“殿老闆，這是又出新品了？”
“炭烤豬眼，五百天自由靈魂一串！”林奈手腕沉著，慢慢翻動著串。
對於價格，巫妖也大致能猜到林奈的定價規則，一頭魔獸身上畢竟稀罕的位置，價格都會高點，如果是尋常的肉，價格還是極為實誠。
試想一頭豬魔獸也只有一雙眼睛，賣五百天自由靈魂似乎也不算貴。
“長了上百隻眼睛的魔豬應該也罕見吧？”
巫妖內心並不排除有這樣的魔獸存在，但他始終覺得不大可能被自己碰到。
所以，嚐嚐新是避免不了。
“一份套餐，一手羊串，再加一份新品烤眼。”
龍血術士則更加直接點：
“殿老闆，我能加飯嗎？配上大寶貝，我感覺會更猛。”
但很可惜，百目狂豬的寶貝還留在身上，興許以後還留著有用。
林奈只能告知：“豬寶貝暫時沒有，羊寶貝倒是還有。”
“只要是寶貝，我都不挑！”龍血術倒直爽的笑了笑。
四千天自由靈魂拍在板上。
羊蛋煮在羊雜湯裡，只要撈出來就能用。
羊鞭和羊腰子，則需要林奈來烤制。
“等著吧……”
幽藍色火焰在跳動，林奈雙手在靈魂的翻動，兼顧著烤眼球，還要時刻盯著羊鞭和羊腰子的情況。
“老巫師今天怎麼還沒來？”喬拜訪茶水，發現第一桌上的顧客依然少了一位。
“抱歉，老布倫茨這段時間大概都來不了，不過沒事，他的那一份我會代他吃回去的。”
龍血術士在自己的女天魔面前還是儘量維持自己儒雅隨和的形象，語氣也比起對其他惡魔時要溫和不少。
巫妖搖了搖頭，神情凝重：“情況不樂觀，留給布倫茨的時間不多了。
雖然他已經受到了啟發，但距離真正的成功始終還差了一線，對我們學士來說，百分之九十九和百分之一並無區別，都是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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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三天，布倫茨的四十年期限就到了。
完不成晉級考核，就得下放到前線戰爭工坊。
“哎，該死的規則，老邦吉，你知道，只要再給老布倫茨多七天，就完全足夠了，他都已經走到了最後收尾的階段了。”龍血術士握拳在桌上，極為義憤。
巫妖默然，緩緩倒了一杯酒：“真理不等你我，命運總是捉弄失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