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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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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句老實話,胡文在老家呆的時間比他嫡母要長的多。胡大太太嫁給丈夫的時候,胡老爺已經是官身,在外任上,胡大太太與胡大老爺也就在胡老爺任上成的親,而不是在老家辦的喜事。成親沒幾年,胡大老爺就考上功名派了官。胡山長胡老太太都不是刻薄的,儘管胡大太太是長子媳,也沒要求胡大太太在服侍翁姑,而是讓胡大太太在丈夫身邊,如此,宦遊幾十載,在公婆身邊呆的時間有限,在老家的時間,更有限。

胡文不一樣,他小時候跟著長兄回老家,然後,就沒再回父親與嫡母身邊兒,一直跟著祖父母長大。儘管他是庶出的,自己也沒什麼銀錢,但胡文天性機伶,也沒什麼架子,又得老太太老太爺的眼緣兒。待得大了,除了娶了一房胡家長房史上以來最窮的媳婦外,他一直跟在祖父身邊打點庶務,有這個地位,家裡大小管事、丫環、婆子、小廝啥的,他都能說得上話。

所以,胡文著他的小廝立春去打聽,第二日就得了訊息,胡文聽立春的回稟後,險沒厥過去。

這日子真沒法兒過了!

胡文氣的一摔筷子,粽子也不吃了。

立春也抽著唇角說,“爺還是得想個法子,人何家仙姑要想進宮,也等不到這會兒。”聽說先前趙家三五趟的譴媒人過去何家,就是想打何仙姑的主意把人送宮裡做娘娘。要不說仙姑她不是凡人呢,人家不慕那富貴,根本沒睬趙家。就這事兒,他們老太太都贊何家有風骨。

今兒這章家姑爺起的這心思,要擱個凡女身上興許能成,仙姑是斷不能成的。

這一點,立春都看得出來。

胡文氣了一回,他不是立春,想事情自然想的深些,胡文現在琢磨的是,章家表兄此舉,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章家的意思呢?

至於老爺太太是如何給章表兄說服的,胡文一點兒都不稀奇,他爹都能給趙二忽悠了,想起復都快魔怔了。至於大太太,一向以孃家為榮的,章家表兄既是孃家侄兒又是嫡親的女婿,他不過是庶子,就是何家,在大太太眼裡怕也不算什麼呢,怕是根本不當親家的!

胡文想了想,直接去找章表兄兼大姐夫說話,章表兄年紀長些,快三十的人了,章家嫡子長孫,相貌溫文,為人也和氣,見胡文過來,笑請他坐,又命丫環上茶。章表兄笑,“四弟一向忙,今兒怎麼有空過來了。”

胡文瞥那丫環一眼,章表兄就命丫環下去了,胡文道,“聽了些閒話,不好不過來問表兄一聲,免得誤會。”

胡文這話,章表兄有些意外,他也猜度了些,倒是抻得住,還道,“怎麼了?”

“我也不曉得,就是不知怎麼聽到有人說表兄你想讓何家表妹進宮呢。”胡文覷著章表兄的神色,道,“這事兒,不是真的吧?”

章表兄倒沒什麼詫異,他只是唇線一抿,溫文的臉上多了一絲決斷,不答反問,道,“這事,四弟聽誰說的?”

胡文早知這章表兄雖只是捐了個官,卻是個極有耐性的,胡文為人亦是機敏,來時早有準備,眼都未眨一下,便道,“家裡下人都知道了。”隱諱的暗示大老爺大太太嘴不嚴哪。

章表兄臉色沉了一沉,繼而恢復常態,道,“其實是宮裡太后篤信三清神仙,何姑娘是女眷,且聽聞她道法精妙,頗有神通,所以想請她去給太后娘娘說法。她已定親,如何還能進宮為妃呢,四弟不要聽人傳訛,我也是讀聖賢書的,這個道理難道不懂。”

胡文笑,“我說呢,大表兄斷不是這樣的人。這也是不巧,何表妹已將龜甲與靈錢歸還了三清,她不再給人占卜了。就是三清的事兒,她一個小女孩兒家,道法上也有限。再說,先時趙家把芙蓉縣的王神仙弄到帝都,怕就是給太后說道法去了吧。還是王神仙這樣的,道行才精深。”

胡文笑眯眯的就把事兒給拒了,不管是占卜還是說道法,都算了吧。帝都太后什麼的,他們這樣的身份,一想就渾身發抖,要是個男人,如王老道那樣的,希圖富貴,搏上一搏,倒是無妨。何子衿一個小姑娘,親事也定了,去那地方做甚!再過三四年,阿念到了年歲,倆人就該成親了。

胡文的明拒,章表兄自然聽得出來,章表兄道,“我是想著,都是親戚,何家也是四弟你的岳家,這樣的機會,也不是人人都有的。不然,我家裡姐妹們倒樂意,只是她們沒那造化。”

胡家在碧水縣也是大戶人家了,富貴了幾百年,家資也是有一些的。胡文一個庶子,在家族中長大,在富貴上比不得同房兄長,也比不得隔房的堂兄弟。所以,當初胡山長與陳家聯姻,是更囑意胡文的,就是因想著這個孫子是庶出,少母族幫襯,想給他說個實惠岳家。不想,陳家親事說給了二房三郎,都是孫子,胡山長倒也不是不樂意。想著另給胡文說一門殷實親事,胡文就自己找了三姑娘,三姑娘也沒什麼不好,就是清寒了些。但從這親事也能看出來,胡文雖生在胡家這等富庶之家,對於富貴看得真不重。不然當初他不能求娶三姑娘。

所以,章表兄用富貴來動人,能動得了胡老爺胡太太,還真動不了胡文。故而,胡文笑,“我看,何表妹也不是有那造化的,要不,表兄你剛來,她就正好沒了占卜的靈性。倒是聽說芙蓉縣也有女道,道法不比王神仙差,表兄要是用得著,我給表兄去打聽一二。鄉下地方,我總比表兄熟悉些。”

章表兄道,“既然何仙姑無意,那便罷了。”

胡文又閒話一二,方告辭而去。

胡文沒急著將這事與妻子說,這事兒說了,也不過是叫妻子生氣,胡文悄悄的同祖父說了,胡文道,“也不知章表兄說的是真是假,咱家雖姓胡,到底與承恩公府並無親緣關係。太后什麼的,我一聽就哆嗦,這不是小事,我去章表兄那裡探了探底,就忙來跟祖父說了。”

胡山長並未動怒,這事在官場上並不罕見,像趙家那樣把親閨女送到宮裡為妃,還能有運產下皇子的,不要說趙家這樣的平民之家,就是公門侯府,怕也是情願的。如今章家打何子衿的主意……胡山長問胡文,“你覺著呢?”

“啊?”胡文沒明白祖父的意思。

胡山長道,“我是說,你對這事如何看?”

胡文雖然愛跟祖父母打小報告,可這事他如何看,他又不曉得這章家是個什麼意思,胡文有些懵,不過,他是個機伶的,祖父問他的意思,明顯是器重他,他不能說不曉得。事實上,他就此事也進行過思考,胡文搔搔頭,道,“孫兒也胡思亂想過,先從咱家與太后家的關係說吧,祖父也說過,就是僥倖都是同一個姓氏。而且,祖父先前是知府致仕,父親不過同知,還被罷了官。要太后家真拿咱家當回事,祖父的官職想來不止於知府,我想著父親也不會這麼容易,嗯,被罷官。可見,咱家在太后家眼裡也就是平常情分。我就是覺著章表兄的事兒比較怪,就是先前趙家,趙二麼,沒見識,何家表妹在咱們縣也是個出挑的,趙二暴發之人,眼皮子淺還有可能看中何家表妹。可章表兄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何表妹有些小名聲,也是在咱們縣,在州府哪裡顯得著她。章表兄好生奇怪,他好像就盯準了何表妹似的。這個,孫兒暫想不通,章表兄那裡怕也不會輕易與我說實話的。再從我岳家說,人家家境雖尋常,可真不是趙家那等送閨女進宮搏富貴的人家,何表妹這親事也定了,這事兒,根本不用去問,人家不會樂意。所以,我想著,咱們與章家雖不是外處,到底是兩姓。他家有他家的打算,可咱家現在,祖父在縣裡操持書院這些年,父親好歹也平安回來了,咱家又不是沒有出眾子弟,大哥五弟就要秋闈,族裡也有倆秀才族叔今科要下場的。咱家還是正正經經的走科舉仕途的好,何必去走太后那裡的裙帶關係,一走那關係,瞧著是捷徑,我總覺著不把穩,咱家跟人家沒那深的交情。”

胡山長聽了,深深嘆了口氣,“咱家能走過幾百年的歲月,如今還算薄有家業,老祖宗就曾立下祖訓,不得與後族結交太過。當年我為官,不是沒有結交承恩公府的機會,可想一想,自來後族,多有曇花一現的。雷霆雨露皆自上出,盛時極盛,敗時極敗,也不罕見哪。這麼一大家子,子弟族人上千,如何能不慎重!”

胡山長感嘆了一回,方與胡文道,“太后是今上生母,承恩公府備受榮寵,太子殿下的生母亦出身承恩公家族。”

胡文道,“那要是太子殿下登基,承恩公府不還得繼續富貴著。”

“怎麼,你又後悔了。”

胡文連連擺手,“我就這麼一說,祖父您這樣的學識在官場只能熬到知府,我根本不敢想這些事,我就想著,咱家也不算窮了。穩紮穩打就好,不用去希圖一步登天。公啊侯的倒是尊貴,風險也大。再說,章表兄還真以為他一說何表妹就樂意啊,你看何表妹成天笑嘻嘻的,心裡可是個有數的。她不樂意的事,就是使手段逼著她幹了,她出了頭,章家也落不了好。”

胡山長道,“你岳家就這樣叫人敬重,不是那等眼皮子淺的。”

胡文替岳家謙虛,“過獎過獎。讀書人家麼。”

胡山長道,“你去把你章家姐夫叫來,我問一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家也是經世家族了,這些年,比咱家還要好些的,何必如此急功近利,要火中取栗呢。”

胡文就去叫人了,不知胡山長如何同章表兄說的,章表兄第二日就請辭回了州府。

胡文此方與妻子說了這事的來龍去脈,三姑娘果然不悅,道,“先時說趙家是個眼皮子淺沒見識的,章家這樣的大戶人家,怎麼倒同趙家一樣?”

“反正都解決了,祖父親自同章表兄說的。”

三姑娘這才不說什麼了。

原以為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章家表兄也走了,三姑娘就沒跟孃家提,免得平添煩惱。過了端午,天氣一日熱過一日,倒是陳姑丈去了一趟何家,唧唧咕咕的同何老孃唧咕了半日,何老孃聽得腦子不大夠用,不可思議的問,“你是說,叫咱家丫頭去給太后講道法。”

“是啊,聽說芙蓉縣的王道長現在在帝都就被封了神仙,咱們子衿的本領可不比他王老道差,這樣的機緣,斷不是人人都有的。”

何老孃瞅瞅外頭的太陽,關切的問,“他姑丈,你沒中暑吧。咱們土裡刨食的小民,你就是做生意,也沒出過州府,如何知道太后的事兒!你認得太后?”腦子發昏了吧?這事兒何老孃是再不能信的,覺著陳姑丈是在吹牛。不要說太后了,太后姓誰名誰陳姑丈怕也不曉得,就過來跟她瞎吹牛。

陳姑丈道,“我自沒那福氣認得太后,難道我就沒訊息了?寧家是我親家,他家大老爺在帝都做高官,他家的訊息能有差?我一聽這事兒,立刻就過來了?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錯過就再沒了!”

何老孃頗是心動,只是,要往日,她是肯應的,她一直覺著自家丫頭片子是有造化的。可現在,何老孃道,“你是好意,只是你也想想,丫頭親事也定了,這幾年就得預備嫁妝,不能外去。再說,帝都那老遠的地方,叫她一個丫頭去,我再不能放心的。算了,女孩子家,還是得成親嫁人,才是正理。”

陳姑丈再三感嘆,“過這村可再沒這店了,我的妹妹,尋常人哪裡有這樣的造化,要是三妞四妞她們有子衿丫頭的本事,我再不能攔了孩子的前程的。子衿親事雖定了,阿念還小,也不差這些時日。再者說,子衿要是有造化去太后那裡講道法,我寧可護送她去帝都,這些瑣事,我哪裡能叫你操心。而且,我聽說要是能得太后青眼,以後子衿丫頭成親,說不得太后還會賞她許多寶貝哪。到時,一輩子的花銷都有了。且得了太后眼緣,以後阿恭阿念做官,不也有好處。連我做生意也得講關係講交情,這做官,更得如此啊,得朝中有人。”

何老孃自不比陳姑丈精明,她也沒聽出陳姑丈開的這些都是空頭支票,而且,何老孃哪裡知道什麼太后不太后的,在何老孃的想像中,太后跟天宮的王母娘娘差不離,可何老孃也是個有自信的,她家丫頭也是仙姑呢。所以,何老孃倒沒想過難道是個人進宮就能得太后眼緣,近而能拉到太后的關係,以後富貴闔族啥的。何老孃給陳姑丈說的更心動了,要是別人的事,何老孃就得應了,可事關她家丫頭,而且,兒子媳婦還不曉得呢,這樣的大事,如何能不闔家商量呢。還有阿念,在何老孃傳統的意識裡,女孩兒定了親就是別人家的人了,這事兒得阿念同意才行。

何老孃覺著機會難得,就與陳姑丈道,“我一人也不能做這個主,還得一道商議。”

陳姑丈甭看三寸不爛之舌,也就能說服個何老孃,何子衿一聽就說,“姑祖父你可別給人騙了,真以為宮裡是好混的。王神仙什麼樣,別瞧著現在顯貴,以後還不知道怎麼著呢。自古通道的皇帝不少,可儒家講究,鬼神敬而遠之。現在王神仙得意,等以後吧,一旦失勢,多的是人找他算賬,到時不要說他那些徒子徒孫,怕是自己家小都難保住。您叫我去給太后講道法,太后身邊多少紅人,那些人難道就容得一個我去分了太后的寵愛,到時人家給我下個絆子,怎麼死都不知道。還有姑祖父你,我得意了,家裡都有好處,您也有好處。我要倒了黴,不說我家,你受不受牽?。咱們見個縣令都得躬身見禮的人家,知府都沒見過幾回,就敢想宮裡的事。您老可真是要錢不要命啊!這事兒,您可別找我。我勸您也別受人攛掇,趙家怎麼樣,他家宮裡有娘娘,可陛下也沒賞他家一官半職啊!他家三少爺娶總督家的閨女,您打聽過沒,那算總督家的閨女?她是進過總督府的門,還是上了總督家族譜啊?一個青樓外室所出女,父不詳的女人,趙家就這樣屁顛屁顛的去聯姻,總督敢在外頭說一句這是他閨女嗎?這還是有皇子外孫的人家!趙家除了在咱們縣裡臭顯擺一下,還有其他好處沒?他家不是想搶您的鹽引都沒得手麼?您想想吧,那忽悠您的人,存的是什麼好心?您可別上這當啊!您這一輩子不容易,風裡來雨裡去的掙下這份家業,可得慎重啊!寧家怎麼了,他家是在州府顯赫,可他家拿到帝都去算得上中等人家嗎?比他家顯赫的有的是,太后身邊的事,他家也能插上手?他家大老爺是皇帝啊?還是說,宮裡的事兒他家說了算的?”

陳姑丈說來也就是一個商賈,靠著自己的小聰明以及一些無恥與運氣有了今天的家業,要說見識,他的見識也就公止於州府了。

這要是自家孫女,陳姑丈定是巴不得的,可人何子衿不姓陳,陳姑丈也是打聽過才來同何家說的。聽何子衿這一套話,陳姑丈有些呆,猶豫一時道,“子衿丫頭,叫你這麼說,這機會不好?”

“我就是覺著,帝都什麼樣的人才沒有,怎麼就能輪到咱們蜀地呢?就是蜀地,州府人才濟濟,怎麼就能輪到我呢?姑祖父,你是被人騙了吧?”陳姑丈無恥歸無恥,但這事兒真不像他能盤算的,他倒是像個中人一類的角色。他就是中人,何子衿也得教他個明白,這種風險投資都敢幹,老東西真是不要命了!當然,最好能離間一下陳寧兩家。

“這怎麼能?”

“怎麼不能,真要是這樣的天大好事,寧家還叫自己家女孩兒學幾本道經,披上道服去宮裡服侍太后呢,怎麼會拐著彎兒的讓姑祖父你來我家,把這機會讓給我呢?”

到這會兒,甭看陳姑丈的生意頗有倚仗寧家之處,但從心理上,陳姑丈自然更信任何家,先不說他們是正經親家,當然,寧家也是他親家,但,一則她閨女算是守活寡,當然,這是陳姑丈一手操作;二則他與寧家更多的是合作關係。陳姑丈這回是真的有些懵了,何子衿唇角噙著一絲笑,阿念道,“姑祖父,你可別叫人給算計了。”

陳姑丈到底是老狐狸,他倒不介意被寧家利用,要是這事兒寧家說的是真的,他還真有心把何子衿推上去,但寧家不該騙他!陳姑丈當初能把親閨女弄到寧家守活寡,何子衿不是他親閨女,有好處的事,他也是樂意做的。但關鍵是,這事得是真真正正的好處,也不能有性命之危,不然陳何兩家豈不結下深仇!他是希圖富貴,到底還沒泯滅人性,陳姑丈嘆,“我原想著,我與寧家是親家,故而他家一說,我便信了,急急的過來與你們商量。子衿好了,我能沾光,到底對大家都好。哎,到底是唸書人有見識,我竟沒多想,只顧著高興了。孩子們說的是啊,但真有這樣的好事,寧家怎肯讓給咱家呢?”

陳姑丈起身道,“這裡頭定有緣故,子衿丫頭等閒別出家門,我再去打聽一二,不能叫人白白算計了。唉,阿念,你好生看著你子衿姐姐些,可不能讓她單獨一人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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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恭是親爹啊,連忙攔了陳姑丈問,“姑丈,是有人要對丫頭下手?”

“我這裡他們已是行不通,子衿身上,定有什麼咱們不知道的干係。寧家必是有緣由才糊弄我的,這事兒,一時還說不準,咱們縣裡都是相熟的鄉親,他們想下手也難。可小心無大過,凡事只怕萬一。等我打聽明白,也就不用這樣了。”陳姑丈瞧著何子衿道,“咱子衿雖說出挑,也就是在縣裡,到州府,比她好看的不是沒有啊。道法精深的,神仙宮裡的道人多的是呢。”

陳姑丈告辭,何恭與阿念相送陳姑丈出門,阿念同何恭商量,“要不要我去州府跟孫叔叔打聽一二。”

何恭道,“你還小,我去就好。”這事兒也不能全靠著陳姑丈,陳姑丈也惹不起寧家啊。

阿念心下一動,道,“何叔莫急,咱們倒是先不要去州府,我先去朝雲師傅那裡問問。”

何恭道,“咱們一道去。”

阿念應了,回去與沈氏何老孃說一聲,沈氏道,“帶著小福子和四喜一道,再去讓阿山多找幾個人,你們一併去。”

何恭笑,“哪裡就這樣了,這兒還是碧水縣呢,咱家是秀才之家,不至於此。姑丈不過以防萬一。我讓阿山帶幾人過來家裡,你們把門關好了。”說來其實他也擔心啊,生怕有人把他閨女搶走。

何子衿笑,“爹你跟阿念放心去吧,這一片住的都是咱們族人,有啥可擔心的。”

何老孃道,“眼瞅就是中午了,吃了飯再去。”

何恭道,“阿仁就在山上,山上有的是飯鋪子,我們去山上吃是一樣的。”何恭擔心閨女,哪裡還有吃飯的心。

何老孃就不說什麼了,待何恭阿念走了,何老孃道,“可惜丫頭把烏殼子還了,不然卜一卜吉凶才好。”

何子衿道,“我早卜過了,卦上說我這一二年都是有運的。”

何老孃這就放心了,松口氣道,“不早說,白叫我擔心。”她是很信自家丫頭五兩銀子一次的卦的,何老孃與沈氏道,“你說這寧家,先前咱也去過一回,瞧著他家老太太也不算壞人,怎麼就這樣呢。你姑丈好歹是親家,還這樣不實在。”

沈氏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哪。”她還懷疑陳姑丈也不是什麼地道人。

何子衿並不擔心自己,就像陳姑丈說的,她一小家碧玉,在碧水縣還有些看到,到州府就數不著了,何況是帝都那樣人才濟濟的地方。何子衿擔心的是朝雲道長,她身邊的人,要論神秘,朝雲道長排第一。這些人,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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