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遠離開了。
他處於修煉閉口禪的狀態，被蘇遠強行鎖定，再難開口說話。
這也是他自己的要求。
只有這樣，他才能堅定心智，將閉口禪修煉成功。
覺遠的死亡，讓他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也從之前摸魚的心態中逆轉過來，一心堅定參悟佛法，只為變得強大報仇。
望著恆遠離開的背影，李琦鎧突然問道：“校長，為了報仇參悟出來的佛法，還能算是佛法嗎？”
菩提佛宗不是一直以普世渡人為真意來修行嗎？
他有些擔憂恆遠現在的狀態，這樣真的能繼續修行下去嗎？
蘇遠搖頭：“我從來不提倡慈悲為懷，面對敵人，就該以最堅硬的手段反擊回去，這不是仇恨，是憤怒。”
“放心吧，他不會出問題，佛家也有怒目金剛，以暴制暴之說。”
看了一眼系統的補充評價，蘇遠心中有數。
【注入憤怒的恆遠，將以天生佛骨之身，蛻變成怒目金剛！】
葉瀅瀅：“校長，你收他為學生了嗎？”
蘇遠沉吟了一會，才緩緩道：“姑且算是吧，只是他不知道。”
“那下次遇見，他要是再嘴碎，我不揍他了。”
蘇遠：“……”
看來葉瀅瀅也是身受恆遠嘴碎的毒害啊。
幸好現在修煉了閉口禪，再也不能嘴碎唸經毒害人了。
李琦鎧有些興奮道：“校長，他真的十年不能說話嗎？”
雖然恆遠已經很慘了，可是他的嘴碎真的很毒害人啊。
“若是他自己修煉閉口禪，至少要時間，而有我的約束，要不了十年，大概幾年光景就能成了。”
……
……
青雲學宮，宮殿外。
這幾天的時間裡，陸續有人趕來報道，其中有不少還是稚童，髒兮兮的臉蛋，大大的純真眼神，一臉渴望的望著學宮裡面。
“你……你好，請問這裡是青雲學宮嗎？”
早已等候在宮殿外的老陸，以手扶著自己的假鬍鬚，略微躬著嵴背，作出和藹親和的模樣。
他略一思索，學著蘇遠每次對新學生的口吻：“歡迎來到青雲學宮。”
“太好了，這裡真的是宗門！”
“我們可以繼續讀書寫字了！”
“我們又有新的書可以讀了！”
……
一群孩童興奮的快要跳起來，在他們的手上，牢牢攥著一張泛黃褶皺的成績單。
“啟蒙考試，合格！”
這是蘇遠在離開學宮之前，交代老陸去辦的事情。
從琅琊郡的那些貧苦村子裡挑選出有資質的孩童，進入學宮修行儒道。
這些孩子，就是之前讓老陸找教書先生，挨個村子啟蒙結下來的果實。
那握在手中的考試合格證，就是他們的進入學宮的通行證。
這群涉世未深的孩童，眼中沒有其他的想法，有的便是對讀書的熱愛。
“好，好……”
老陸宛若看著自己孫子的老爺爺，態度親和的一個一個接過這些孩子的合格證，將他們送入學宮。
等將最後一個孩子送入學宮，他臉上的笑容才逐漸消失，嘆息一聲：“世道多艱，若沒有自己派去的教書先生，這些孩子一輩子都不可能讀書寫字，終日只能為裹腹庇衣而疲於奔命……”
蘇遠冷不丁的插嘴道：“而且他們之中的絕大多數，恐怕活不過三十歲。”
老陸被嚇了一跳，下巴上的假鬍鬚都差點被嚇掉，“我去，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蘇遠笑著道：“在你露出爺爺般慈愛笑容的時候，我就在了。”
“怎麼，著急抱孫子了？”
老陸瞪了他一眼：“胡說八道什麼，我連孩子都沒有，著急抱什麼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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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要整天裝什麼老頭子，趕快把寧姨娶回去。”蘇遠打趣道，“寧姨對你是痴心一片，你就別再辜負別人了。”
老陸悻悻道：“你能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是我說你，寧姨都幽怨多久了，你這傢伙往寧家一鑽，做個逍遙神遊的世外高人多舒服自在。”
“我的心，不允許我這樣啊……”老陸嘆聲。
若真能如此心安理得，當初自己就不會試圖將氣運從勳貴王族的手中，倒給這貧苦人世間。
“……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打趣完畢，蘇遠望向那一個個枯瘦如柴，衣不蔽體的孩子。
老陸愣了一下：“什麼情況？”
“普通百姓飢寒交迫，食不果腹，難以為繼生活……我是這說，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
老陸被蘇遠突然的鄭重，驚愕了一下，“這種情況，不應該一直都存在，很正常嗎？”
連老陸都覺得很正常嗎……這足以說明，九州的這些普通百姓生活的該是多麼艱辛。
蘇遠：“九州妖魔肆虐，普通人生活的確很艱辛，可這終究是武周的境地，不至於淪落至此……”
老陸一剎那間，明白蘇遠想要表達的什麼了，他的眼神透著複雜之色：“蘇遠，你要相信那位大帝，他不會再讓武周繼續惡化下去……”
“也許吧。”
蘇遠擺了擺手，不願再多談。
這些普通百姓為什麼生活那麼艱難？
不用去細想，大抵就能明白過來，勳貴王族為了維持自身聯合宗門大族，鞏固了太多不該鞏固的東西。
老陸問道：“你打算怎麼教這群孩子讀書？”
“怎麼教？”蘇遠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在青紫城的時候，我們不是已經達成共識了？”
“什麼共……”
老陸脫口而出，又突然間驚愕收聲，語調奇高：“你是指儒道的屠龍術？”
“沒錯。”蘇遠道，“送了那位一場修行中的王道，我必須作下後手安排，不然我怕有朝一日這九州人民反應過來，會戳著我的嵴梁骨罵。”
“蘇遠，這會不會太著急了一點……”老陸猶豫道。
大帝那邊剛將儒道放開翰林院修行，蘇遠就在學宮抓起了孩童，修行另一條儒道？
蘇遠：“一點也不著急，儒道的修行最好從小抓起，當然，鄭小邪那種半路出身的不算，他比較特殊。”
……
“大家坐好，容我介紹一下，我叫蘇遠，是學宮裡的校長。”
教室內，蘇遠看著下面一群充滿求知眼神的孩童，微笑著。
“校長……那你是我們的教書先生嗎？”有個小女孩，歡呼雀躍的喊著。
“下面，請允許由我來給你們上第一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