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呢，是我在長安城內買的風車。”
趙無疆手裡拿著風車，輕輕吹氣，風車不住轉動。
王煙凝接過風車，嘴角含笑，不斷撥弄風車。
“若是你想我，思念的風就會吹動它。”趙無疆一本正經說道。
王煙凝俏臉一紅：“哼，胡說，誰要想你。”
趙無疆狡笑：“你若不信，你不去撥弄它，看它是否還在轉動。”
王煙凝雙手在抓住風車。
勁氣從趙無疆體內悄然散出，流轉成風，帶動風車轉動起來。
王煙凝只感覺俏臉滾燙，不敢去看趙無疆。
趙無疆又開口：“我若是想你，它會轉動得更為厲害。”
王煙凝緊緊抓著風車，眼眸一池秋水將要溢位，都是期待。
風車一動不動。
王煙凝撅起小嘴，看向趙無疆。
“思念無聲。”趙無疆解釋。
“口甜舌滑，你到底騙過多少女子！”王煙凝作勢要去打趙無疆，一掌輕柔拍出。
趙無疆一把抓住王皇後的手，按在了自己胸口。
心跳砰砰，似雷鳴。
霜雪遇烈火，水珠滾燙，顫動鼓舞。
王煙凝剛想掙脫，就感受到了趙無疆胸膛熾熱的溫度，顫動的心跳。
她俏臉一瞬通紅，輕咬嘴唇，眼眸水光盈盈。
......
美好時刻來去如風，太過短暫。
轉瞬明月高懸。
王煙凝默默不捨目送趙無疆離去，她的眼眸跟隨，心也悄然寄去。
良久，她立在門外，深深嘆了口氣。
皎潔月光下，一道黑影跳動，不斷閃爍，飄下地面。
“小姐！”
黑影躬身，聲音蒼老。
王皇後沒有言語。
黑影沉默，微不可查嘆了口氣，道：“家主...吩咐老奴，即日離去。老奴再也不能守護在小姐身邊了。”
“明白了。”
王皇後澹澹嗯了一聲，細若蚊蠅。
黑影眼神複雜，看著這個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姑娘，心中感慨不已，但更多的無可奈何，自己終歸是王氏一族的人，王氏家主的話就是命令，他不能不聽。
他知道眼前的姑娘大勢已去，結局已經註定了，就算自己在這，也改變不了她的結果。
“無人能改變啊。”
他胸中鬱悶，神色掙扎，從背後拿出一個長條形的布包，遞給王皇後。
“小姐，這是王家的寶劍之一，吹毛斷發削鐵如泥。老奴是無法再保護你了，但此劍，就留給小姐你吧。
老奴也觀察到，那個趙大人不只是個醫者，更是個武者，此劍交由他用，想來，可或多或少保全小姐一點時間......”
黑影老者最後躬身一拜，身形消失，只留下寶劍一柄。
“都走了嗎？”
王皇後苦澀搖了搖頭，隨後她拿起寶劍，神色堅定，她還有趙無疆，還有她的趙大人。
夜風吹去她最後的呢喃。
......
太傅府邸。
“逸兒，你可是說，那趙無疆公然結黨營私？”太傅林天寶沉聲問道。
“爹，這麼大的事，孩兒怎敢妄言，那趙無疆公然招攬新科狀元，那可是多少人看見的？
當日不過是忠臣礙於皇上正在喜頭上，怕擾了皇上的性質，才沒有出聲的。”
林逸緩緩開口，眼神中都是對趙無疆的怨毒。
那日他在禮部南牆外等待揭榜，對他來說，不過是出言冷嘲了新科狀元張為民幾句，那趙無疆居然當著眾人的面打了他的臉，更是在事後對他看也不看，那漠視的神色如利刺狠狠扎在他的心口。
他要讓其父狀告趙無疆結黨營私，讓他被削職，甚至下牢獄。
哼，本公子可是太子伴讀，家父更是太傅，就算你如今是秘書少監又如何？林逸心中冷笑。
太傅面露思索，長孫無忌交待過他要多注意趙無疆，如今自己的孩兒就送來這個訊息，簡直是天助他也。
……
長安城西府宅。
趙無疆輕輕推開門，步入房中。
看到女掌櫃在旁邊迷迷湖湖的，“本官回來了。”
女掌櫃醒過來，殷勤地上前，“趙大人您回來了！”
“辛苦你了，你可以回去了。”
“趙大人，奴家幫您看了這麼久孩子，奴家想要抱抱！”
“滾！”
“得嘞！”
塞了點銀兩給女掌櫃，趙無疆關上房門。
“師父你回來啦！”淼淼安靜地看著兩個大人說話，直到只剩下趙無疆一人，才一臉雀躍，撲向趙無疆懷中。
趙無疆詢問道：“藥材藥理都記得怎麼樣？”
“淼淼全部都記住了喔。”淼淼揚了揚手中的醫本，等待著趙無疆的誇獎。
“哦，全部記住了，那還行……嗯？”
全部？
這麼快？
怎麼可能？
趙無疆神色疑惑，他雖然也有記憶回朔這個技能，但是更多的像是去檢視過往的記憶，而不是增強記憶，增強記東西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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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淼淼居然說她都記住了，看那認真的模樣根本不像是在說謊。
短短一兩個時辰，就把厚厚兩本醫書的藥理都記住了，他不由回想起他出門之前淼淼說她記性很好。
趙無疆決定抽查一下，以確定真假。
“龍葵？”他問道。
淼淼脫口而出：“龍葵，清熱解毒，利水消腫，活血止痛。”
“紫萱？”
“紫萱，又名忘憂草。清熱利尿，涼血止血。”
“...”
“......“
師徒兩一問一答，趙無疆不斷詢問，淼淼都對答如流。
嘶，淼淼果然不是普通的小女孩，這記憶力也太好了吧......趙無疆神色感慨。
他決定帶著淼淼去秘書省轉轉。
淼淼是塊璞玉，雖然趙無疆也許不能帶她行萬里路，但至少可以帶她去看萬卷書。
同時，他心裡也萌生了其他想法，試下淼淼有沒有練武的根骨。
趙無疆誇讚了淼淼，淼淼開心萬分，圍著趙無疆不斷跑來跑去，“師父師父”不斷叫著。
.....
朝陽初升，承天門鼓聲響起。
“師父師父起床啦。你怎麼還不起床，你昨晚不是讓淼淼一聽到鼓聲就讓你起床的嗎？你難道不去皇宮了嗎？”
淼淼叉著腰，沖天辮指天，在趙無疆耳邊大聲呼喊。
趙無疆伸了伸懶腰，安頓好了淼淼的早飯後出門了。
“唉，上朝真累呀......”
趙無疆習慣了閒雲野鶴般摸魚的生活，如今他已不是秘書郎了，而是四品的秘書少監，手有實權的，需要同各路朝臣一樣，定期上朝。
……
皇宮。
龍殿前。
各路朝臣站在一起不斷討論。
太傅林天寶在長孫無忌面前不斷說著什麼，神色恭敬。
長孫無忌則面色平澹，但眉目陰冷。
“好一個趙無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