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黑夜臨,明月出。
長安城內萬家燈火通明。
城內東南角曲江園林,科舉聞喜宴正在如火如荼籌備中,離宴會開始不過一個時辰。
城內萬人空巷,遊人熙熙攘攘。
曲江園林外,皇親國戚達官貴人的車馬不斷停泊,走下一位位盛裝華服的貴胃,相互談笑風生,家僕拱衛左右。
趙無疆正在騎馬來的路上。
科舉聞喜宴,又是學子的“升學宴”和“謝師宴”,主角正是科舉進士及第的考生。
長安城內王公貴族也會趁此機會挑選新科進士中,自己比較中意的乘龍快婿。
曲江園林中有人敲奏暮鼓,有人翩翩起舞,才子佳人齊聚,絲竹管弦鶯鶯燕燕好不熱鬧。
“駕!”
趙無疆還在騎馬來的路上。
他來時換了裝束,一身白衣勝雪,策馬奔騰塵飛揚,鮮衣怒馬少年郎。
馬蹄聲聲,腰間青玉金牌脆響,趙無疆策馬行過坊間鬧市,一路揚塵,終於抵達曲江園林外。
他翻身下馬,俊朗身姿颯爽,拍了拍馬背,栓好韁繩。
這就是大唐的繁華嗎?他心中感慨,一路策馬而來,長安城的繁華盡收眼底。
趙無疆理了理衣衫,負手而立,龍行虎步向著園林內行去。
他俊秀面龐帶著和煦淺笑,旁若無人掠過一眾達官貴人。
“此人是誰,好生囂張,莫非是今晚的狀元郎?可就算狀元郎又如何?見我家老爺居然也不頷首見禮?”
一家僕開口,聲音尖細。
“啪!”
“瞎了你的狗眼,狗東西你莫非想坑害老爺我不成?”
話音剛落,家僕刻薄的臉上就被重重呼了一巴掌,正是他的老爺,禮部侍郎。
“趙大人可是科舉監考官之首,為人英明神武,更是才華橫溢,讓老夫欽佩不已。”
禮部侍郎聲音說得極大,那樣子,生怕趙無疆聽不見。
他的家僕捂著紅腫的臉龐,滿臉委屈,心道老爺你平時都不是這樣的。
四周眾人側目,看著趙無疆氣宇軒昂的背影,皆若有所思。
“真是俊朗啊,也真是讓本官厭惡。”
錦衣男子負手,看著趙無疆的背影輕聲喃喃。
他的身後,恭敬站著中年家僕,家僕眼睛細小,摸了摸八字鬍,同樣眼神陰翳狠狠盯著趙無疆。
“李大人,小人哪裡有話說錯?”
一官吏不斷與眾人攀談,聽到身旁的李義府語氣有些冰冷,以為自己方才談話有得罪李義府的地方,於是連忙開口。
他深知,一旁名為李義府的中書省官吏,為人兇狠小肚雞腸,睚眥必報。
……
趙無疆一踏入曲江園林,撲面而來滾滾紅塵氣,鶯鶯燕燕聲,感慨讚歎聲,絲竹管弦聲,聲聲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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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困住我年少……趙無疆昂首挺胸,氣宇軒昂,臉上燃起燎燎狂傲。
他要去往江畔臨雲樓。
今日李治會攜王皇後和魏國夫人賀蘭氏親臨會場,登江畔臨雲樓致辭,觀賞盛況。
趙無疆胸中奔湧著意氣,不急不緩,澹然前行。
流觴曲水處,一亭閣間,一群燕肥環瘦的少女正在打鬧嬉戲。
“畫衣,那趙大人當真如你所說,氣度不凡,俊朗倜儻?”
身材苗條纖細的粉衣女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