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是有求偶季的, 所有種族裡, 只有人族沒有求偶季, 因為人族一年四季都在求偶。
而魔族的求偶季則在每年春天快結束的時候,那時候魔族就會變得躁動不安, 更容易發生爭鬥,為了爭搶求偶物件, 打起來也很常見,而一旦打起來,只能以一方的死亡來宣告結束。
往年的求偶季, 克萊斯特都不會加入求偶的佇列的。
準確的說, 他厭惡求偶季, 厭惡被本能支配的感覺。
那是源自血液和靈魂深處的躁動感,而且魔族是沒有對伴侶的忠誠可言的, 求偶季的時候在一起,等求偶季過了就分開,如果生下孩子,女魔族在孩子能走路時就會拋棄他。
因為魔族的數量越來越少。
如果克萊斯特沒把他們帶回來, 或許要不了十年,世界就不會再有魔族這個種族。
就像當年的魅魔一族一樣。
當年的魅族多麼風光啊,沒有一個種族能抵抗他們的魅力。
然而現在,除了池晏,估計這世上再也沒有第二個魅魔了。
還有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幾百年前魅魔這個種族有多麼強大,他們隨便一個人站出來,就能集結一個軍隊, 並且這個軍隊的士兵,都會視死如歸。
但魅魔很難生育子女,並且魅魔和其他種族生育的孩子,都不會繼承魅魔的能力,隨著魅魔的人數越來越少,魅魔也慢慢退出了歷史的舞臺。
現在只能在傳說故事裡聽見他們曾經的事蹟。
現在還是早春,克萊斯特已經開始覺得不舒服了。
或許人族成為這片大陸的主人是有原因,他們不會被本能捆綁。
“你不跟我一起睡了?”池晏眉頭皺起來,“為什麼啊?”
雖然現在已經春天了,但晚上依舊很冷,白天如果不出太陽也不暖和。
克萊斯特坐在池晏的身邊,他不知道從哪兒找到了一間純黑色的袍子,穿在他身上,更襯得皮膚潔白如雪,是不帶血色的那種白,他腦袋微偏,不經意間能從他身上看到隱藏的睥睨姿態。
“已經不冷了。”克萊斯特輕聲說,“你可以蓋兩床被子。”
池晏哼哼唧唧,不太滿意,但又擔心是自己哪裡得罪克萊斯特,讓克萊斯特不高興了,因此又說:“是不是我晚上睡相不好?”
“我記得我不磨牙也不打呼啊?”池晏有些委屈。
克萊斯特:“不是你的問題。”
池晏眨眨眼:“那是什麼問題?”
克萊斯特原本想直說,但是又想起他是個假精靈,而領地上有一個真精靈。
除非他把拉米爾殺了,否則池晏遲早會起疑。
他可不想池晏因為他是魔族而遠離他,至少也得等到池晏離不開他了以後再告訴池晏。
克萊斯特忽然靠近,池晏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他能感覺到克萊斯特撥出的熱氣噴灑在他的耳廓,弄得他又尷尬又面紅耳赤。
克萊斯特說:“你不覺得睡在一起很麻煩嗎?難道你就沒有那種時候?”
池晏秒懂。
“我又不會笑你。”池晏拍拍克萊斯特的肩膀,“都是男人,我懂!”
克萊斯特笑眯眯地看著他。
池晏從克萊斯特的眼睛裡看到了他的堅決,池晏低落地問:“真的不能一起睡嗎?”
克萊斯特輕聲說:“可能以後可以。”
池晏看克萊斯特怎麼也不鬆口,知道是沒可能了,他也不強求,只說:“那好吧。”
因為克萊斯特拒絕了池晏同床共枕的請求,池晏覺得自己是沒人要的小可憐。
他把克萊斯特當作最好的朋友,但克萊斯特卻連睡都不跟他一起睡。
大約是因為克萊斯特是他來到這裡以後交的第一個平等朋友,也不會用看肥肉的眼神看他,所以在池晏心裡,克萊斯特這個人非常有分量。
可能是池晏沮喪的太明顯,連管家都看出來了。
“大人,您是在為什麼事煩惱嗎?”管家問道。
池晏嘆了口氣:“沒什麼。”
他覺得如果把原因說出來,就顯得自己太過矯情了。
於是池晏問管家:“克萊斯特帶回來的那些箱子清點過了嗎?”
管家臉上也有了喜意:“大人,那些東西加起來,都夠我們交五十年的稅了!”
“還有布呢!全都是好布,您也該做兩件新衣服了。”
說起這個管家就是一臉心痛——他這俊美無雙的大人,竟然只有三套換洗的貴族服飾,而且因為用了染料,所以還不能常洗,一年洗一次就夠了。
可是洗過一次就會褪一次色,弄得管家很心痛。
雖然在城堡裡穿的衣服都是白色,不用擔心褪色,可是作為一個尊貴的領主,怎麼能只有三套可以見人的衣服呢?
其中一套已經褪色了,嚴格來說只剩下兩套。
其實池晏挺喜歡白色的,染的花花綠綠的衣服他不太能欣賞,可是看管家這心痛的表情,他也不好說什麼。
“染色是要去城裡染嗎?”池晏問道。
管家點頭:“染衣服也是手藝活呢,而且只有城裡有染料賣。”
染料都是從植物裡提取出來的,又沒有固色的藥劑,所以非常容易掉色,哪怕不過水,時間長了也會掉的很醜,所以除了不洗衣服以外,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把衣服送去補色。
非常麻煩。
不過因為麻煩的不是池晏自己,所以他沒意見。
管家說:“至少要再做兩套,還得把舊衣服送過去補色。”
池晏忽然說:“給你也再做一套吧。”
他發現管家翻來覆去就兩套衣服,和池晏在城堡裡能隨便穿不一樣,管家無論在什麼時候都要穿著自己的“制服”,池晏發現管家袖口都已經磨出一個洞了。
管家聲音有些哽咽:“大人,您不用在意我……”
我字還沒落音,管家就小聲啜泣起來。
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
池晏連忙安慰道:“做新衣服是好事,你哭什麼?”
管家啞著嗓子:“您對我實在是太好了!”
池晏沒辦法,哄了一會兒管家還在哭,他只能沉默著等對方哭完,免得他越說,管家哭得越兇。
領地上所有人都在辛勤地工作,大河已經找到了跟自己一起進城的人,這兩個人一個是地精,一個是人族,都是在領地上難得的能說會道的人。
除此以外,拉米爾倒是偷偷找了池晏幾次,表示自己以後一定會好好幹活,絕不偷懶,讓池晏不要再叫他鏟屎了。
池晏在瞭解到拉米爾最近鏟得很努力以後才說:“再過五天你就不用再幹了。”
五天後……拉米爾發現所有肥料都已經處理好了。
他確實不用再幹了。
只是——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不用幹了。
拉米爾心情複雜,感覺自己找不找池晏都一個樣。
不過拉米爾發現,新來的那群奴隸一個個都很兇,不僅力氣奇大無比,還很會打獵——雖然他們打獵的方式完全沒有美感,他們一般先趴在地上,找草叢遮掩,等有獵物路過的時候就一躍而起,用牙齒咬斷獵物的脖子。
聖靈啊!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兇殘的人!而且普通人的牙和咬合力能夠咬斷野鹿的脖子嗎?
面對野雞這種小型獵物,他們的辦法就更簡單了,撲上去,扭斷野雞的脖子。
並且他們竟然會吃生肉!
拉米爾沒事閒逛的時候,發現那些人撕開獵物的皮以後,直接埋頭苦吃,還吃得津津有味,一邊吃一邊警戒周圍,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他們就回立馬停止進食,隨時準備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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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發現這一切的是在被商人抓住之前從未瞭解過其他種族的拉米爾。
拉米爾只是從那以後再也不敢跟任何一個新來的奴隸接近了。
他現在長得這麼胖,就怕這些茹毛飲血的野人打上他的主意。
在對方面前,他的武力值約等於無。
而且這些新來的人竟然從不跟其他人打交道,他們各自之間也很少說話。
有一次拉米爾偷聽,聽見其中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說:“你長得真醜。”
另一個人回敬道:“至少我的眼睛大。”
然後最開始挑釁地那個人竟然說:“既然這裡沒有同族的女人,過段時間我們兩個湊合一下吧。”
另一個人:“好吧,不過先說好,我要當進攻的那一方。”
“你長得這麼醜,想的還挺美!先打過我再說吧!”
“呵,我會撕開你的喉嚨,咬碎你的骨頭,再把你的皮剝下來掛在牆上,每天欣賞。”
“放屁!我會把你的腿拆下來,做成椅子腿!”
拉米爾打了個哆嗦。
這兩個人究竟還記得自己為什麼要打架嗎?
難道他們不是在求愛嗎?
為了誰在上面,竟然還得這麼兇殘的打架?打完估計就不用定上下了,因為有一方已經死了。
拉米爾有些懷疑人生。
他的世界觀遭到了巨大的衝擊。
原來人族求偶,這麼殘酷。
還是精靈好,希望不要有人族看上他,他不想被撕開喉嚨,也不想被做成椅子腿。
就算向他求愛的是領主大人,他也不會從的。
精靈求愛要胸肌,人族求愛要命。
太可怕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可憐的拉米爾。
話說我忽然想起了我的第一個網名:水晶蠻子(因為我剛剛在喝水晶葡萄)。
當年我一個正值豆蔻年華的少女,取個水晶還能理解,叫水晶女孩都還好,為什麼我要給自己取個蠻子?
難道是因為那時候我就聽過“我的大刀早已飢|渴|難耐”這句話了嗎?
(lol裡蠻族之王的臺詞就是:“我的大刀早已飢|渴|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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