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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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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皇上出事了!淑妃娘娘她不見了!”

李海嗓音顫抖, 一言出,這才從黑色大理石地面爬跪了起來,他早已汗流浹背。淑妃是皇上的心頭肉, 且又懷著皇嗣,人卻在皇宮憑空消失了,李海即便不去想象, 也能知道皇上會如何勃然大怒,搞不好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李忠從今晨開始就一直在帝王跟前侍奉, 並不知軒彩閣那邊的動靜, 聞言後也是一陣後怕, 晃了晃神, 這才行至中軸線上跪下道:“皇上!皇上冷靜,淑妃娘娘一定吉人自有天相!”

此時的褚彥,再不復往昔那股子久經世事的老練,他怔在了龍椅上, 凸出的喉結滾了滾,像是失了一魂, 過了幾個呼吸才猛然間站起身來。

因著動作過猛, 桌案上的奏疏被他的廣袖拂開, 掉落一地。

來不及詢問, 褚彥一手撩開帝王玄色龍袍下襬,大步邁出龍椅, 朝著殿外狂奔而去,再無帝王的沉穩儀態。

外面春光依舊燦漫。

他知道。

他其實早就看穿。

嬌嬌這幾日太乖了,乖的讓他差點誤以為, 她放棄了不切實際的想法。

可原來……

這小壞蛋又騙了他一次。

這回還下手如此之重!

李忠的人火速一路追過去, 等到了軒彩閣, 帝王已經將宮殿裡裡外外找了一遍,庭院中躺著幾個昏迷不醒的宮婢,就連溫舒宜平時最為信任的徐嬤嬤也未能幸免。

皆中了迷香。

李海平時一直在外面盯著軒彩閣的動靜,皇上辰時離開之前,一切還是正常的。後來等到李海察覺到不對勁,他假意過來請安時,卻見宮婢昏厥,而淑妃娘娘不見了蹤跡。

李忠上前檢視,很快回稟:“皇上,皆無性命之憂,都是暫時昏迷了。”

褚彥四處看了看,那雙深幽不見底的眼,罕見的慌了。

他猜出了什麼,但並不想往深處想,開腔時,嗓音沙啞不成詞:“去……把忠靖候給朕叫來!”

李海當即應下:“是!皇上!”

溫澤沒有入宮之前,褚彥直接去了長壽宮。

他沒有讓宮人通報,直接強勢闖入,冷峻無溫的臉殺氣騰騰。

正在用早膳的太后顯然沒有料到這一幕,她在後宮稱霸數年,早就養成了唯我獨尊的心性,當即不悅:“皇帝這是什麼意思?”

褚彥保持了最後的理智,他能看得出來,太后應該知道些什麼,他盯著太后的眉眼,對身後立侍吩咐道:“來人!自今日起,皇太后禁足於此,踏出長壽宮半步,即一個字---死!”

“你……皇帝!哀家可是先帝之妻,是你的母后!你不能這麼對哀家!”皇太后以為,她如今尚且還手握著褚彥的把柄,她還有周旋的餘地。

褚彥沒有多言,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親自走這一趟,大概是溫澤沒有入宮之前,他一個人撐不下去,只能來長壽宮一趟,分散一下注意力,否則他當真不能篤定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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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澤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麼,等他火急火燎入宮,帝王給了他致命一擊。

“什麼?!淑妃娘娘和臣之妻……都不見了?!”溫澤一陣目眩。

帝王丟了心愛之人。

可對溫澤而言,是一次性丟了兩個!

褚彥神情蕭索,嗓音微沉,像是在極力的隱忍著某種情緒,說:“此事不會洩露出去,嬌嬌身邊的人皆被迷.暈,且若是沒有人裡應外合,她二人不可能出宮,怎麼?令夫人沒有事先告訴你?”

溫澤一臉懵然。

他只知妹妹情緒失常,所以才讓傅生入宮陪她小住幾日,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溫澤突然懊悔,他一直忙於查案、復仇,卻是將妹妹與妻子給忽視了。

褚彥沒有時間和耐心一一解釋,只道:“能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將嬌嬌帶出宮的人,只有你夫人!”

溫澤僵住:“……皇上,內子沒有理由這麼做!”

現在不是降罪的時候,褚彥對一切心知肚明,嬌嬌是不想傷害他,所以逼著傅生將她帶走。這個傅生……有時候真叫人咬牙切齒!

褚彥終是沒怪罪。

傅生如此做,一來是忠於帝王,她也擔心皇上會被溫舒宜刺殺,二來也是為了溫舒宜。

褚彥沉吟一聲,胸膛起伏,與其降罪旁人,他更恨自己的無能,他心愛的女人在宮裡被人下了咒,他對此卻是無計可施!

連心尖上的姑娘和他的皇兒都保不住,他這個皇帝當了有什麼用。

此時此刻,褚彥突然覺得,什麼江山社稷、稱霸抱負,皆不如美人回眸一笑,令得他甘之如飴。

褚彥沉聲吩咐:“你與朕即刻兵分兩路,朕懷疑她們會離開大周。”

溫澤受的刺激不比褚彥小,而且直至此刻還是稀裡糊塗。

出京的官道有兩條,褚彥不敢輕易打賭,所以才讓溫澤與他分別追蹤。

不出半刻鐘,君臣二人攜人手出發,臨行之前,李忠遞給了溫澤一隻鳴鏑,道:“侯爺,一旦你追蹤上了,定要給皇上發信號。若是皇上這邊在追上了,咱家也會給你發信號。”

溫澤握緊了手中鳴鏑,心亂如麻。等到他將傅生捉回來,他定要將這人綁起來,讓她寸步不能離開了自己。他突然想起了傅生對他提及過的一樁事,她若是離開京城,可能會一屍兩命……

溫澤讓自己立刻斷了可怕的念想:“公公可否告知,到底發生了什麼?”

另一邊帝王已經上馬,李忠無從解釋:“侯爺,事不宜遲,速速上路吧!”

溫澤抿唇,眼下只能照辦。

****

晉王始終心有餘悸,倒不是擔心得罪了皇上,他主要是不知要將兩個孕婦帶去何處。

三人同乘一輛馬車,晉王眉目焦慮:“算著時辰,皇上應該會追上來了,你二人……當真想好了?”

祝由術無解,晉王擔心溫舒宜的身子狀況,見她面容雖是清媚,但清瘦如初,身段更是看不出有孕的樣子,纖腰宛若細柳易折。

傅生也為難,她只想著避免溫舒宜刺殺皇上,這陣子一直處於兩難境地,以至於未曾對溫澤吐露實情。

傅生笑了笑,不想給溫舒宜增加不悅,道:“銀錢皆已備好,先離開京城,再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安頓下來,日後的事,日後再說。那王爺你呢?你若是一塊失蹤,就不怕皇上懷疑你?”

晉王無奈一笑,直接無視傅生的揶揄,他說:“皇上是否對我起疑,已經不重要。”

他的身份註定了是帝王的眼中釘肉中刺。

晉王一語畢,又看向了溫舒宜,見她神情落寞,心頭有種難言的困苦。

他當然知道溫舒宜執意要出宮的目的。

為了皇上,她已經可以做到這份上了麼?

她心裡有皇上了……

這時,馬車猛然劇烈一晃,外面立刻傳來兵刃相擊的聲響。

晉王與傅生同時一凜,二人都是練家子,抬手掀開車簾往外一望,他二人同時看見了一張熟悉,且有些厭惡的臉。

與此同時,慕容燕也踢了馬腹過來,他是有備而來,而晉王等人為了出城,是不可能攜帶大量人馬,雙方勢力懸殊頗大,勝負就在眼前。

傅生怒視他,懟道:“慕容燕,這裡是大周境內,你如此做派,是想挑起兩國戰事?”

慕容燕不敢大意,但曾經在京城為質,他沒少受氣,難免囂張一笑:“孤立刻帶幾位離開大周,一定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絕不會讓人懷疑到孤頭上。”

晉王擰眉:“慕容燕,是誰向你告了密?”否則,慕容燕怎會恰好在這裡守株待兔。

慕容燕嗤笑了一聲,試圖往車廂裡面去看,卻只看見了一個依靠著車壁的女子,瞧不清人臉。

他似是失落,不過轉念一想,來日方長。

慕容燕一揮手,頓時一隻箭矢射了過來,這箭矢小巧精緻,一看就是被改良過的,箭矢不致命,但瞬間煙霧瀰漫。

傅生大驚:“不好!是迷煙!”

慕容燕郎笑一聲:“傅大人莫要慌張,不過就是雕蟲小技,不會讓兩位昏迷,只不過兩位想要動用武功是沒有可能了。”

他一言出,傅生與晉王同時察覺到雙腿發軟,沒甚力氣了。

傅生想罵人。她果然給所有人留下了深刻映象,就連慕容燕這廝也認出了她!

這廂,外面的人被處理的差不多了,晉王揮手命人趕路,心道:太后送我的這份大禮,還真是不輕啊!

一次抓了三個,他倒要看看大周帝王還怎麼拿喬!

****

半個時辰後,城外十里坡官道。

晉王稍稍恢復,看著溫舒宜問道:“嬌嬌,你現在感覺如何了?”

溫舒宜美豔的眸微冷,雖是離開了皇宮,可祝由術的影響仍在,她眼中閃過狠厲陰霾:“我無事,大表哥無需擔心。”

傅生:“……”

又是“嬌嬌”,又是“大表哥”的,她莫名替皇上心疼:“王爺,淑妃娘娘的閨中小名,不是你能喊的。”

晉王不做搭理,至今不能直視傅生女裝的樣子,她太過嫵媚。真懷疑阿澤是被她一時迷了心智。

傅生有孕在身,不敢催動內力調理身子,恢復的稍慢一些。

晉王撩開車簾往外探了一眼,故意壓低了聲音:“已經上了官道了,慕容燕沒有通關文書,他在大周理應還有內應,否則無法出境。”

晉王與傅生面色焦慮,溫舒宜卻異常的冷靜。

這時,不遠處的天際傳來鳴鏑聲。

晉王與傅生瞬間打起了精神,溫舒宜纖長濃密的睫羽輕輕扇了扇,桃花粉唇微動,但終究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

車廂外,一男子騎馬上前,靠近了慕容燕,焦急稟報道:“太子殿下,大周皇帝追上來了!”

慕容燕擰眉,面上露出難色,他回頭看了一眼,倒是沒有料到溫舒宜在褚彥心中的地位,是如此之重。

他吩咐:“加快速度,不要停下,繼續往前走!”

另一邊,溫澤聽見天際鳴鏑聲,立刻調轉馬頭,帶著他的人往官道另一頭疾馳而來。

****

褚彥沒有來得及換衣,身上還是穿著剛下朝時的帝王玄色龍袍。

日光下,金線龍紋浮光流動,氣勢凝煞。

褚彥起的是汗血寶馬,他身後跟著一眾皇家侍衛,一路疾馳在官道上,揚起漫漫塵埃。

視野遠處,他看見了慕容燕一行人,心跳快到了極致。

溫舒宜對他而言,此前是觸手可及。

這一次的變故,更是讓帝王意識到了一樁事:往後餘生,嬌嬌只能在他掌中,不得再離開他的視野半步。

馬鞭高高揚起,帝王手背騰起青筋,拼盡全力往前趕。

這廂,慕容燕被逼入了一條岔道,再往前已是無路可退,他暗罵一聲:“媽的!”

太后的人只告知了他逃脫路線,卻是沒有將突然事件算入其中。

馬車停下,溫舒宜、晉王、傅生三人被拉下馬車。

帝王帶著人馬風塵僕僕而來,山風呼呼,野地的薔薇花正開的燦燦灼灼,或是豔紅,或是水粉,在春風中延綿成一片花海。

隔著數丈之遠,溫舒宜對上了褚彥灼灼而視的眼。

他來了。

來找她了。

美人心中歡喜之餘,鼻頭酸了。

“嬌嬌!”褚彥高喝,帝王腰間掛著寶劍,有欲要殺人的勢頭。

慕容燕不想命喪他鄉,更重要的是,他是北燕太子,而褚彥是大周帝王。

大周國富民強,北燕勢弱,數年被迫臣服在大周的淫.威之下。

慕容燕身為北燕儲君,他也有野心與抱負。

此時此刻,親眼目睹褚彥近乎失態,慕容燕上前一步,拔劍抵在了溫

舒宜脖頸上,但並未真的傷她。

“沒想到皇上是個痴情人。”慕容燕嗤笑了一聲,顯然是完全低估了溫舒宜在褚彥心中的地位。

日光下,劍鞘寒光凜然,褚彥的心尖彷彿被人劃了一刀,他竟然也會有如此恐慌的一刻,堪堪住了足。

“慕容燕,放開她!”褚彥低喝。

慕容燕不可能浪費這樣的大好機會:“皇上想別急,孤與淑妃也算老相識,不到萬不得已,孤不會傷她,但……皇上想讓孤放過她,必須要付出代價!”

褚彥不喜被人威脅,上一個威脅過他的人,墳頭草已有三寸。

“你想怎麼樣?!”

慕容燕笑了笑:“放孤安然回北燕,另外……還請大周皇帝自斷一臂!”

有怨報怨、有仇報仇的滋味,可真不錯。

慕容燕的唇斜斜上揚,笑出一抹邪惡。

慕容燕的胞兄就是死在褚彥劍下,只要得了機會,慕容燕不會放過褚彥。

他要的,可不僅僅是褚彥的一臂。

大周一旦無主,皇室無人,即刻會陷入混亂之中。

溫舒宜側過臉來,完全沒有被人挾持的恐慌,反而淡定異常:“慕容燕,皇上是我男人,你憑什麼以為我會任你挾持?”

慕容燕對溫舒宜還算瞭解。

談不上是故人,好歹是舊識。

聞言,他稍稍怔住。

溫舒宜沒想過死,她也很惜命,何況腹中還懷著孩子。

可她算來算去,還是算漏了一個慕容燕。

不過不要緊,她突然想到一個讓溫家大仇得報的機會,只是……世事無兩全,難免有殘缺。

同樣被挾持的傅生與晉王急了。

祝由術能夠改變一個人的心性,他二人不敢保證此刻的溫舒宜會做出什麼不顧後果的事。

“嬌嬌!你聽嫂嫂一言,不要胡來!”

“嬌嬌……你、你還懷著孩子!”

傅生與晉王的話在耳邊迴盪,卻又很快被山風吹散,溫舒宜往身後看了一眼,下面是萬丈懸崖,後退無路。

褚彥喉結乾澀,想要喊出聲,卻突然察覺根本發不出聲音來,只用了口型喊了一聲:“嬌嬌——”

溫舒宜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即便旁人認為她瘋狂,她卻不怎麼認為。

祝由術無解,她若走了,皇上必然會傷心,可他是帝王,他不能夠兒女私情。

她死了,就徹底成了皇上心頭硃砂痣,他定然會為了自己報仇,日後也會護著溫家。

……只是,可憐了她的孩子,這一世還是母子無緣。

溫舒宜笑了笑,隔著數丈之遠,她緩緩啟齒:“彥哥哥,你是嬌嬌的夫君,亦是這大周天子,在嬌嬌心裡,你已經是無所不能。嬌嬌走後,你要記住你的抱負和使命,也要記得替嬌嬌和皇兒報仇。”

溫舒宜哽咽,很是慶幸離宮之前,她與褚彥好生相處了幾日。

“彥哥哥,有一件事嬌嬌想要告訴你。你要聽清楚了,也一定要記著。”

“嬌嬌一開始騙過了你,從後來都是真心的!”

“彥哥哥,謝謝你。”

謝謝你的用心呵護,謝謝你總是救我於危難,也謝謝你出現過……

她說完最後一句,張了張嘴,笑的燦若嬌花,嘴型像是在說:“彥哥哥,珍重。”

溫舒宜轉身,直接往山崖下面跳。

慕容燕出於本能伸手去抓,雙腳踏空,人也隨後落下。

所有的一系列動作彷彿無限變慢,又像是經歷了漫漫時間長河。

褚彥瞳孔睜大,他明白……他什麼都明白。

嬌嬌是想徹底斷開祝由術對她的影響。

也是在救他!

她方才一番話看似簡單,不過是臨終之言,可褚彥知道,嬌嬌的意思,是讓他繼續好好活下去,繼續追逐他的抱負,讓他有事可做,也不至於被她的離開分散注意力,意志消沉。

“嬌嬌!”褚彥破音而出。

傅生沒有多想,也縱身一躍,試圖去抓住溫舒宜。而晉王也萬沒想到傅生如此魯莽,他想也沒想,也跟著跳了下去。

溫澤帶人趕到之時,便是親眼目睹了方才一幕。

沒有人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一切皆太過突然,見帝王有所動作,溫澤策馬上前,行至懸崖邊上,他直接撲向帝王,制止了褚彥跳崖的動作,高喝:“皇上!皇上萬萬不可!”

溫澤整個人是懵的,控制著帝王時,他的雙手在發顫。

他方才看見什麼了?是眼花了麼?傅生跳崖了,晉王也跟著下去了,那麼嬌嬌呢?!

溫澤眼眶赤紅,五臟六腑都在抽搐,若非帝王需要他來控制,他還有為人臣子的使命,他也想跟著跳下去。

褚彥失了控,爆喝:“給朕滾開!”

李忠等人也撲了過來,但無人是帝王的對手,溫澤無法,一個砍手刀擊在了帝王後脖頸。

褚彥閉眼之際,目光一直盯著懸崖邊上,好像喊了“嬌嬌”兩個字,嗓音乾澀。

溫澤癱軟在地,頓了頓,這才晃過神,又立刻爬到懸崖邊上,下面層層薄霧遮掩,什麼也看不見,溫澤呼吸不穩,胸口抽痛,顫聲道:“下、下去給我找!”

****

夜幕降臨,月光落下,山崖下面火把光亮若白晝。

無數手持火把的禁軍、麒麟衛在四處尋找。

溫澤已經慌了神,跟在帝王身後,不知該喊“嬌嬌”,還是該喊“阿生”,每次開口卻喊不出聲音,喉嚨裡血腥味蔓延。

不遠處有野獸的嘶鳴聲傳來,直至夜深人靜,眾人還是一無所獲。

破曉的晨光自頭頂的雲層傾瀉而下。

已是次日清晨,該找的地方都找過了,一絲痕跡也沒有。李忠體力不支,跟在褚彥身後不知如何勸說。

“皇上!一天一夜過去了,您先回宮歇著,老奴留下繼續找!”

褚彥彷彿沒有聽見,雜草叢、石堆……但凡他能夠到的地方,他都試過了,生怕有哪裡錯過。

嬌嬌才十五,本該受他百般嬌寵,她卻在關鍵之時,一心只想著他。

“找……繼續給朕找!” 帝王嗓音乾澀低啞,宛若長久不曾飲水,他眸光茫然,失了原本的銳利和焦距,慌張失措。

又是一天過去。

帝王和忠靖侯誰也不肯離去,也不聽勸。李敖帶人趕來,以免此事被宋相一黨利用,他封鎖了訊息。

直至三日後,帝王與忠靖侯體力不支,先後昏厥,李敖才趁機會將他二人帶走。

這一天黃昏日落,帝王猛然驚醒,他起榻後只字未提,只啞聲道:“送些雪燕去淑妃那裡,告訴她,朕今晚不過去。”

李忠僵住,隨即欲言又止,抹淚應下:“是,皇上,老奴這就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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