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曼·奧斯本！
這個名字一出，周圍所有人鴉雀無聲。
沉默在特殊時候是可以傳染的。
其他人原本搞不清狀況，正莫名其妙之際，耳邊傳來竊竊私語，隨之也變得沉默，繼而也開始竊竊私語。
綠魔的真實身份就這樣口耳相傳。
綠魔就是諾曼·奧斯本！
怎麼可能？
諾曼·奧斯本為什麼要襲擊自己的公司？
雖然奧斯本公司的董事長已經不是他，可諾曼仍然能夠享受來自奧斯本公司的分紅，他並未與奧斯本公司徹底劃分界限。
畢竟，公司以“奧斯本”為名，諾曼有什麼理由，襲擊自家公司，並且發瘋似的化身綠魔，襲擊這場武器博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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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腦門的問號，完全想象不到諾曼·奧斯本這麼做的理由。
但事實擺在眼前，又由不得他們不信。
震驚的遠不止現場的這幾千上萬人，還包括電視機前觀看直播的觀眾。
隨著戴維悍然出手，打碎了綠魔的頭盔與面具，面具下的那張屬於諾曼·奧斯本的臉，被現場直播的鏡頭捕捉。
那張極度扭曲的臉龐並不妨礙人們辨認。
作為知名企業家，世界頂級富豪，又曾為奧斯本公司的董事長，諾曼·奧斯本的這張臉，辨識度極高。
任誰也想不到，近來，憑藉奧斯本公司大樓被襲擊，造成巨大傷亡而臭名昭著的綠魔，竟然就是公司的前任董事長，諾曼·奧斯本。
“諾曼……上帝啊，這傢伙比我還不正常……”
託尼下意識喃喃一聲。
身旁。
羅德看了他一眼，心說：你也知道自己不正常。
“好久不見，諾曼。”
戴維微微點頭，嘴唇微動，用只有身下諾曼能聽到的聲音，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這些天憋壞了吧？放心，以後你有的是時間思考人生。”
“……我可不覺得你贏定了！”
諾曼眼眸閃過瘋狂之色，試圖爭奪按在按在自己身上的大手，發現自己依舊無法擺脫戴維的控制，乾脆摸出一顆南瓜炸彈，直接在手中引爆。
這是他要兩敗俱傷的意思了。
“哦？”
雖然硬抗一顆南瓜炸彈，也不會構成生命危險，但戴維不是傻子，沒打算陪著諾曼瘋到這地步。
嗖！
他身子勐然一閃，當即模湖，消失在諾曼的視線中。
下一刻，諾曼丟出手中的南瓜炸彈。
轟隆隆！
隨著巨大的爆炸聲響徹，戴維再次出現，狠狠一拳砸在諾曼脖頸處。
諾曼腦袋向前，像是被巨力拉扯，直接飛進了剛剛爆炸的後，產生的滾滾濃煙，宛如一個只能捱打，卻沒有還手能力的麻袋。
其他人見到這一畫面，收斂了臉上的震撼。
不知為何，見到諾曼化身的綠魔，在戴維化身的蝙蝠俠面前，羸弱得像是一隻小雞仔，所有人都只覺得理所當然，感到極為正常。
這意味著，綠魔如果在面對蝙蝠俠的戰鬥中取勝，甚至只是取得一線上風，才算得上是不正常。
“他果然變強了！”
羅斯感慨一聲，明白自己此前的感覺，不是錯覺，而是事實。
眼前的戴維的確與一段時間以前不一樣了。
成為超自然調查防禦局的局長後，戴維的能力產生了飛躍式的進步。
不過，羅斯沒打算，也不想追根究底。
作為美利堅的實權將軍，他的許可權足夠知曉這世界上絕大部分的秘密。
類似戴維這樣的傢伙，絕不是透過正常途徑，就能培養出來的。
因此，與其考慮復刻一個戴維，倒不如說，想辦法從麥卡倫集團手中，交易第二具奈米戰甲。
至於斯塔克工業……
只能是備選。
託尼發明的戰甲功能很多，從設計理念上與戴維的奈米戰甲不分伯仲，但從事實角度，也就是實際操作層面，現在並不完善的斯塔克工業戰甲，顯然與奈米戰甲存在不小的差距。
否則，如今這一戰也輪不到戴維出手。
羅斯並不否認託尼·斯塔克的天才程度。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拿出一款勉強能與奈米戰甲比肩的產品，即便尚未得到完善，可羅斯有理由相信，託尼會將自己身上的這款戰甲，變得和奈米戰甲一樣完美。
不過，在這一想象成為現實之前，羅斯必須要尊重既定事實。
那就是奈米戰甲優於斯塔克工業產品。
“……”
現場人群中，斯塔克工業的CEO，奧巴代亞·斯坦尼臉色難看，陰沉至極。
人生的大起大落，眼前的跌宕起伏，讓他都有些麻木了。
目光落在與羅德並排託尼·斯塔克身上，眼眸中閃過許多情緒，不知道具體在想些什麼。
可想而知，奧巴代亞在今天之後，應當會對託尼·斯塔克轉變態度。
……
轟！
戴維隨手一拳擊飛諾曼之後，沒有與這傢伙糾纏的想法。
事件發展到這一地步。
既超脫了他本身的計劃，又在他的計劃之內。
雖然羅德沒有秀出奈米戰甲應有的風采，但自己的出現奪回了被託尼·斯塔克搶走至少一半的視線。
同時，諾曼·奧斯本的結局，依然在計劃之中。
死！
戴維眼眸藏著冰冷之意。
死亡威脅席捲而來，佔據了諾曼的感知，令他彷彿恢復了些許理智，臉上浮現出一抹驚懼。
“不！”
諾曼發出驚聲尖叫，下意識說道：“你不能殺我。”
“給我個理由不殺你的理由。”
戴維冷笑。
諾曼就算恢復部分理智，也已經湖塗。
化身綠魔的他臭名昭著，經過武器博覽會之前，戴維的幕後推動，以及基裡安毫不留手的宣傳，綠魔的邪惡與肆意妄為，讓他成為了板上釘釘的反派角色。
戴維殺了他，絲毫不會影響自己在其他人眼中的評價，反而會更加坐實超級英雄，拯救美利堅市民，在城市危難之際，力挽狂瀾的身份。
況且，綠魔破壞武器博覽會，直接炸了斯塔克工業所在的3號展廳，又闖入奧斯本公司的2號展廳一同破壞，還搶奪奧斯本公司展覽的武器。
這一過程中，不可能不造成死傷。
換個角度看，諾曼同樣坐實了戴維和基裡安對他的宣傳。
墮落！
邪惡！
冷酷！
殘忍！
種種形容詞加身，諾曼沒有半點生還的可能，就算沒有當場被殺，只是被逮捕，也最少得在監獄裡蹲個幾百年，能不能活到刑期結束都是問題。
戴維的問話讓諾曼懵了一下。
唰！
拳頭不斷在眼前放大。
失去盔甲遮蓋的頭部毫無防護。
凜冽且強勁的拳頭撲面而來，讓諾曼覺得自己的臉頰，猶如被刀子狠狠剮蹭。
雖說身體經過了特殊強化，但諾曼確信自己在毫無防護的情況下，必然扛不住這一拳。
“不！
”
他發出絕望的呼喊。
萬眾矚目下，戴維的拳頭最終落在了他的臉頰。
砰！
諾曼的臉龐肉眼可見的凹陷下去，隨即不由自主的倒飛出去，狠狠摔落在地，將草坪犁出一道深深的溝壑。
諾曼的身軀一直移動到羅斯等人腳邊才停止。
包括奧巴代亞在內，他們見到了諾曼那張血肉模湖的臉龐，扭曲如麻花的四肢，以及已經爆裂的眼眸，和那張一張一合，卻發不出聲音的嘴巴。
一個個沉默起來。
直到諾曼一動不動，呼吸逐漸停止，眾人才回過神來，看向站在原地，明白結局已定的戴維。
“蝙蝠俠！”
“我是你的超級粉絲！”
“我就知道你可以做到！戴維·菲斯克！你才是世界上最年輕的天才發明家！”
耳邊隱隱傳來外圍人群的歡呼。
託尼·斯塔克臉色微沉，目光落在跟前的戴維身上，想到了此前自己聽說的某些傳聞。
他本來從未將戴維放在心上。
哪怕從各個渠道，早就明白戴維的真實身份，也並不認為自己低人一等。
然而，此刻耳邊隱約傳來的些許聲音，使得託尼改變了想法。
頭一次出風頭的人不是自己。
他忽略了自己目前的尷尬處境，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盔甲，腦海中一時間瘋狂運轉，像是魚兒吐泡泡，冒出無數靈感。
戴維拿下諾曼之後，饒有興致的抬眼看去，目光鎖定在託尼身上。
這時，託尼像是意識到一道灼熱視線落在身上，抬頭看去，與戴維對視。
卡卡卡卡卡！
一黑一紅，兩個穿著盔甲的身影，站在一片廢墟之中，相互對望。
這一畫面有些莫名的和諧。
不過，和諧之中又包含著一股難以形容的矛盾。
戴維·菲斯克，託尼·斯塔克，兩個被譽為發明天才的人物，又穿著各自的偉大發明，在當下這樣的舞臺上產生交際。
史詩般的一幕看得人心潮澎湃。
無數人瘋狂按下快門，將這一幕記錄成照片。
連正在現場直播的電視臺媒體，也拉高了鏡頭，剛好將兩人囊括在攝像機的範圍內。
一分鐘，兩分鍾……
這倆人足足互相看了超過所有人想象的時間。
最終，託尼主動點了點頭，隨即招呼羅德一聲，說了幾句話。
後者遲疑一下，看向遠處的羅斯。
羅斯微微皺眉。
忽然，他似乎聽到了羅德的傳訊，又點了點頭。
羅德松了口氣，於是將託尼·斯塔克橫抱起來，飛向了高樓林立的城市。
倒不是逃走。
託尼此時身上的戰甲無法被正常穿戴，必須依靠機械臂才能穿上與脫下。
這也是結束戰鬥這麼長時間以來，託尼都沒有脫掉身上這身沉重戰甲，選擇主動上前與戴維交談的原因。
基裡安見狀，內心只剩下暗爽。
戴維維持平靜，什麼都沒說。
他內心明白，奈米戰甲徹底穩了。
就算羅斯再對託尼發明的戰甲感興趣，也不會捨近求遠，去追求一個絕對算不上完善的產品，而放棄已經十分成熟的奈米戰甲。
卡卡卡卡卡！
在一道道目光的注視下，戴維心念微動，毫不避諱的收起了身上的蝙蝠戰衣，重新露出自己這張陽光俊朗，只是皮膚略微蒼白的臉龐。
“你不準備說點什麼？”羅斯好奇。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戴維反問一句，惹得羅斯哈哈大笑。
要說戴維算計好了，給羅德一個展示奈米戰甲，成為人盡皆知的超級英雄的最佳舞臺，羅斯確實相信。
可要說戴維對穿著戰甲的託尼的出現，都在預計當中，那羅斯無疑覺得戴維在說笑了。
“你的身份暴露，以後恐怕不會安寧了……”
羅斯摸了摸下巴：“如果我是你，我會儘快分割自己和黑道的聯絡。”
“你覺得人們知道我出身地獄廚房，會抹黑我、唾罵我，曲解我的每一句話，把我變成一個十惡不赦的壞蛋？”
戴維哈哈一笑，臉上浮現出不屑之色。
“將軍，我始終為自己出身地獄廚房而感到驕傲。”
“與此同時，他們無論怎麼抹黑我，都無法讓現實中我的變得更黑。”
戴維忽然收斂笑容，十分平靜：“因為我本身就是黑的。”
“……”
羅斯愣了一下，沒想到戴維會給出這樣的回答。
但轉念一想，他就理解了。
戴維雖然在大眾眼中做的每一件事都像是超級英雄，但實際上他卻從沒把自己真正當成一個超級英雄。
況且，表面身份對於如今的戴維而言，早已不重要。
以戴維此刻掌握的權勢，無論地下身份，表面身份，官方身份，等等，都已經是一方大老級別。
誰能拉戴維下馬？
想明白這一切之後，羅斯改變了對待戴維的態度。
此時的戴維，早有資格與一名實權將軍平等論交。
雖說作為實權派將軍，羅斯的身份天然高出作為麥卡倫集團股東的戴維一等，但考慮到戴維的其他身份，羅斯深刻意識到，現在不是戴維需要軍方，而是軍方不能少了戴維的支援。
尤其是自己，絕不能讓戴維投入其他人的懷抱。
比方說，作為特種部隊的領袖，與自己同級的霍克將軍！
“無論如何，你現在該為自己準備一份發言稿了。”
羅斯想了想，笑著說道：“我會立刻原地召開新聞發佈會，戴維，這場新聞發佈會絕不能少了你這位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