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老大你還好嗎？”
在梅森跟著開道的蝙蝠車退出已成絕望之地的黑門監獄時，在外面休息的風箏人立刻迎了上來。查爾斯的擔心倒不是作偽，在剛才毀掉通訊耳機之後一直沒看到梅森出來確實把他嚇了一跳。
他生怕梅森和自己的事被蝙蝠俠發現，並現場被送上一張阿卡姆瘋人院的VIP住宿券。
不過目前看來，事情還沒漏。
“別擔心，一切都好。”
梅森對小弟說了句，又交換了一下眼神順手將手提箱遞給他，風箏人心照不宣的後退了幾步，跑去跟正在主持救治傷員的夜翼大少告了個別。
就說自己身為反派實在不習慣和蝙蝠俠待在一起便先行離開。
這個拙劣的藉口放在其他城市肯定會被懷疑，但我大哥譚自有國情在此，大少根本沒有懷疑在互留了聯繫方式後，就目送著風箏人在夜色中起飛消失在天際。
“梅森，監獄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年輕人靠在一處被收攏的警察們臨時建立的安全區裡休息，正捏著一瓶水給自己清晰雙手和臉頰，大少便趕了過來。
從格雷森的戰衣上殘酷的彈痕和切傷來看，他們在刺客聯盟的武器倉庫那邊的戰鬥也絕對非常兇險。
他盯著梅森，低聲說：
“我聽到了你在通訊網路中的示警，但隨後你的訊號就斷了，是被襲擊了嗎？”
“嗯，前有瘋狂武士，後有喪屍怪物。”
梅森頭也不抬的說：
“我差點死在那裡，混亂中耳機被打掉也不知道丟在哪了，如果不是有隱身衣我恐怕現在已成為那些遊蕩怪物的一員。
具體的情況你可以問問戈登局長。
在危險出現時我還在監獄外圍佈置爆炸物呢，我沒看到那些怪物是怎麼出現的，但我感覺它們應該‘來路不正’。”
“嗯？”
大少皺起了眉頭，說：
“什麼叫‘來路不正’？”
“它們是突然出現的，夜翼。”
捏著一個冰袋冷敷額頭擦傷的戈登局長走過來，接了梅森的話頭對大少說：
“我可以肯定，那幾頭怪物不是走大門進入監獄的，它們繞過了我們的防線，在它們出現之前沒有任何徵兆。
甚至連企鵝幫和刺客聯盟的人都措手不及！
在那頭恐怖的大狗屠殺那些黑衣武士時我看的很清楚，他們也被嚇壞了。”
“是第三者，毫無疑問！”
芭芭拉·戈登的聲音從大少的臂鎧通訊器上響起，這位一直在後方蝙蝠洞主持情報支援的姑娘語氣嚴肅的說：
“我剛檢視了黑門監獄的內部監控，我找到了喪屍貓和喪屍犬初次現身的位置，它們都是突然從不可能藏人的囚房裡出現的！
要麼是提前有人把它們埋伏在那裡，要麼就有可能是某種非常規手段。
或許是超自然力量？
畢竟那兩個玩意怎麼看都不像是正常生物...咦！等等，風箏人剛剛向我共享了幾張他在高空冒險炸燬刺客聯盟運輸機的時候意外拍攝到的照片。
這個清晰度太糟糕了，或許那家夥該練習一下高空拍攝技巧。
稍等一下。
我需要點時間把這些照片做畫素最佳化。”
“所以，這場災難是人為的，但卻不是刺客聯盟的伎倆？”
夜翼大少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頂部還在燃燒的黑門監獄主體部分，蝙蝠俠這會正在監獄裡搜尋倖存者，而蝙蝠戰機和蝙蝠車正在臨時加裝大功率的火焰噴射器。
很顯然，老爺並不打算把這件事拖到天亮再解決。
這些遊蕩的喪屍具備高度傳染性和致命性的病毒，它們必須被連同這座監獄一起焚燒掉才能保證城市的安全。
戈登局長想到自己剛才死裡逃生的經歷心裡也有點陣陣後怕，他坐在梅森旁邊叼起一根煙點燃，又習慣性的遞了一根給梅森但被拒絕了。
未成年人不能吸菸。
“如果我們換個方向想一想，夜翼，如果這喪屍之災是刺客聯盟正在嘗試製作的某種大規模殺傷性的生物武器呢？”
戈登局長吐出菸圈，幽幽的說：
“如果黑門監獄只是個武器試驗用的犧牲品呢？你想一想，如果蝙蝠俠今晚沒能及時趕回來，如果梅森沒有提前發現他們的計劃，如果我們今晚的行動出現任何一絲紕漏。現在的哥譚又會是一副什麼樣的地獄景象？”
聽到這話，夜翼頓時悚然一驚。
是啊，如果這危險的喪屍病毒真洩漏到城市裡...
“局長的猜測是有道理的，夜翼。”
又一個聲音從夜翼的手臂通訊器響起，這次說話的是個男人的聲音，但聽起來很年輕。
他帶著疲憊的語氣分析道：
“但我更傾向於或許刺客聯盟是緊急調整了計劃，因為我們襲擊了他們存放武器的倉庫後，原本的暴動已經無法進行。
因此指揮行動的高層便臨時決定將黑門監獄作為新武器的試驗場。”
“蒂姆，你這個偵探也覺得有這種可能性嗎？”
大少似乎很信任這個人的推斷便問了句，那個傢伙沉默了幾秒，說：
“這個結論最少在邏輯上是講得通的，但需要更多證據支援。”
坐在旁邊的梅森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蝙蝠家族的分析。一分鐘之後，芭芭拉再次上線，這次她的語氣嚴肅了很多，說：
“風箏人拍到的照片是個驚喜，諸位，就在黑門監獄被喪屍入侵的同時在距離監獄北側不到一公里的地方有奇怪的人在行動。
我調動了附近的監控確認他入侵了一處已經廢棄很久的墓園，並在那裡停留了超過三十分鍾還從裡面帶走了一些東西。
根據照片顯示，那個人很可能可以使用一些超自然力量。
或許黑門監獄的災難就和他有關！”
這個新情報讓蝙蝠家族非常驚訝卻讓梅森心頭一喜，不愧是老倒黴蛋渣康！真是雪中送炭的好朋友。
他不指望渣康這條線索能把蝙蝠家族迷惑多久。
但能拖一時是一時，最少留給梅森更多的時間來積蓄力量防備之後的波瀾。
“夜翼！我發現了C監區發現了少數倖存者，讓蝙蝠戰機浮空到我上方把他們接出去。另外，下水道裡也有異常痕跡，我要去看看。
地面搜尋由蒂姆接手。”
蝙蝠俠的沙啞聲音從通訊器中響起，受到召喚的大少和三少立刻響應朝著黑門監獄衝了過去，梅森和戈登局長留在原地沒動彈。
在夜翼離開之後，憔悴的老男人將菸頭在腳下踩滅，低聲對梅森說：
“謝了，孩子，你又救了我一次。”
“你不是我的監護人嗎？”
梅森低著頭說：
“這不是應該的嗎？如果你出了事，很多人都會很傷心的。對了，戈登，剛才我們撤離的時候，你有沒有在那些喪屍中發現一個矮個子的傢伙...”
“是企鵝人！”
局長摘下眼鏡，揉著眼睛低聲說：
“我絕對不會看錯，那個傢伙也算是惡有惡報。他威脅我說他的盟友會把他復活，我倒要看看今晚會被燒成灰的他該怎麼從地獄裡爬回來？”
說到這裡，戈登又伸手拍了拍梅森的肩膀，說：
“這對你也是一件好事，你終於可以擺脫過去的陰影了，梅森，你現在也安全了，所以不如搬回去住？”
“呃，我打算找份工作，然後做點小生意養活我自己。”
梅森聳了聳肩，說：
“不瞞你說，想要去上班的地方和我自己的店面我都選好了，但我會遵守約定常回去看看的，戈登。”
“局長，劉易斯可能不行了。”
就在兩人聊天時，一個女警跑過來說了句。
戈登臉色一變便起身走過去，梅森想了想也跟了過去。
劉易斯就是之前押送企鵝人時被黑衣武士打中的警員，他很堅強的熬到了最後，但這會卻已經衰弱無比。
戈登抓著他的手想要說些什麼，但局長最終只能沉默下來，而在他身後的梅森伸手放在戈登肩膀，低聲說：
“給我點時間，或許我可以幫忙。”
“嗯？”
戈登驚訝的看了一眼梅森，隨後想到了這傢伙的另一個身份。
“對！你是鍊金師！”
局長跳起來，暴躁的驅散了這臨時帳篷裡的其他人把空間交給了梅森。
年輕人取出三瓶初級治療藥水給病危的老警察灌下去，又重新拆開了他身上的紗布進行再次包紮。
這樣的處理當然不可能妙手回春，但治療藥水的持續生效和傑出技藝的急救包紮最少讓老警察止住了血並堅持到了救護車趕過來。
剩下的事就不是梅森可以控制的了。
他已經竭力做到了最好。
戈登親自陪著自己的老兄弟上了救護車，臨走前那些警察都對梅森表達了誠摯的感謝，他們今晚可欠了這個年輕人很大的人情。
如果哥譚警局也有聲望條的話，今天這個特殊戰役打完，梅森的好感度怎麼也能刷到“尊敬”以上了。
當然，考慮到哥譚警察們的普遍素質，被他們尊敬也沒什麼實際意義就是了。
“剛才那些，是你從那名巫師那裡學到的？”
老爺沙啞的聲音突然在梅森身後響起，讓年輕人原本鬆弛的精神瞬間緊張起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回頭說：
“是的，我不能告訴你太多，我只能說，我失蹤的那五天是很漫長的一段時光，我在那座屋子裡被永久的改變了。
但這或許不是壞事。”
梅森從自己腰間的小行囊裡取出貓女在行動前給他的隨身碟，將它遞給了蝙蝠俠，說：
“這是賽琳娜女士藏起來的資訊，是那個硬碟裡複製出來的，她就是從這些資訊裡得知了企鵝人和刺客聯盟的聯合。
但她也說這些資訊或許是那些阿薩辛們針對你的一個誘餌，一旦你把它放入蝙蝠電腦裡，你的整個安全資料庫都會被他們掌控。”
“嗯，這確實是雷宵古的風格，給你一個好奇的同時深藏一份誘餌。”
蝙蝠俠接過隨身碟放入自己的多功能腰帶中，他看了一眼梅森，沒有過多詢問關於鍊金術的事。
在沉默了幾秒後，問到：
“賽琳娜在哪？夜翼告訴我，她私自脫離了行動跑來黑門監獄幫你，還說她把你視作她的小弟弟。
你在這裡見到她了嗎？”
“見到了，就在我逃出來之前。”
梅森拿出貓女的貓尾鞭，遞給蝙蝠俠面色如常的說：
“她讓我把這東西交給你，她篤定你一定會在最後時刻來一個英雄登場。她還說，她之前被夜翼和我用吐真劑矇騙時對你說出的那些話都是假的，讓你不要多想。
但說實話，我很懷疑她是不是在欲蓋彌彰。”
蝙蝠俠沒有回答，只是撫摸著手中的貓尾鞭，他問到：
“所以，她走了？”
“嗯，走的很瀟灑。”
梅森低下頭，用疲憊的聲音說：
“她說她需要一些時間冷靜一下，好好想想關於你們兩之間的未來，她讓你不必費心思找她，還開玩笑說讓你不要再聯絡她，害怕被她的新朋友誤會。
不過，她也說了。
在她想通之後，在解決了她現在面臨的一些人際關係和信任危機方面的小麻煩之後，她會主動聯絡你的。”
說到這裡梅森抬起頭露出年輕人應有的八卦表情，小聲對蝙蝠俠說：
“我是不懂你們這些老人家是怎麼談戀愛的，但我覺得你們這也太彆扭了吧，明明是相愛的，卻...”
“梅森！”
蝙蝠俠抬起頭看了年輕人一眼，雖然看不到他的眼神，但梅森知道自己不該繼續說下去了。
兩人之間沉默下來，又多少帶著一絲尷尬。
在幾秒之後，蝙蝠俠主動開口說：
“你對自己的未來有什麼打算嗎？”
“我不知道。”
梅森聳了聳肩，攤開雙手說：
“企鵝人死了，企鵝幫瓦解了，刺客聯盟遭受重創估計也不會有時間追殺我，我終於可以安定下來思考一下未來。
目前來說，我打算走一步看一步，你對此有什麼建議嗎？”
“有啊。”
老爺點了點頭，上下打量著梅森，說：
“你見過格雷森，他在布魯德海文有自己的事業和生活。你沒見過蒂姆，但他對你很有興趣，不過蒂姆打算完成自己的學業進而向偵探事業發展。
梅森，我現在缺一個助手。
你有興趣成為新的‘羅賓’嗎？”
“啊？”
梅森愣在了原地。
雖然之前貓女和戈登還有芭芭拉都開過類似的玩笑，但他真沒想到，蝙蝠俠居然真的主動提出了這個建議。
或許是因為自己在近期的一系列事件中的亮眼表現讓老爺看到了自己的“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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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您最愛的情人現在還被關在我的手提箱裡呢！而且正讓您頭疼的這件喪屍之災就是我一手推動的呀！
您確認您不是在引狼入室嗎？
“感謝您的厚愛，說實話這讓我受寵若驚。”
梅森認真的思考了半分鐘，這才搖了搖頭。
他後退了一步，很坦誠的對眼前的蝙蝠俠說：
“但我覺得，我的行事風格和您的某些堅持不太相符，所以還是算了吧。實不相瞞，我其實也有一些屬於我的小麻煩需要處理。”
“嗯，沒關係。”
蝙蝠俠並沒有太過失望，他看著梅森，說：
“那就繼續追求你的人生吧，這座城市已不需要更多動盪和不安，梅森，把你的能力用在更好的地方。”
說完，老爺向天空打出鉤鎖槍，嗖的一聲消失在了梅森眼前。
幾分鐘之後，坐在了蝙蝠戰機裡的布魯斯·韋恩撫摸著手中的貓尾鞭，在他眼前浮現出老管家阿爾弗雷德的影像。
老爺對自己最信任的管家說：
“阿福，通知盧修斯準備好生物實驗室，我會把喪屍病毒樣本帶過去，我們必須儘快解析並做出相應的準備。
另外，在我的私人資料庫中建檔。
目標...梅森·庫珀！”
“嗯？”
阿福被這個要求弄得一愣，他問到：
“少爺，這...”
“前幾天我在送梅森去來斯利醫生的診所的路上為他重新施加了另一種資訊素標記，本意是保護他。
但剛才我在黑門監獄下水道裡尋找那頭撕碎了三十多個刺客聯盟精銳的巨獸的痕跡時，意外檢測到殘存的微弱資訊素訊號反應，”
蝙蝠俠戰盔之下的嘴巴抿起，他輕聲說：
“梅森去過下水道而且在那裡待了一段時間，但他隱瞞了這一點。他或許是在那避難，或許是做其他事，我還需要進一步調查。
我現在只希望今晚的真相不會是我想象的最壞的那種情況。
但阿福，就和以前一樣。
我們必須為最壞的情況做好預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