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年，美國限制移民。
但結果很明顯，限制移民對美國的經濟沒有任何幫助。
所以這幾年，美國從新放開了移民政策。拉丁美洲移民數量也越來越多。
大量的新移民湧入，他們需要新的房子。於是房價被看好，房價升高，新移民沒錢買房子。
這時，貸款經紀能幫你搞定一切。
打個比方說。
林克沒錢，但是想買方子。房產經紀幫他弄了一個低首付的貸款，在房子價值十萬美元時貸款買下房子。過了不久，房價上升，房子價值十二萬。貸款經紀會給林克打電話，說：“你現在可以再多貸兩萬。”
林克是個窮比，正沒錢還銀行的貸款。於是他馬上借貸，用來還之前的貸款。
週而復始，林克會欠銀行越來越多的債務。因為他有按時還貸，那就是銀行的優質資產。銀行還能將那些債務打包成債券銷售獲利。
以上是房地產市場好的情況。
如果一旦房價下跌。林克就無法從銀行借貸還貸款了。怎麼辦？
沒關係，美國有一條法律：欠房貸者，是沒有義務還房貸的。
但是，不要以為那是為了保護貸款人，那是為了保護銀行的。
有了這條法律，只要借了房貸的人沒辦法還款，銀行就可以直接申請查封房子拍賣收回貸款，而不會被視作侵犯私人財產。
但問題是，林克已經可能已經借貸了二十萬美元，房子可能就只價值十萬美元。而且次貸者多，銀行收回的房子也多。那些房子根本沒人買，於是就變成了銀行的不良資產。那麼，對於銀行和各個購買了這些房貸債券的基金，危機也就來了。
上次的次貸危機之後，經過審查，各個銀行發放的房貸，至少有一半是手續不全的。可以說，次貸危機很大程度上的根源就是這種欺詐性的貸款太多。
次貸危機之後，貸款經紀的危害已經為人所知。如今霍頓公司竟然僱傭貸款經紀以便賣出房子。這其中肯定牽扯著銀行。
那就是凱瑟琳說的大新聞。
那確實是大新聞。雖然過去了十六年，但次貸危機幾乎整垮了整個西方世界。美國本身也深受其害。所以這種屬於欺詐式的貸款屬於被禁止範圍。
現在突然爆出這麼一個新聞，所以肯普納才有那麼一句驚異的話。
但他相信美聯儲不會不知道那些銀行在那樣做。
美國的金融業監管最終決定權在美聯儲手中。而他們也在做監管。
上一次他們釀成了次貸危機，也許他們是賺錢了，但是也讓美元變得疲軟，美國也開始加速衰退。他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美國經濟停頓了，他們沒有任何好處。
但是以金融業為核心的美國經濟需要銀行業繁榮。所以他們對沒有過線的事，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肯普納也沒過於關注這個新聞。他除了一個牧場之外，幾乎沒有任何的實業，只要他能看準了將股票賣出去，他的損失就不會太大。
所以他只是驚訝了一下，沒打算討論這個新聞。
他從電視上收回目光，對林克說：“剛才說到哪裡了？對了，林克，我衷心希望你能加入我們協會。”
林克笑著搖頭說：“我的農場都不再德州，卻加入你們協會，太怪異。”
肯普納也猜到林克不會同意加入。他的邀請其實就是表明一個態度。不過既然林克不願意加入，他馬上有丟擲一個提議：“如果你因為地域不同而不應當加入我們。也許你可以成為我們協會的顧問。”
“顧問？”
“沒錯。我認為你的貝尼漢斯公司的一些技術將會成為無公害食品標準的基礎。我們需要得到你的技術支持。”
林克聽他說得直白，點頭說：“如果可以，我當然願意。”
他們正說著，林克的手機接到一個陌生來電。
他對肯普納道歉，然後接通了。
“你好，這裡是林克·漢斯！”
“漢斯先生，你好。這裡是……”
林克聽到他在電話裡自我介紹，竟然是美聯儲副主席。
他向肯普納示意一下然後走出客廳，在外面才說：“很榮幸接到你的電話，埃利安先生。不過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漢斯先生。我們注意到你的西好萊塢傳媒做出了一些容易引起市場誤會的報道。我希望你們在報道時更加謹慎。”
林克嘴角微微一扯，說：“埃利安先生，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我雖然不管旗下的企業，但我想西好萊塢傳媒不會做出虛假報道。”
“真實或虛假並非任何事的唯一標準。漢斯先生，我有必要再次提醒你。西好萊塢的報道極已經引起市場和公眾不必要的恐慌。我認為，維護美國的經濟穩定，對我們所有人都有好處。”
林克聽出了其中的威脅。所有人的好處？是說他讓凱瑟琳報導霍頓公司的負面資訊，已經危及他們的“好處”了？但是他的好處又有誰想過也需要保障？
“其他事情我倒是沒有考慮過。不過我不是很認同你說的：真實或者虛假並非是任何事的唯一標準。”他頓了一下，說。“比如，我經常會被人誣陷。我當然知道被媒體報到是什麼感受。而真實的報道和虛假的報道，我想其中的差別還是有的。”
“而且，我相信，公眾更需要知道真實的情況。”
聽了他的話，對方沉默了一會，說：“漢斯先生，舉目皆敵並不是好事！”
林克低笑說：“原來還不是嗎？我還以為我早已經是了呢！要不然，什麼阿貓阿狗都想來咬我一口。我聽說霍頓公司，有不少銀行在其中有股份。我想副主席先生應該瞭解情況。不是嗎？我非常願意給你面子。但是，埃利安先生，誰又想過給我面子？”
“那麼，漢斯先生。你要怎麼才願意給我這個面子？”
“我要太平洋中脊家園公司，不要債務。當然，我不會白要。我可以給霍頓公司一百六十萬美元。”
太平洋中脊家園公司的市值至少超過一億美元。不過債務也不少。但他提出不要債務，卻只給一百六十萬美元。這就是在明搶。
但電話那邊幾乎是馬上同意了：“好！我希望你們能暫時停止報道。”
“可以。但二十四小時內簽約，要不然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資訊的流傳。也許它們會傳到各個議員的郵箱，又或者會出現在其他國家的主要媒體。”
“二十四小時內完成交易！你可以馬上派人到DC。”埃利安根本就不在意林克要多少。相對給他們帶來的麻煩，霍頓公司死不足惜。不要說只是損失一億美元，哪怕林克要更多，如果用別人的錢能解決的問題，給再多錢，他也不會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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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克結束通話電話後，就給凱瑟琳打了電話：“凱瑟琳。那些報道暫時先撤下來。”
凱瑟琳似乎有些激動：“為什麼？林克，公眾需要知道實情。而且這是我們傳媒公司發展的一個關鍵。”
“如果繼續報道，我們的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聽我的，將報道都撤下來！”
“有人威脅你了。”
林克笑著說：“是的。還是個大人物！”
凱瑟琳也不是什麼不懂。林克雖然只是說了兩句話，但其中的意思她是聽出來了。她只好認輸：“好，我明白了。”
接著林克又給瑪莎打了電話，將事情交待了，讓她馬上去紐約。
林克放下電話後，看著遠方已經變成綠油油的農場，雙眼卻毫無焦點。
他也沒想到想搞一下霍頓公司，竟然讓美聯儲副主席親自打電話來警告威脅。
他不是傻子，如果不是事情牽扯太大，對方是不會親自給他打電話的。最多就是找個人轉達對方的意思，警告一下。
有些事他惹不起。他也只好暫時放下。
雖然他不敢再堅持下去。但半天的報道，也足以讓人注意到那些新聞。特別是那些議員之類的。那些銀行也許能躲過，但霍頓公司能不能在那些人的調查中全身而退，就要看對方的能耐了。
他的初衷只是想給對方找麻煩而已。這樣看在某種意義上說，他的目的其實已經達到了。
至於開口要太平洋中脊家園，不是他貪那點錢。只是要給那些想要招惹他的人一個警告。
他在門外站了一會才轉身返回客廳。
肯普納看他回來了就繼續剛才的話題。
肯普納已經確定自己將擔任新成立的無公害食品協會的理事長。
轉基因食品的公共危機，讓他看到機會，趁機提出這個無公害標準的理念。
非有機食品似乎變得很危險，而有機食品雖然健康，但價格太高，產量也沒可能保證社會的需要。他聯絡的一些農場主，聽過他提出來的理念覺得那也許是一條出路。
作為倡議者，他擔任理事長也是順理成章的事。今天下午，他們的“北德州無公害食品協會”的掛牌儀式，將在阿瑪利洛舉行。之前，林克只是計劃來觀禮，但現在他成了參與者。
能適當地參與到他們這個協會，對他當然是好事。
肯普納成立這個協會的目的，不是想馬上推行無公害理念。他要做的先制定出能讓大部分人接受的無公害標準。只有標準出來了，才能有說服力。
在這個事上面，林克如果參與得深了，會被牽絆住。完全置身事外，無法對他們施加影響。像顧問那樣的職務，確實是最好的。那樣他就是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參與到他們這個協會。並且可以適當地施加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