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克農場那口異常的井，林克很快就放到了一邊。他接到瑪莎的電話。她說秘魯方面聯絡她了，對方提出和他面談的要求。
“他們在考慮我們的建議。但看來他們希望明確能得到什麼！所以他們提出希望能和你親自談談。”
林克考慮了一下，說：“可以。你和他們商量好見面時間。”
得知他要出國，傑西卡在他要走的那天上午沒有去上班，幫他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將他送到機場，說：“秘魯是南美國家，他們有著南美人的熱情奔放。對他們的話，你最好不要完全相信。而且他們的辦事效率比較低，喜歡偶爾來個遲到延誤什麼的，你也不用為此生氣。”
林克抱著他吻了一下，說：“我知道了。”然後他有將漢娜抱起來親了兩口，這才上了飛機。
他的新飛機足以應對這次航程。不過他的飛機是從莫拉私人機場起飛的，在飛到三千英尺的高度前要想地面空管彙報，然後才能進入航道才能爬升到更高的高空。
瑪莎也在飛機上。趁著飛機上還有幾個小時的飛行時間，她給林克詳細說了這段時間裡她和秘魯聯絡的情況。
“他們對羊駝在世界範圍內的推廣表示擔心。羊駝在印第安人心目中是一種神聖的動物。在古代，羊駝只有貴族才能飼養。現在雖然已經是普通民眾也能養殖。但是他們依然認為那是他們專屬的動物。”
林克皺眉說：“所以他們不願意出口羊駝？我還以為是因為他們的工業太過薄弱，擔心自己失去競爭力。”
“那當然也是主要的原因。羊駝產業其實並不大。到現在，整個產業也不超過二十億美元。目前秘魯佔著這個蛋糕最大的一部分。他們已經建立了羊駝毛紡織工業。羊駝毛紡織產品也是他們重要的出口產品之一。他們擔心其他國家也建立起羊駝產業，對他們的羊駝產業會打來毀滅性的打擊。”
林克對秘魯政府的做法相當的不屑。自我保護也不是那樣保護的。
他說：“但那樣的情況最終會發生。就算他們限制羊駝出口，他們現在佔據主導的局面也維持不了多久。我查過一些資訊，澳大利亞和紐西蘭就不說了，在中國、美國、德國都有人在養殖羊駝，只是規模不算很大。數量很少。但那些的羊駝都是從澳大利亞引進的。那說明澳大利亞很快就能將羊駝向全世界進行推廣。”
“是的，澳大利亞想將羊駝產業做成大蛋糕。而且他們想要吃掉蛋糕最大的一份。我想，秘魯也已經看明白這一點了。”
“現在秘魯好像是印第安人在執政？”
“是的。印第安人佔據秘魯總人口的45%，印歐混血也有37%，白人只佔了15%。這個國家的經濟發展相當迅速。在過去幾年裡，GDP年增長率超過6%，是南美經紀增長最快的國家之一。他們國家有豐富的礦藏和水力資源。在一二年開始就對外國資本放開了限制，允許外國投資該國的能源、礦業和通訊行業。那也是他們經濟快速發展的根本原因。”
林克聽她說完，問：“那麼說，他們其實還是相當開放的。秘魯的日裔多嗎？”
“應該不少。不過華裔更多。華裔佔秘魯人口1%左右。不過日裔曾經出現過一個總統。不過在新世紀初被政變推翻了。”
看來瑪莎對這個國家做了一番瞭解的。
林克想的卻不是這個，而是他聽說秘魯接受外國資金的投資，就想起了尼爾·蓋迪斯的計劃。他不知道對方瞄準的目標有沒有秘魯這個國家。所以他才問了一下那個國家的日裔數量。大概判斷一下日資會不會佔據秘魯的主要投資。
不過瑪莎好像沒有刻意瞭解這個。他也沒再提這個。
看他沒有其它的問題，瑪莎繼續說：“他們曾在電話裡試探我們投資在他們國內合資建紡織廠的意向。我想他們見到你，會提出這個議題。”
林克點頭說：“那可以考慮。”美國本身的紡織工業在世界範圍內已經落後了，不過在技術方面，卻是不錯的。
“另外，他們也問到我們能建立多少個羊駝繁育中心。”
“他們想要提高本國羊駝的數量？”
“那也是應有之義。”瑪莎笑著說。“就算是印第安人，也該明白競爭是無法避免的。我想他們也希望羊駝產業能發展起來。而且我想他們更希望利用現有的優勢，在這個產業中繼續保持下去。”
她頓了一下又說：“羊駝擁有二十多種的天然毛色，這比綿羊要好得多，這是一種高檔的毛料，可以製作所有的布料。而且很多毛色，只有秘魯的羊駝才有。我想秘魯政府也希望能在這個產業中站到更高的位置。而不是廉價出口紡織物。”
林克想了一下說：“如果他們提出那樣的要求，我會考慮答應他們。”
他並不擔心秘魯的羊駝數量增加後，會對他在美國推廣羊駝養殖會產生多大的影響。秘魯的氣候和地理環境決定這個國家不可能養殖太多的羊駝。而羊駝的產毛量，也註定不會真正威脅到其他的紡織工業，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羊駝毛紡織品，依然可以當作高檔紡織品。
唯一的問題是，怎麼將市場拓寬，讓一些富裕國家的有錢人認可羊駝毛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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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打算養殖的，是小羊駝。這比大羊駝的毛品質更好，但產量也更低。羊駝和其他產毛牲畜相比較，最大的優勢在於，它們可以利用農作物的秸稈餵養。如果他日後將生物防治病蟲害的農業，一些種植農場，也可以養殖羊駝。它對那些農場來說，也是一個有益的補充。
他想了一下，問：“我看過一些資料，說是一英畝的草場可以養殖三十六頭羊駝。這資料是不是可信？”
“我想那要看草場的牧草質量。那應當是最高的極限，或者是使用了部分的人工飼料。不過羊駝的草場的利用率確實相當高。因為它們不會啃食草根，能一直保證牧草的生長速度。我想這才是單位草場能養殖比綿羊更多的羊駝的原因。”
林克也覺得是那樣，他又問：“你覺得他們還會提出什麼樣的要求。我們應該如何回應？”
“他們可能提出的要求，我也想不到更多。不過如果他們提出讓我們投資他們的羊駝產業，我們應當可以相應提出每年購買部分羊駝幼崽的要求，另外可以要求購買一些特定毛色的小羊駝。”
“還有呢？”
“要求他們依然對其他國家限制出口羊駝。另外，我們如果能幫助他們提高羊駝的出生率，我們應該要以想對比較低的價格購買他們的羊駝幼崽。我想如果提出購買一半新增幼崽，他們也有可能同意。”
林克沉吟了一會說：“那就由你和他們談判。我要最有利的結果。”
“林克，我建議你在談判中不要輕易做任何決定。我已經讓團隊分析這個合作的風險，不過沒有確切的合作條件，我們無法確定風險。他們也給我制定了底線。如果談判結果是在底線上的，我會給你提示。但談判中誰也不能預料會出現什麼變化，所以我們也許還需要另外做評估。”
“底線是什麼？”
“現在他們已經可以確定的底線是，購買羊駝幼崽數量應該在兩萬頭以上。價格不應該超過一千五百美元。如果需要投資建廠，我們的股份應該超過50%，並且由我方主導。他們擔心對方還會提出讓我們援助他們修通農村道路或者通電的要求。這些他們暫時沒能做出評估。不過他們給的建議是，援助不要超過一千萬美元。”
林克聽她說完，說：“我明白了。不過援助這個問題，我覺得可以稍稍放鬆一些，我可以透過我的基金運作這個事情。”
瑪莎想了一下，覺得那也是個不錯的想法。慈善和商業合作的援助，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慈善，其實是一種廣告。花出去的錢，是看不到實際收益的。但你不能說它沒有收益。
“如果你有在那裡做慈善的打算，如果合作能達成，專案會更容易得到秘魯人的認可。”秘魯的國民平均GDP不低，人均超過六千美元。那怎也能算是小康水平了。但是他們國內還有將近50%的貧困人口。林克要在那裡做慈善，會有很大的發揮空間。
林克笑了笑，說：“既然你也覺得可行，那接下來就按照這個方案來進行。還要飛行一段時間內，先休息一下吧。”
經過幾個小時的飛行，他的G650降落在利馬國際機場。
在來之前，他在網上查過這個城市的天氣，結果知道這是一個不用查天氣的城市。因為它有一個“無雨之都”的綽號。據說這個城市多年平均降水量不足15毫米。這座人口超過五百萬的超級城市甚至沒有修建下水道系統。如果誰能將任何雨具銷售到這個城市，那麼他將會被世人奉為營銷之神。因為根本沒人買那玩意。
他是要來和秘魯政府的人談判的，所以秘魯政府安排了人來接他們。不過他們在機場足足等了半個小時，來接他們的人才來。
這讓他明白傑西卡說的南美人喜歡偶爾遲到是什麼意思了。雖然對方解釋說因為交通堵塞，但那只是一個世界通用的藉口而已。
來接他的人是一名秘魯商務部門的一名官員，會說英語。雖然口音有點怪，但林克也能聽明白。這位官員表現的非常熱情，在商務車上向他們介紹利馬城的名勝古蹟。
或許不太發達的國家，都會從歷史尋找自豪感上的慰藉。
一路上，這位官員滔滔不絕地從利馬開始，一直說到他們遠古時代的印第安人驕傲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