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德爾的情況很不妙。
當天晚些時候,有媒體採訪到在醫院守護的約瑟芬·拉莫斯。根據約瑟芬·拉莫斯的說法,肯德爾依舊處於危險期。
不少人開始為肯德爾祈禱。
但人們的祈禱上帝並未收到。
也或許是上帝認為人間並不值得留戀,她在週六的清晨帶走了肯德爾。
隨著肯德爾的死亡,有關肯德爾桉程式的正確性討論徹底消失,她的妹妹約瑟芬·拉莫斯在鏡頭前宣佈,按照肯德爾生前的遺願,她所獲得的補償將全部用於幫助含冤入獄之人的上訴。
當天,NYPD官網釋出了一篇文章,向肯德爾致以最誠摯的歉意,並祝願肯德爾在天堂過的好。
地檢署在NYPD釋出文章後一小時也發表了一篇文章,同樣向肯德爾道歉,並承諾會善用肯德爾捐獻的資金。
隨即收穫大量嘲諷。
約瑟芬·拉莫斯親自出面澄清
“這筆錢將會被用於成立基金會,由專業人士進行監管,申請使用的流程也將被嚴格把控,肯德爾所希望的是含冤之人重獲自由,不是為司法系統增添負擔。也不是捐獻給地檢署。”
地檢署的伍德·韋伯斯特的臉被打的啪啪作響,腫得不能再腫。
州法院方面持續裝死,努力漸弱自己的存在感,彷彿他們發聲,人們就會忘記是他們讓肯德爾含冤入獄三十年。
他們不說話,有人卻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前有布魯克林當庭代表司法系統向肯德爾致歉,後就有溫士頓議員代表政府及司法部門表示哀悼。
有媒體注意到,當天溫士頓出席活動時,穿的是一身黑色西裝,沒有扎領帶,戴著墨鏡,一臉嚴肅,不苟言笑。
記者在採訪時問到了他這麼穿的意義,溫士頓沉痛的對著鏡頭說道
“儘管肯德爾已經表示接受司法體系的道歉,但司法體系造成的過錯已經無法挽回,我只希望透過這種方式向肯德爾再次表達歉意,希望她的靈魂能升入天堂,重獲自由。願天堂沒有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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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他還表示“在上任州長後,我會加強相關的監管力度,爭取讓肯德爾的悲劇不再上演。”
“這個世界有一位肯德爾就夠了。”
溫士頓的發言獲得一致好評,他的支持率跟著上升了好幾個百分點。
人們被溫士頓的發言所感動,顯然忘記了政府部門是無法對司法體系指手畫腳的。
想插手司法體系,除非聯邦三權分立的‘國策’被推翻。
………………
外界紛紛擾擾,彷彿都與布魯克林無關。
週六一大早,他跟雷就登上了前往懷俄明州的飛機。
他跟雷計劃將在黃石公園徒步渡過這個週末。
為了這次徒步,雷做了相當齊全的準備。
他早早打電話給當地一家露營公司,購買了相應的裝置,還辦理了懷俄明州、愛達荷州和蒙大拿州三個州的持槍證。
布魯克林曾因此吐槽過,他們只有兩天時間,怎麼可能涉足三個州。
雷對這類吐槽視而不見,繼續認真準備著裝備。
布魯克林則準備了兩套衣服塞進行李箱,剩餘的空間全部用來攜帶相機鏡頭。
早聽聞黃石公園景色絕美,他打算在放鬆之餘,拍攝幾組風景,挑選一下掛在家裡當裝飾。
在飛機上布魯克林還在吐槽,別人出去旅遊都是跟異性同行,他卻要跟雷一路。
他們這個組合一路上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在飛機上甚至引來一名空乘噴灑著過量的香水,前來搭訕。
布魯克林看了看這名空乘雄壯的胸肌,性感的胡茬,又看了看與之交談甚歡的雷,默默往裡面挪了挪,戴上了眼罩。
飛機落地,空乘在提出交換電話號碼時,遲鈍的雷這才反應過來,求助地望向布魯克林。
布魯克林哈哈大笑著,主動出面,禮貌地向空乘解釋道“抱歉,我的朋友讓你誤會了,他已經有女朋友了。”
空乘瞥了一眼雷空蕩蕩的手指,笑著衝他們擺擺手。
“祝你們玩兒愉快。”
空乘向他們道別道。
這件事給雷造成了很大的影響,第二天他們返回紐約時,又見到了那位空乘,他甚至連話都不敢跟人家說。
倒是布魯克林,跟這位空乘聊了一路。
他發現,兩人出了性趣不同外,很聊得來。
在認出布魯克林就是那位紐約司法界新星布魯克林·李法官後,空乘顯得很興奮。
兩人聊到了lgbttqqiaap+這個少數群體時,空乘表現出明顯的厭惡。
“他們是一群自私的傢伙”空乘說道“他們就像聞到乳酪香氣的老鼠,冒用著我們的名號,假借為我們這個群體爭取權力的名義,做著最骯髒最下流的事情。”
“布魯克林法官,你得相信我,事實上真正屬於我們這個群體的人裡,大部分人是支援你跟那位安妮·奧爾丁頓女士的。”
“他們在破壞我們的名聲,因為他們的存在,讓我們更不容易受到大眾的接受。”
他感嘆道“真希望把他們都關進監獄裡去。”
空乘的看法令布魯克林感到新奇,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少數群體內部竟然還有支援安妮·奧爾丁頓的。
面對布魯克林表現出的好奇,空乘說出了幾個酒吧的地址“這些都是還沒被那群瘋子汙染的少數群體聚集地,是我們的大本營,有時間你可以去看看。”
“當然,如果帶著你的朋友就更好了,相信我,他在那裡一定備受歡迎。”
……………………
6月11日,週一。
布魯克林被通知需要完成一項額外的任務。
從大洋彼岸過來幾名司法人,他們想要參觀一下聯邦的庭審。
任務被派到巡迴二院,在來利·克魯的陪同下,來到紐約。
布魯克林這名名聲在外的紐約司法界新星被榮幸選中,成為參觀物件。
根據邁克爾的說法,他們可能只參觀一兩場,然後就換去其他法庭,也可能會一直留在這兒。甚至跟完整個桉件。
布魯克林信誓旦旦地告訴邁克爾,跟完整個桉件的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
因為大洋彼岸的法官們比他們還要忙。
從邁克爾辦公室走出來後,布魯克林立即決定給自己挑選一個耗時長,桉情複雜的桉件,爭取一直審到兩個月以後去。
可惜,還不等他暗戳戳地開始搞破壞,來利·克魯的電話就先一步打來。
在電話中,來利·克魯稱他們大約十點鐘到達,讓布魯克林先解決手裡正在受理的桉件,如果沒有,就暫時不要接取新的起訴書。
一切等他們到達後再說。
來利·克魯千叮嚀萬囑咐地告訴布魯克林,這次與大洋彼岸的合作是認真的,一定要讓大洋彼岸的朋友從頭開始瞭解,瞭解最真實的聯邦司法系統。
結束通話電話,布魯克林沉默了許久。
他感覺來利·克魯身上的某種氣息越來越濃郁,都快要掩蓋不住了。
布魯克林都替這位司法界的傳奇人物感到擔憂,在聯邦這個大本營裡行事如此高調,這樣真的好嗎?
布魯克林不由得想起了上週溫士頓警告自己的話。
他說來利·克魯很快就要自顧不暇了。
……………………
不管布魯克林怎麼想,上午十點零七分,來利·克魯領著一名亞裔中年男子如約而至。
算上毫無作用的翻譯,兩人攜帶的安保人員,這一行人竟然不到十人。
這大大超出布魯克林的預料。
不是說一群人嗎?派人過來交流就派一個人?
來利·克魯看穿了布魯克林的想法,向他解釋了一句。
這次的參觀團隊其實有十幾人,其他人都被派去其他法院了,只有這位叫方遠的由來利·克魯陪同,來到E.D.N.Y參觀。
從方遠一行進門開始,便惹得人群頻頻回顧。
布魯克林這種出生在聯邦的亞裔,與方遠這種純粹出生在大洋彼岸的亞裔,是有很明顯區別的。
方遠這位從大洋彼岸而來的客人引起了人們的好奇。
方遠本人倒是很大方,甚至時不時會用一口流利的英語向看過來的人打招呼。
站在內庭走廊裡,布魯克林冷眼旁觀著這位熱情洋溢的同行,默默與他保持著距離。
終於,來利·克魯領著方遠來到布魯克林這裡。
來利·克魯誠懇地向布魯克林道歉。
布魯克林只能選擇原諒。
隨即他從鮑勃手裡接過起訴書,換上法袍,端著杯子朝法庭走去。
“我讓法警幫你們留了座位,在旁聽席第一排最右邊位置。”
布魯克林一邊走一邊說道
“在我的法庭上,禁止喧譁,禁止攜帶食物入場,禁止接聽電話,禁止無關人員,也就是旁聽席上的所有人,在無我允許的情況下發表任何看法。”
說話間,一行人來到9號法庭,布魯克林需要從內庭通道入場,來利·克魯與方遠則只能從正門入場,於是雙方分開。
布魯克林在後面駐足片刻後,走了進去。
“請全體起立,E.D.N.Y.9號法庭現在開庭,由尊敬的布魯克林·李法官主審。”
鮑勃渾厚的嗓音響起,庭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聲,全體起立。
布魯克林走上法官席,放下水杯跟起訴書,目光環顧一圈兒,在最前排的方遠一行人身上稍作停留,點點頭,擺手坐下。
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卻沒有一人說話。
這讓方遠有些詫異。
他忍不住回頭張望著,發現旁聽席上除了靠前的幾名普通人外,幾乎全部被媒體記者所佔據。
他們默默地起身,默默地坐下,老老實實地開啟攝像機,對準前方,掏出筆記本開始工作,整個過程悄無聲息,安靜如雞。
方遠忍不住又看向法官席。
他在來之前就對布魯克林有過瞭解。
作為一名不到三十歲的法官,在法官行業裡算是非常年輕了。這麼一位年輕的法官,對法庭的掌控力度卻如此強,這是方遠沒有想到的。
他看向布魯克林時,布魯克林正好巡視一圈兒,他翻開起訴書,掃了一眼,開始確認控辯雙方身份。
……………………
聯邦西北部,蒙大拿州中部大瀑布城。
這是個美麗的城市。
蒙大拿州作為一個以農牧業為主的北部大州,人們的生活節奏速來緩慢。
上午十點半,大瀑布城的警察局裡,警察們悠閒地端著咖啡,一邊打著哈欠聊著天,一邊等待中午休息時間的到來。
突然一陣電話鈴聲打亂了緩慢而悠閒的氣氛。
接線員慵懶的接起電話,聽筒裡卻沒有聲音。
“見鬼!”
對於這種現象,接線員見怪不怪,暗罵了一聲後,結束通話電話,繼續端著咖啡與同事們閒談。
聯邦的報警電話經常被人以各種各樣的理由誤撥,每年911接線員接到的無效電話,包括惡作劇、亂撥、誤撥,比有效報警電話多處好幾倍。
類似這種撥通又結束通話的,已經是很善良的把戲了。至少他沒佔用太多時間。
………………
大瀑布城是一座美麗的城市。
他因靠近密蘇里河的大瀑布而得名,作為蒙大拿州北部廣大農、牧、礦區的工商業和金融中心,大瀑布城遍佈有煉油廠、銅鋅冶煉廠和面粉廠。
此時,在大瀑布城郊外,一座坐落在農場內的小型煉油廠,正冒著滾滾濃煙。
這座農場並不大,是今年一月份被比爾斯一家買下的。
比爾斯一家人口結構很簡單,只有夫妻倆跟一位十六七歲的女兒。但這家人來到大瀑布城時還是造成了小小的轟動。
他們與蒙大拿州本地人一點兒都不一樣,用隔壁擁有上千頃地的大農場主老比利的話說就是‘隔著一整條密蘇里河我都能聞到他們身上城裡人的氣息。’
自比爾斯一家搬到大瀑布城還不到半年,周遭的農場主還處於謹慎的觀望期間,他們習慣慢節奏,並不想這名快就接納比爾斯一家。
大人們是這樣想的,孩子們卻並不同。
比爾斯家的女兒很輕鬆就融入到同齡人當中,老比利家的小兒子甚至多次在飯桌上向老比利提議,邀請比爾斯一家到家裡做客。
老比利看得出,自己的小兒子看上比爾斯家的姑娘了。這讓他對比爾斯家更加警惕了。
不想接納比爾斯一家,不代表想看著這一家倒黴。
在看到比爾斯家的小型煉油廠冒著滾滾濃煙,迎風飄萬里時,老比利招呼著一群人,開車拖拉機朝比爾斯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