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這樣嗎？哥，你沒騙我吧？”胡麗禁不住噴笑。
馬識途神秘兮兮地悄聲道：“我是你哥，我還能騙你嗎？”
胡麗伸出小香舌，嘖嘖有聲地嘟囔：“那，那你們男人也太賤了吧？”
馬識途賊頭賊腦、左顧右盼，非常私密地低聲道：“誰說不是呢。
要不哥怎麼說男人都是狗呢。小麗，你是我親妹子，我才把這個秘密告訴你。
你可千萬不能出去亂說，更不能讓你嫂子知道。
天下的女人，要是都知道男人這個弱點，並對此攻擊。
那可比打狗隊厲害！用不了多久，天下的男人就都一命烏乎了。”
“又瞎說、又瞎說了......”胡麗忍不住咯咯咯笑了起來。
馬識途暗暗松了口氣，表面上正色道：“小麗，你先別笑！
哥跟你說的是大秘密，是至理名言！
你得先把哥說過的話，好好想想，吃透。
什麼叫欲速則不達，怎麼才能欲擒故縱。
不用這種辦法，你是沒戲的。好好想想吧，我的傻妹子！”
“欲擒故縱、肉包子打狗、肉包......”胡麗認真思索起來。
火車餐車上，人不多，好象還沒到開飯的時間，不象平常那樣擁擠不堪。
王楊正在為此犯嘀咕，一個非常漂亮的服務員，過來非常熱情地招待：
“兩位首長，您們好！請這邊坐，想吃點什麼？”
王楊恍然大悟，自己現在是“首長”，自然不能跟老百姓擠餐車了。
意識到是首長專用餐車，王楊不由地有幾分苦澀的得意，不免有幾分輕飄。
他彬彬有禮、紳士風度十足地先請萬山紅坐下，然後自己也坦然坐下。
漂亮的女服務員，恭敬地把菜牌子遞給王楊。
王楊不由自主地接下來，卻有點犯傻。不知道怎麼點，點什麼。
萬山紅微微哂笑，將菜牌子接過去，翻看一下說：“楊子，你吃海鮮還是吃山珍？”
王楊毫不在意地說：“你還不知道我？隨便。別忘給我來份硬菜就行了。”
服務員一愣，大眼睛裡充滿了迷惑不解。不明白這硬菜，是什麼菜。
萬山紅也有點犯暈，但眼珠子一轉就明白了，忍俊不禁地問：“牛排還是燒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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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楊隨意地揮手道：“隨便，不膩有咬頭就行。”
萬山紅忍笑對服務員說：“來份對蝦，再來份菜心，來份扒牛肉，
再來一隻卓子山的燒雞。來一個三鮮湯，再上瓶紅酒。上兩小碗米飯。”
“一碗米飯就行。飯是我的命，有肉我就不要命了。”王楊笑道。
“首長真幽默。”漂亮的女服務員，禁不住深看王楊一眼，點頭笑眯眯地退下。
萬同紅卻冷哼一聲，怒視王楊。王楊不解地笑問：“怎麼，首長給首長丟人了？”
萬山紅嗔怪地嘲笑道：“首長丟人倒不怕，我怕首長撿人，服務員也不放過。”
王楊不由地搖頭笑道：“小人，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
“三舅，想吃什麼？”一個溫柔女聲，在王楊的背後響起。
轟隆一聲，王楊如聞驚雷，面色大變。
令準備反唇相譏的萬山紅吃了一驚，張口結舌，愣愣地望著他。
而王楊卻目瞪口呆、呆若木雞。
“看看有什麼風味小吃沒有？有小吃就吃小吃。
幾十年了，山珍海味，天上飛的地下跑的水裡遊的草裡蹦的林子裡長的，
大概就沒有沒吃過的了。可別管吃什麼，總覺得沒有咱們大陸的風味小吃好，
有味兒。”一個有些怪異的口音，傳入王楊的耳中。
隨後，他聽又到梅笑紅的聲音：“三舅，那就吃燒雞和滷肉吧？
別的小吃，火車上沒有。”
“行啊，就吃燒雞。大陸的燒雞，那真是名目繁多花樣翻新。道
口燒雞、符離集燒雞、常熟叫化雞、溝幫子燻雞、東江鹽局雞、石家莊扒雞、
漢陽棒棒雞、保定清真滷雞、廣州太爺雞、西安葫蘆雞、zj醉雞......
哎呀，真是數不勝數，美不勝收......”
萬山紅看見，王楊背後，坐下兩桌客人。一桌是四個隨從，兩個華人兩個洋人。
一桌是一個華僑模樣的老人，和一個姑娘。
老人面對著她坐，大談燒雞。姑娘跟王楊背對背坐。
姑娘笑道：“行，那咱們就吃燒雞。讓我看看，都有什麼風味的燒雞......”
眨眼之間，王楊已經是魂不守舍，呆若泥塑木雕，面如死灰。
萬山紅握住他的手，輕輕掐一下，王楊猛然驚醒。
對著萬山紅慘笑著連連搖頭，拿過服務員送來的煙臺紅葡萄酒，開啟倒酒。
萬山紅探身向前，神秘兮兮地悄悄地問：“是長眼睛的白楊樹？”
王楊呆了一呆，苦笑搖頭。萬山紅恍然大悟，苦澀地悄聲問：“是那個老婆？”
王楊搖頭又點頭。萬山紅不由地狠狠地掐王楊手一把，端起酒來，猛喝了一口。
王楊也喝酒，但卻跟咽苦藥一般，呲牙咧嘴。
萬山紅卻猛然眉毛一挑，提高聲音，吆喝道：“王楊，來，王楊，咱們碰杯！”
背對著王楊的梅笑紅，聞聲猛地轉過身，一眼看到萬山紅。
接著看到把頭向下低的王楊。梅笑紅愣怔一下，顫抖著嘴唇說：“真巧，是你們？”
萬山紅情不自禁地搖頭苦笑道：“真巧！跟說書排電影似的，像是事先約好的。”
王楊無處藏匿，只好起身，訕笑道：“真巧......”
被梅笑紅稱為三舅的老人，不由地好奇地問：“紅兒，你們認識？”
梅笑紅極力掩飾內心的苦澀，點頭道：“是朋友，故友。”
老人立馬喜形於色，歡快地笑道：“正愁旅途寂寞。既然是紅兒的朋友，太好了！
兩位若不嫌棄老朽冒昧，請過來一同進餐，不知道兩位肯賞臉嗎？”
嗡地一聲，王楊覺得自己的大腦，頓時是一片空白。
就見萬山紅笑盈盈地點頭說：“老先生，您老真是太客氣了！
國人不是常說，十世修來同船渡嘛......咱們這大概也是前生的緣分。
咱們這就兩桌合成一桌，人多了熱鬧。”